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87年春天,我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来到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青山乡桃花村。那时候,我刚满27岁,从师范学院毕业没多久。说实话,我本不想来这么偏僻的山村,可是没办法,我妈病重需要钱治病,这里的工资比城里高。

桃花村不愧它的名字。春天的时候,整个山坡上都开满了桃花,粉白相间的花朵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就像仙境一样。可惜啊,这样美的地方,却偏偏穷得叮当响。

我第一次见到刘雨桐,是在村口的果园里。那天早上,我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听见前面有人在唱歌。歌声清脆悦耳,唱的是邓丽君的《小城故事》。我循着歌声走过去,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踮着脚尖在摘水果。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姑娘穿着一件粉色的碎花布衣裳,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倒真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桃花。这时候,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从果园里走出来,笑着喊道:“雨桐,摘够了就歇会儿吧,你爹我都看你摘了一早上了。”

原来这就是村里人常说的刘雨桐啊。我听说过她,说是桃花村的村花,考上了县城高中,可惜家里穷,读了一年就回来了。

我赶紧低下头往前走。这时候,一个苹果“咕噜噜”地滚到我脚边。我弯腰捡起来,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谢谢啊。”刘雨桐接过苹果,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你就是新来的陈老师吧?我爹说你今天要来。”

我点点头:“是啊,我叫陈远山。”

“远山?”刘雨桐噗嗤一笑,“你这名字和我们这儿还挺配。”

这一笑不要紧,我竟然看得有点发愣。还好刘大树在边上喊了一声:“雨桐,快去叫你妈准备午饭,让陈老师在家里吃了饭再去学校。”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带了干粮。”

刘大树却不容我推辞,硬是把我拉到他家。刘家是村里少有的砖瓦房,虽然也不算太气派,但在一堆土坯房中间还是显得格外醒目。

刘大树的老婆王桂花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她一边麻利地炒着青椒炒肉,一边对我说:“陈老师啊,你可要好好教书。我们雨桐读书可好了,要不是家里穷,她现在早就在县城读高中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刘雨桐,她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耳根子都红了。

吃过午饭,刘大树执意要送我去学校。路上,他絮絮叨叨地和我说起村里的情况。原来桃花村虽然种了不少果树,可是运输不便,果子经常烂在地里。村里的年轻人都往外跑,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陈老师,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这儿当家。”刘大树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红塔山,“来,抽根烟。”

我接过烟,心里突然有些酸涩。这烟一看就是攒了好久的,估计是留着招待贵客用的。

学校比我想象的还要破。一排土坯房,门窗都是歪歪扭扭的,黑板上的漆都掉了一大半。教室里连个像样的课桌都没有,学生们就坐在自己带来的小板凳上,把课本放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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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课,我发现刘雨桐也来听课。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认真地记着笔记。下课后,她主动来找我:“陈老师,我想跟你补习功课,可以吗?”

我有些为难:“这。。。。。。”

“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她急忙说,“我就是想把以前没学完的课程补上。”

看着她恳切的眼神,我终究没忍心拒绝。就这样,每天放学后,我都会给她补习一个小时的课。

说来也怪,这刘雨桐确实是个学习的好苗子。我随便讲一遍,她就能理解得透透的。有时候我还觉得,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好,这姑娘说不定能考上重点大学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发现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陈老师和雨桐配得很”之类的话。这让我心里直打鼓,生怕把人家姑娘的名声给毁了。可是每次我想推脱不教了,看到雨桐那期待的眼神,又狠不下心来。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县城中学的教导主任张海峰也看上了雨桐。这张海峰倒是个体面人物,西装革履的,开着一辆红色的永久自行车,经常来我们村“视察工作”。每次来,都要到刘家坐坐,顺便送些水果糖果。

我心里清楚,像雨桐这样的姑娘,确实配不上我这个穷教书匠。我妈还躺在医院里,我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一点养活自己,其他全都寄回家里了。就连身上这件蓝色中山装,都是去年买的,袖口都磨出了毛边。

六月的桃花村,闷热得很。我正在教室里批改作业,突然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土坯房的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这时候,教室的门被推开了,雨桐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把伞。

“陈老师,我给你送伞来了。”

我一看就急了:“你这孩子,下这么大的雨还跑来,感冒了可怎么办?”

“我不是孩子了!”雨桐突然提高了嗓门,“陈老师,我。。。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把我给劈懵了。我手里的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雨桐的脚边。她弯腰捡起笔,眼圈有些发红:“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看得出来。我们。。。我们去城里好不好?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阿姨。。。。。。”

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是啊,我确实喜欢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可是我配吗?我能带给她什么?一个重病的婆婆,一个永远陪不起她过好日子的丈夫?

“雨桐,”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再说,我这样的穷教书匠,怎么能耽误你呢?”

“我不小了!我已经19岁了!”雨桐急得直跺脚,“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

“可是我在乎!”我打断她的话,“你值得更好的人生,不是在这穷山沟里受苦。张教导主任不是挺好的吗?人家有稳定的工作,还。。。。。。”

“你。。。你不是人!”雨桐转身就跑,雨水和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从那天起,雨桐再也没来上过课。一个月后,我听说她去了省城,说是要自学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