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四方面军中,战将如云,但最能打仗的师级干部当数熊厚发、陈锡联、王友钧、郑维山等人。
熊厚发烈士
红四方面军主力是红三十军,其主力是八十八师,下面三个团都是鄂豫皖老红军组成,有“守如泰山”的263团,“夜老师”的265团,“攻入猛虎”的268团,是红四方面军的一支铁拳,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部队。师长是熊厚发,政委是郑维山,都是刚刚20岁的年轻战将。
熊厚发(1914.3.15-1937),湖北大悟县宣化店人,13岁参加了宣化店起义,16岁参加了红军,1934年9月,他刚20岁就当上了红八十八师师长。
红军强渡嘉陵江、西路军西渡黄河时,他指挥八十八师263团为渡河前卫团,出色完成了强渡任务。
西路军经过武威、永昌建政、鏖战永凉、喋血临高、兵败祁连,在三道柳沟,八十八师余部负责阻击紧跟不舍的马家军,掩护总部突围。
此时任红三十军副军长兼八十八师师长熊厚发,手握雁翎刀,与冲上战壕的马家军肉搏,多次杀退敌人的进改。在战斗中,他左臂中弹负伤,仍一只手吊在脖子上,一只手提着马刀,走来走去鼓励指战员坚守阵地。
石窝会议后,熊厚发跟随李先念的左支队1000多人,翻山越岭,迤逦西进。
他打折的左臂,由于缺少医药,伤口化脓,肿得腕口粗,行动不便。他不愿给部队增加累赘,要求留在这里打游击。
红军时期的李先念
红三十军政委李先念哽咽着说:“我们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出去……”
谁愿意把身经百战,久经考验的亲密战友甩下呢?但为了西路军的突围前进,又只能留下身受重伤的他。
西路军政治部主任李卓然问他还有什要求?
熊厚发抬起头,坚定地说:“给我一排的战士,一封党组织介绍信,只要我不死,我们到延安会面。”
他喘了喘气说:“我是穷苦娃子出身,没有党便没有我的一切。我手头有两样东西,作为我的党费吧!”他从挎包里摸出一块手表、一架望远镜。
首长和围在身边的战友们都泣不成声。
徐向前
李先念含泪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好党员介绍信并签上自已的名字,李卓然也签上了自已的名字。
熊厚发挥着没有受伤的手向战友告别:“死不了我回延安,死了算我革命到底。”
李卓然延安留影
熊厚发留下后,又先后与孙玉清、王树声相遇,不久又被打散分开。
他聚拢了上百名战友,组成游击队与敌周旋。
1937年3月22日,在祁连南山草岭大坂的大山根石崖边,同搜山的马忠义部遭遇,他指挥与敌激战,腿部又负重伤,终因寡不敌众,弹尽粮绝,大都壮烈牺牲。
关于熊厚发的牺牲,有三种说法,一是被包围的敌人用刺刀刺死,在牺牲的最后一刻,仍振臂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国工农红军万岁。”死后,敌人才知道是八十八师师长熊厚发。
二是他们被敌人包围,临死不降,恼羞成怒的敌人用机枪扫射牺牲。
三是敌人活捉了熊厚发,他大义凛然,誓不投降,被绑在树桩上,敌人用大炮轰炸而牺牲。这在反映西路军战斗中的一部影视剧中着重刻画了这一细节。
总之,年轻的红军师长熊厚发临危不惧,慷慨赴死,战斗到最后,把23岁的生命永远地留在祁连山上。
他死后,马家军把先前牺牲的红五军军长董振堂、红五军政治部主任杨克明、熊厚发的头颅割下,送到西宁马步芳处邀功请赏。
朱德总司令闻知熊厚发牺牲,曾感叹道:“多么好的同志啊,红军中的一名骁将啊!可惜啊!”
在长征过草地途中,八十八师在葛洲河缴获到一批牛羊,自己部队只留下少数食用,其余的都留给后面兄弟部队。他说:“葛洲河鱼多,我们可以到河里捞鱼吃。”
朱德元帅
朱德知道此事后赞扬说:“熊厚发有眼光,有风格,没有本位主义,是个好师长”,并指示部队“都要学习他先人后已的精神”。
当年的红三十军政委,建国后的副总理、国家主席李先念谈起长眠于青山的亲密战友熊厚发,一往情深:”熊厚发,多好的同志啊,指挥战斗机智灵活、英勇顽强,是不可多得的一位指挥员。”
原红四方面军、西路军总指挥徐向前元帅在谈到熊厚发时,也赞叹说:“熊厚发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是中国工农红军的优秀将领,他的牺牲是十分壮烈的。”
徐向前元帅
熊厚发在家乡时,参加革命的父亲积劳成疾病故,跟随红军转移时,大姐被反动民团抓去卖到河南,不知音讯,二姐当了童养媳,刚新婚不久的妻子被迫改嫁他乡,孤苦一人的母亲也离开人世,而长眠在祁连山中的他永远也不会知晓家乡亲人们的情况,再也回不到魂牵梦绕的故乡。
红四方面军建国后,一共走出了700多位将军,其中有10位上将。
西路军幸存下来的将士中,有112人荣列开国将帅之列,产生元帅1人,大将1人,上将3人,中将15人,少将92人。
而当年与熊厚发参加西路军同级别的战友,红三十军政治部主任李天焕、骑兵师长杜义德、八十八政委郑维山、八十八师参谋长饶子健等共有15人是中将。
假如,熊厚发不牺牲,建国后,至少应该是中将以上军衔。
英雄可以瞑目的是,1949年一野解放大西北时,他的亲密战友,当年西路军八十八师政委郑维山,化装成乞丐靠讨饭回到延安,此时已是63军军长,在彭老总的麾下,参与解放兰州的战役。
当时兰州是马家军的老巢,而在兰州城中顽抗的马家军却叫嚣,要让解放军成为第二个“西路军”。
郑维山肩负着为西路军战友复仇的重任,他一声令下,大炮齐鸣,一万发炮弹排山倒海砸下兰州城,战士们高喊道:“为西路军战友报仇。”在一次次冲锋下,兰州东门终于被攻下,郑维山率军杀入兰州城。
红军和马家军的血海深仇,终于在12年后大仇得报,彻底消灭了作恶多端的马家军,完成了为师长熊厚发和牺牲战友的报仇雪恨,终于可以告慰河西走廊、祁连山下无数西路军烈士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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