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
男朋友去抽烟,无意间我瞥到了他的手机。
【哥,庆总给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不会真的要娶那个唱戏的吧?】
回复:【怎么可能!这样的女人玩过就算了,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子无情,戏子无义!】【更何况,我又不爱她!】
好啊,程海凉,这可是你说的。
到时候分手,可别哭哦
看到短信的第一时间,心里密密麻麻地爬过一层冰凉。
程海凉去抽烟了,他又没拿手机。
如果不是他的助理给他打电话,我恐怕还看不到这条令人作呕的短信。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往上滑,这样令人恶心的话还有很多。
【你不知道吧!她在床上还挺带劲的,改天也让你尝尝?】
【唱戏的要是放到以前那是下九流,别说当我的情儿,就连老子的一根手指她也碰不上!】
【是啊哥,我也这么觉得,归根到底,我还是觉得庆总的女儿更配你!】
【人家那是顶尖名校毕业的大小姐,跟季潇可不一样,人家可不会主动爬男人的床!】
越往下看,泪水不自觉地就掉在屏幕上。
喉间像被哽住了块铁板,我深呼吸,却仍觉得哽咽。
这么多年,程海凉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那这八年的情爱,又算什么呢?
对他只是玩玩而已吗?
助理再次打来电话,这次我摁下了接听键。
还没等说话,对面已经急不可耐了。
“程总您在哪儿呢?庆小姐已经等了您半天了,今天的烛光晚餐需要我通知他们起菜吗?”
轰地一声,耳畔震鸣。
我似乎听到了心脏破裂的声音。
耳膜在一下下地跳动,和我的呼吸频率一起,震得我发不出声。
听门外脚步声走近,我关掉手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又躺回到床上。
旁边床垫塌陷,一双大手搂住了我的腰把我翻了过去,鼻腔周围都是熟悉的薄荷烟草气。
我控制不住地发抖,眼角不自觉地就渗出了水渍。
我好想哭啊,好想问问程海凉到底做了什么。
可还没等我说话,程海凉就把我拥进了他的怀里。
“是我不好!小乖,我下次注意,刚才弄疼你了,是不是?”
“我给你揉揉。”
眼看程海凉的手还要往上,我立马制住了他。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跟外面那些满嘴脏话,行事下流的人没什么区别。
瑟缩的嘴唇暴露了我的感情。
我忍不住全身颤抖,哭得不成样子。
程海凉吓坏了,他以为我怎么了,立马拍着我的背,轻轻安慰。
可跟往常不同,这一次我在他的怀里没有埋怨,没有温情。
反而,我推开了他。
程海凉皱着眉,对我的冷漠感到有些反常,可没等他问出口,电话又响了。
这是第三次了。
程海凉不耐烦地挂断电话,他切换了个界面,突然开始起身穿衣服。
“小乖,我得先走了,公司有个重要的会,晚些我再来陪你好吗?”
程海凉急忙穿鞋出门。
就在他搭上门把手的那刻,背对着他,我问了个问题。
“程海凉,你想过要娶我吗?”
静谧随着时针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
一秒。
两秒。
三秒。
没有答案,我知道了。
“潇潇,我...”
电话响得越来越频繁,许是那边等急了。
程海凉胡乱地穿上外套,语气有些不耐,“等我回来再说!”
‘啪’地一声,房门用力闭合。
灯灭的那一刻,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程海凉,既然你只是玩玩而已。
那就恕我,不能再陪你做戏了。
第二章
隔天排练很顺利,《贵妃醉酒》的选段已经唱了很多次。
可当唱到‘宫中冷落多寂寞,辜负嫦娥杜自眠’时,我却提了一口气,突然哽咽了。
我突然意识到,戏是戏,人是人。
有时入戏太深并不是件好事。
我不是杨贵妃,某人也不是唐明皇,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排练结束,走出练功厅的时候,程海凉正等在门外。
他捧着玫瑰花,满脸笑意。
要是像在往常,我一定会欢欢喜喜地跑到他怀里。
可是今日不会了。
伸出手,他并没接到意料中的我,反而只看到了我的一片冷漠。
“潇潇,怎么了,不开心吗?”
程海凉脸拉了下来。
那我带到车里,狂风暴雨的吻接连而下,我双手被他举高,吻到锁骨时,我突然哭了。
双手被勒出红印,胸膛不断起伏。
程海凉放开了我,转瞬即逝间,我闻到了身上并不属于他的香水味。
他有些烦躁,烟雾升起的那刻,他开口,“潇潇,别闹了好吗?”
“你哪里生气,哪里觉得不好你可以和我说,老是这样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闹脾气,演给谁看!”
突如其来的呵斥让我猛地抬头。
程海凉敛着怒意,胸膛却在不断起伏。
这还是那个会对我极尽温柔,看我掉泪就会哄我很久的那个人吗?
好像不是了。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不认识他了。
拢了拢外套,我兀自擦了眼泪。
“程海凉”我叫他,“这么久了,你演的很累吧!”
“你说我是很好的角儿,错了,我觉得你才是!”
我突然冷笑,心脏破碎传来的疼痛传到四肢。
明明哪里都没有受伤,可这样的疼痛却堪比凌迟。
程海凉慌了,他抓住我的手,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摸着他的脸,装作懵懂地问“你猜啊?”
“季潇!”
程海凉终于怒了,他再覆身却硬生生地挨了我一个巴掌。
“滚!”
“分手吧!程海凉,去娶你的庆小姐!”
“我不想爱你了。”
摔门下车,十二月的寒风的确刺骨。
我一路走回了家,看到橱窗里别人在喝粥。
热气氤氲到玻璃上,聚起一片温情。
我忽然想到,八年前,程海凉从我把继父手中抢出来的时候,带我吃的第一顿饭也是粥。
十七岁的季潇跟着母亲改嫁了三次。
最后这一次,我差一点死在继父的手里。
我已经做好了从七楼跳下去的准备。
如果不是程海凉赶到,只怕现在的我早成了一座荒坟。
在年少时闯入心里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我站在玻璃前看了好一会,直到里面的人意识到有人在盯才转过了头。
几目相对,我很不好意思。
浅浅点头致歉,我想压住突然涌上来的泪。
可难过这东西啊,根本不是我想压就压住的。
它似是在跟我闹别扭。
我越告诉它不要哭,它却哭得越凶,我想调出全身的力气来压制它。
可它却能轻轻松松击垮我全身的伪装。
没有跟程海凉打招呼,我跟着剧团去了F省演出。
后台上妆的功夫,我听到了旁边的几个小演员议论纷纷。
“喂!程海凉,就是那个做医械生意的程总好像要跟庆丰集团联姻了。”
“一个做医械,一个做外贸,这可真是强强联合啊!”
“不能吧,我听说程总之前就有女朋友了,难不成他把那个人踹了?”
“你是真傻假傻!什么人啊,也妄想登堂入室当人家正门太太,你是唱戏唱傻了吧!”
姐妹苏素走进来听到她们谈话,眉头郁色加深,担忧朝我看过来。
她们不知道我和程海凉的事,自然说者无意,可是苏素就不同了,
她是我从少年学戏就认识的好友,更和我一起考艺校,进剧团。
如果这世上我还有最后一个人可以信赖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她。
苏素坐在我身旁,眼神担忧,“你和程海凉真分了?妈的,渣男,他得给补偿,必须给要补偿!”
“什么啊,睡完提裤子就不认账了,那你这八年的青春算什么?喂了狗吗?”
苏素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看了看她,替她补了下眼妆,说“我不在意的,本身跟他在一起,我也不为钱。”
程海凉大我十岁,到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也该有家有业了。
我只是心里有些悲凉,有一种等到最后繁华落尽,我还是只能当个旁观者,仓促下场。
不过,好在我还有理智。
不爱了就放手,没什么好犹豫的。
第三章
演出很成功,这次F省的省长特地来观看我们演出,他是个京剧迷。
不管过去多少年,我们老祖宗的东西仍然有无穷的魅力。
从剧院出来,众人纷纷提议去吃庆功宴,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趟卫生间。
然而,刚拐入走廊,有一只大手突然摁住了我的腰。
猝不及防的吻潸然而落,我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和那一贯的薄荷香。
“程海凉!程海凉,放...放手!放开!”
我使劲把他推开,抬手的那刻却硬生生被他扣住了手腕。
程海凉松了松领带,炙热的鼻息洒在我脸上,眼神里透着不一样的红。
“季潇,你真潇洒啊!说走就走,说不爱就不爱,你当我是什么,是养着你的金主?还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老子八年的真心给一个人,就换来你这样对待?啊?”
“程海凉!”我大吼一声,对上了他的眸。
“你说这些话,有心吗?”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我拿出他的手机,立马翻开了聊天记录。
“说只是玩玩的,骂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不正是你吗?”
“你现在摆出这幅受害者的嘴脸来,干什么?演给谁看啊?”
“你也知道我和你相伴八年啊!是,我承认,我不干净,我母亲改嫁过三次,我跟着她见过不同的男人!”
“可是我究竟遭受了什么,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程海凉,你要是真的那么嫌弃我,那十七岁那年你为什么要救我带我回家啊?”
“这八年,每晚在床上拉着我讨要不止,又让我再给他一次的,又是谁啊?”
“如果这些都不算,那我问你!三年前你遭对家暗算,是谁拿出了所有积蓄给你,让你东山再起?”
“你给我好吃好喝没错,可你当年落魄得像条狗,连你家都回不去时,又是谁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程海凉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他想摸我的脸却被我一下拍开。
他缓了语调,脖间哽了又哽,才说,“我知道的,潇潇。可是跟庆晴就只是普通的商业联姻,我...”
“所以,你想跟我说,让我堂堂正正做你的小三是吗?”
“程海凉,我告诉你,不可能!”
推开他,我转身锁上了门。
可背对着他的那一刻,我抑制不住自己,眼泪簌簌而落,我捂着嘴,顺着门框滑在了地上。
剧团不知什么时候放起了歌……
台上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下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寞,她唱需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自那天后,程海凉再没来纠缠。
一个月后,S省最大的订婚典礼在五星级酒店举行。
订婚典礼遵循古式,双方交换生辰八字,签下合婚庚帖。
程老太太是个爱听戏的主。
在订婚典礼前,她找到我们团长,说一定要让我们去压轴演出,唱一出《香囊记》。
描眉上妆,上台的那刻,我与新郎官擦身而过。
程海凉看到我明显一惊。
“季潇,你怎么来了?”
他将我拉到一旁,很是害怕别人看到我和他在一起。
我站得跟他隔开些距离,抽回了手。
“商演而已,来赚钱的。”
我说得默然,转身时程海凉却突然摁住我的肩,猛地把我往怀里一带。
脖间湿了,是他的泪。
“潇潇,别这样好吗?求你,别这样!”
“程总,厅里有监控。”我提醒道。
果然一听这话,程海凉放开了我。
我唱得十分动情,演出结束,我和苏素站在一边,看着程海凉和庆晴交换戒指。
程海凉望着对面的人深情款款,一如他当时看我的样子。
程老太太更是把祖传的玉镯戴到了孙媳妇的手上。
苏素几次想冲上台,被我用力拉住。
我突然觉得,人生也真的短。
八年间,那个口口声声说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现在给别人戴上了戒指。
那个曾经跟我说到老了就带着我隐居江南看园林的人,现在对着另一个人流泪,亲手在合婚庚帖上摁下了自己的指印。
八年也真的短。
短到,结束这段感情只用了一个月。
第四章
走出酒店,我感觉全身微热,大概是刚刚多喝了点酒,现在感觉晕晕乎乎的。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曲调婉转,不知怎么,戏音就泄了出来,引得几位宾客纷纷转头。
苏素拉着我要走,可下一秒,天旋地转。
我骤然倒地。
好消息,我怀孕了。
坏消息,我体质不适合,所以孩子必须要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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