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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西门庆辞世之后,西门府犹如大树倾倒,猢狲四散。
正房吴月娘操持家事,令王婆领走了潘金莲,驱离了品行恶劣的女婿陈敬济。
唯有庞春梅命运顺遂,嫁入了周守备之家。
陈敬济向来寡廉鲜耻,在命运乖蹇之时投奔庞春梅,以姐弟相称,竟摇身变成了周家大舅。
周守备离家平叛宋江之乱,一走数月。
春梅历经千挑万选,为陈敬济觅得了一位父母俱在、家境殷实、容貌出众的女子,名曰葛翠屏,还在守备府为二人举办了礼数完备的婚礼,使其安家。
陈敬济与葛翠屏倒是颇为契合,两人缱绻数日,极为欢愉。
白日里的饮食,春梅总是邀他二人来正房一同享用,一起交谈,以姑妗相称相处,满是和睦之态。
守备府往来的信笺书帖,皆由陈敬济于西书院处置,春梅也时常前往西书院与他暗中相会。
整个府中的丫鬟仆妇皆看在眼中,只是无人敢言,日子恰似流水般缓缓淌过。
十月,周守备凯旋而归之时,陈敬济身着大红员领,头戴冠帽,脚蹬皂靴,束着角带,携新媳妇葛翠屏前来拜见。
周守备见了葛翠屏,知晓其乃不错的正经女子,亦是心生欢喜,遂赏了衣裳以及十两银子。
晚间春梅对周守备说:
“为我兄弟娶妻,着实耗费了不少钱财。”
周守备摆手道:
“你仅有这一个兄弟,他投奔至咱们这里,既无家室,又无前程,即便花些钱财,亦未花与他人,算不得什么。”
又说:
“不久我便要往济南赴任,你再予他些本钱,令他做个大小生意,亦是个长久之计。”
春梅听了欢喜,晚间曲意奉迎,也不必细说。
话说陈敬济自那日与韩爱姐宿了一晚,回到守备府后被葛翠屏留在家中,连日皆不得脱身。
韩道国和王六儿一家居于大酒楼,吃住开销加之无赖勒索,将陈敬济留下的五两银子转瞬便挥霍一空。
为了生计,韩道国特意摆酒请龟奴陈三介绍几位客人前来。
客人倒是来了,还是个有钱的主儿,韩道国刻意逢迎,小心伺候,可韩爱姐却执意不肯下来接客。
等了半天,韩道国方才明白。
原是韩爱姐与陈敬济分别之后,一心只顾念着他。
《金瓶梅》原文写道:
挨一日似三秋,盼一夜如半夏,未免害“木边之目,田下之心。”
“木边之目,之心”说的正是相思二字。
头一日不过是私娼与客人的寻常交易,一晚过后,韩爱姐竟然患上了相思之疾!
她不肯下来,楼下的韩道国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岂料事情却又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今日这位有钱的客人正是《金瓶梅》中多次提及的湖州客商何官人。
他被龟奴邀至韩家房里,等了许久不见韩爱姐下楼,心中却毫不焦急。
只因总有一名女子在他眼前晃悠,这名女子引起了他的兴致,于是也不等韩爱姐,便和这名女子勾搭上了。
韩家共有母女两个女人,既然不是韩爱姐,那这女人自然便是西门庆曾经宠爱的姘头王六儿。
王六儿如今已将近五十岁,竟还能被久经风月的何官人相中,着实令人惊叹。
《金瓶梅》原文写道:
那何官人又见王六儿长挑身材,紫膛色,瓜子面皮,描的大大小鬓,涎邓邓一双星眼,眼光如醉,抹的鲜红嘴唇,料此妇人一定好风情...
果不其然,王六儿的一身风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自这天起,何官人每隔两三日便要来与王六儿相会一次,韩道国一家也因此从他那里获了不少银钱。
再说十数日过去,陈敬济依旧未到,韩爱姐竟相思成疾,写下一封情信托人送至陈敬济处,信中相思情意绵绵无尽,并暗暗捎去“锦绣鸳鸯香囊一个,青丝一缕”。
陈敬济展开情信阅览,心中为之一动,亦回信一封,连同一方锦帕与五两银子交予来人带回,言称二人便去相会。
葛翠屏看管甚严,陈敬济身体又稍染小恙,好歹熬过五月二十一的生辰,次日便匆匆乘轿赶赴酒楼去见韩爱姐。
那韩爱姐柔情似水,取出一幅花笺道:“奴念你不来,特赋了一首小诗以表相思。”
倦倚绣床愁懒动,闲垂锦帐鬓鬟低。玉郎一去无消息,一日相思十二时。
韩爱姐自十六岁被送至东京给将近四十岁的翟管家为妾,直至当下。
或许曾憧憬过年轻俊朗男子的怜爱,却始终未曾拥有契机。
此番邂逅年龄与相貌皆如意的陈敬济,一腔爱意便再也无法遏制地喷薄而出,一心只将他视作往后岁月的知心良侣。
韩爱姐虽为私娼,此番情意,也着实令人赞叹。
由于陈敬济唆使庞春梅谋害张胜,被张胜无意中偷听到,手起刀落,将其毙命。
陈敬济辞世未久,庞春梅亦随之而去。
余下葛翠屏与韩爱姐每日饮食粗粝,守节持贞。
葛翠屏倒尚算泰然,那韩爱姐却常常触景生情、涕泗滂沱,依旧悲恸未减。
何官人与王六儿往来时日已然不短,然而他与西门庆一样,对既不再青春又不甚美貌的王六儿丝毫未曾生厌。
此时金兵将至山东,天下已经大乱。
一日,何官人叫过韩道国说:
“我打算收回货款便回湖州去。你家爱姐只在统制府里守孝,也是出不来了,你们两口子继续这样的营生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愿意,倒不如索性跟了我一起去湖州。”
韩道国习惯了做乌龟,竟然答应道:
“既是官人肯照顾小的,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未几,金军攻陷东京汴梁、俘获皇帝的消息伴随逃难的流民传至清河县。
得知金军一路南下,数日便攻入山东,于是清河县陷入大乱,家家惊惶,皆存躲避之念。
那葛翠屏被父母领回,统制府亦作鸟兽散。
韩爱姐出了府来到大酒楼,却早已不见爹娘的踪影,龟奴陈三告知她,早些时候已随何官人往南方去了……
韩爱姐裹着小脚,抱着琵琶,木然前往江南寻找爹娘,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一路艰辛,至于路上巧遇曾与母亲王六儿偷情、游手好闲又是赌鬼的叔叔韩二等情节,不必细说。
韩二与韩爱姐寻至何官人家时,何官人竟已亡故,遗下一个六岁的女儿和数顷足以供养全家的稻田。
未几,韩道国亦离世,韩二遂与嫂嫂王六儿结为夫妻,一家以种田为生。
金兵未能渡江,这一家人倒也过得安稳祥和。
曾有当地富家公子见韩爱姐姿容秀美,前来求亲,王六儿与韩二再三劝她嫁人,岂料韩爱姐甚是刚烈,不惜割发毁目,出家为尼,亦不肯再嫁他人。
又过两三年后,年仅三十一岁的韩爱姐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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