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之躲开了她的触碰,“林淼,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声音很轻,林淼却从他眼中看到了决绝。
如果之前林淼还能安慰自己是裴承之在发脾气,想闹一次狠的,等见了面,对上裴承之的眼睛,她便明白过来。
裴承之不是因为生气失望,而要跟她闹离婚。
他是真的完完全全不要她了。
“承之,我们没有必要闹成这样。”
“我没有想真的离婚......”
林淼脸上的笑比哭难看,她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裴承之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以前他们也吵过,闹过,最后不都好好的吗?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她开始语无伦次地道歉,“那天我不该跟萧明景接吻,也不该动手,我不是有意的,我以后会学着控制自己的脾气,你......”
“林淼,”裴承之打断她,轻声道,“回去吧。”
林淼哽住了声音。
裴承之看着她,“离婚事宜我的律师会跟你沟通,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她。”
言罢,裴承之转身离开。
他的眼中有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零星胡茬,除了连夜做合作方案外,更多的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带来的。
放弃林淼很痛苦,但裴承之始终没有回头。
而留在原地的林淼也听懂了裴承之的话,那是不要再见面的意思。
因为对方决绝的眼神,她眼睁睁看着裴承之进入电梯,身影没入门后,却始终不敢追上去一步。
最后她失魂落魄地离开。
过大的打击让林淼整个人都灰败下来,开始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整日整夜的待在家里,仿佛一件失去了光彩的瓷器。
萧明景上门时,几乎不敢认她。
短短几日里,林淼瘦了很多,不知道的瞧了,会以为她是不是得了绝症。
“淼淼姐,”萧明景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看到他,林淼就想起了那天跟萧明景接吻引发的一连串事件。
可以说萧明景是导致她婚姻破碎的元凶之一。
如果不是萧明景扮作哥哥勾引她,或许她跟裴承之不会弄成现在的局面。
所以林淼并不怎么想见他。
可对方毕竟是萧泽川的弟弟,萧泽川的东西在他这里一向是有优待的。
“我没事,”林淼还是耐下性子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没有了之前的热情,“你怎么来了?”
“我又发现了一幅哥哥的画,在国内一个大学老师手里,”萧明景眼睛很亮,邀请她,“淼淼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萧泽川生前在画画上有些名气,有不少人都买过他的画。
他故去后,林淼的其中一个爱好就是把萧泽川卖出去的画都收购回来,然后自己珍藏。
为此,她跑过不少地方。
然而以前听了会很兴奋的事情,林淼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她啊了一声,有点懒得动弹,犹豫好半晌才起身道,“走吧。”
林淼以为萧泽川的画在外地,需要买票飞过去。
但萧明景却带着她来到了一家娱乐会所的包间,当看见等在里面的男男女女时,林淼诧异且有点不高兴。
她冷下声音,“不是说带我去看画吗?”
“因为我已经把它买回来了,”萧明景示意林淼看包间中央的墙壁,随即伸手打了个响指,有灯亮起来,照亮了墙壁上油画。
当看清画上的内容时,林淼惊讶地睁大了眼。
那是萧泽川画的在花田里奔跑的她。
林淼找了这幅画很久。
“淼淼姐,这个礼物你喜不喜欢?”萧明景靠近她。
林淼下意识点点头。
“那这幅画送给淼淼姐,恭喜你恢复单身,”萧明景笑道。
听到他的话,林淼脸色变了。
萧明景却没发现,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继续说,“裴承之配不上你,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是啊,”包间里其他人也开始跟着附和,“那裴承之就是林小姐养在身边的一条狗而已,的确配不上林小姐。”
“还敢跟林小姐离婚,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种不听话的狗丢了就是,林小姐随手一招,有无数更乖的......”
正说着,房间响起砰一声巨响,林淼踹翻了茶几,声音冷冽如刀,“你们说谁是狗?”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林淼快要冻结成冰的眼神一一从在场众人身上扫过。
随即她伸手用力甩了刚才骂裴承之最凶的女人一个巴掌。
女人顿时发出一声刺耳尖叫,敢怒不敢言地捂住了脸。
林淼没理他,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萧明景的身上,“谁跟你说我是单身了?”
萧明景神色讪讪,“淼淼姐别生气,我......”
“自作主张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林淼气疯的时候谁的面子也不会给,在萧明景变得惨白的脸色中,她冷声道,“我跟裴承之只是签了离婚协议,并没有办离婚手续,我们还是夫妻,你们在我面前诋毁他?”
“就算我跟他离婚了,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说他?!”
四周静若寒蝉,没人敢啃声。
他们这些人跟林淼在家世背景上差着等级,这次听到她离婚,原本都是跑来巴结她的,却不成想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萧明景嘴唇嗫嚅也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林淼在外人面前这么不给他面子,只觉得脸上也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淼淼姐,”他想伸手拉林淼,林淼甩开他的手,没理他,对其他人冷道,“今天有一个算一个,我们没完。”
众人脸色齐齐变了。
刚才挨打的女人是某公司副总的女儿,闻言终于忍不住朝林淼冷笑了一声,怒道,“不是你不把裴先生当人看吗!?”
“现在这么恼羞成怒做什么?”
“港城谁不知道你林大小姐的真爱是萧泽川,而裴先生,我们说他是狗,难道不是因为你把他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上次在裴家晚宴上,你为了萧泽川当场跟裴先生翻脸,留着裴先生收拾烂摊子的事忘了?”
“你自己轻贱他,现在却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女人看着林淼,脸上满是厌恶,“要不是为了巴结你,谁想诋毁他?我们巴不得攀上这样的金龟婿,可他瞎了眼却看上了你。”
“我看真正配不上的人是你!”
“裴先生现在要跟你离婚,是你活该!”
这下变了神情的人换成了林淼,她在一句接一句尖锐的怒骂声里面容越来越白。
“不,”林淼喃喃摇头,“我没有......”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女人振聋发聩的怒骂仿佛当头棒喝敲在她的头顶。
记忆霎时如走马灯般翻转,林淼想起来那次酒宴因为裴承之不小心弄坏了萧泽川送给她的胸针,她没控制住脾气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冲裴承之发火,最后负气而去,留下他一个人下不来台。
还有一次,在家族聚餐上,因为裴家长辈谁评价了一句裴泽川的画并没有多出彩,她便摔了筷子,连长辈带裴承之一起骂了一顿。
而这样的事发生过不止一两次。
她曾很多次在公共场合因为萧泽川而给裴承之难堪。
更是无数次在私下里为了萧泽川对裴承之什么难听的话都讲过。
想起过往种种,林淼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她终于明白裴承之为什么会跟她离婚。
萧泽川死在了她最爱他的年纪。
她忘不掉萧泽川,所以要求裴承之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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