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解放前夜,渣滓洞的江姐仿佛感应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她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正襟危坐。
破晓时分,解放军已将红旗插在最高处,江姐躺在血泊中,面带笑容,她听到胜利的号角,她为之追求一生的事业,终于迎来崭新的篇章。
半个世纪后,江姐的儿子彭云,坐在美国明亮的办公室里,接受采访。
面对记者问他为什么没有回国的问题,彭云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我觉得我更适合这里,研究计算机的中间阶段。”
江姐是我国家喻户晓的革命者,小说《红岩》的出版,更是让她成为无数人心中无可替代的英雄。
她出生于四川自贡,8岁时和母亲逃难,寄人篱下,做苦工养活自己。
19岁时,江姐找到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加入革命队伍,为广大劳苦民众争取独立和自由。
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江姐,为了掩护彭咏梧的身份,和他假扮夫妻,在长期的接触中,两人成了真情侣。
当时,彭咏梧已有家庭,战乱年代,信息不通,老乡告诉他,他的妻子谭正伦和儿子已经不在人世,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场乌龙。
江姐和彭咏梧成为夫妻,两人为工作四处奔波,江姐在生下彭云后,做了结扎手术,只是为了更好的参加革命工作。
革命夫妻离多聚少,每一次生离都有可能是死别,江姐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彭咏梧在一次活动中壮烈牺牲,江姐悲痛中写下托孤信,将小小的彭云托付给从未见过面的谭正伦。
千里托孤,谭正伦冒着白色恐怖来到重庆,从江姐战友手中,接过刚刚一岁零十个月的彭云,承担起养育他的重任。
小时候的彭云跟着谭妈妈,和哥哥彭炳忠(彭咏梧和谭正伦所生)一起生活,当时条件非常艰苦,政府有一些补贴,谭妈妈严格教导兄弟俩,将两人培养成人。
虽然没有亲生父母在旁,彭云从谭正伦身上得到的爱护,与亲生母亲无异。
等彭云长大一点,看到亲生母亲留给他的遗书,江姐和所有普通的母亲一样,对孩子的期望朴实无华,希望他为人正派,努力学习,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彭云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被选为公派留学生,到美国留学。
本以为毕业后会回国,为自己的祖国做点什么,彭云刚开始也没想一直留在美国,后来他在美国的研究做得还不错,也不可能中途放弃,再然后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来到美国,就一直留下来。
彭云内心不是没有挣扎过,他想着能不能回国,回国做什么,感觉总是找不到着力点,又觉得自己应该做出点什么再回国,然而还没有等到做出点什么,自己已经不再年轻。
面对记者回国与否的问题,彭云谈起母亲对自己的期望,他坦诚自己只做到了一半,为人正直,做学问也努力。
另一半,则是母亲希望他能为国家做贡献,他说刚工作时在工厂和研究室上班,确实还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与母亲的要求相差甚远。
彭云说对现在的这种状况,母亲应该也会觉得遗憾,但只要他不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的事,母亲应该也不会太过苛责。
谈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彭云多次说:我对得起母亲。
作为江姐的第三代,彭云的儿子彭壮壮则在博士毕业后回国工作,也算是对彭云的一个安慰。
江姐他们为之奋斗的新社会,不就是让每个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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