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这是一件既清晰又模糊的事,说清晰,这件事确确实实发生过,几十年过去了在我的大脑里至今仍然记忆犹新。说模糊,这件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往事却不记得发生的具体年月日,只是粗略的记得约莫着也就是在上世纪的七二、七三年的事。
我今年60岁,记得那时我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屈指算起已是四十多年前的往事。
记得那年天大旱,地里的庄稼几乎绝收,庄稼地里的庄稼叶子用手摸一下就碎,点火即燃,野草成片的枯黄,就连山上的松树也干死了许多。
这天,好像是麦收又像是秋收的一天晚上。天黑后人们劳作了一天很是疲惫,吃完晚饭因天气炎热无法入睡聚在一起聊天说些闲话,不外呼扯些这么干旱的天到啥时候是个尾……乞求苍天啥时候能下点雨,哪怕是能起点云给人们遮点荫也好之类的话题。
天色擦黑大概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闲聊的人中不知谁无意中说了句,‘’看那山上失火了,失火了‘’,人们顺着他说的地方看去,哎,真的失火了唉,只见那失火的山已燃烧了很大一片,看到很是骇人,人们已经发出了“照这样烧会不得了要出大事儿的”,“快去救火,快去救火”的呼声。
不久人们在惊恐中发现有些不对劲儿,这火燃的有些奇怪,奇怪之处是与正常的火不一样,这火没有烟,火团由开始的红色逐渐变蓝,蓝的颜色就如同现在的天然气燃烧火焰一般,一会儿由小到大从下向上翻,一会儿由大到小从上向下滚,燃烧的火成团不时地上下来回翻滚着,时小时大呈绿茵茵的火球状,更奇怪的是这火着的除了没有烟外,并且离得近的人反而看不到。
由于我家离的稍远,失火的地方与我家不是一个生产队,直线距离大慨有三、四里,在我的家稻场上看的很清楚。不大工夫我家门前聚拢了一些人,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这奇的“失火现象”……纷纷议论着,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么大,这么样的山火。不由得人们开始联想到鬼火、神火什么的,可怎么也说不清。无解中有人叫来了一位当时已七十多的老者,他年轻时曾经是军人走南闯北有些见识,人们期望着能从他那里得到解释,可他也从未经见过,又似有似无的说这像是老人们传说的‘皮狐子炼毡’的‘仙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字的意思),在人们好奇的追问下据他最后解释就是狐狸精在那玩耍。当时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想弄清楚这事拿起梭标、土枪、砍刀什么的想到现场看个究竟,终因天太晚加上这奇怪的现象多少心里有些发怵,在几个老年人劝说下没能成行。
由于我那时很小,看到这场面再听到大人们的解释,吓的我紧紧抱着大人的腿,浑身哆嗦发抖甚至感到一丝丝恐惧,没有一丁点睡意。这着的火过程持续了三,四个小时后,已由开始大火逐渐变小,时间进入了午夜实在坚持不住了,人们各自回家休息,第二天还要继续生产队的劳作。等到第二天上工后(即生产队出工后),人们对前一天晚上的山火议论的格外起劲,很多的注解仍停留在鬼神之类,有些很邪乎也很传神。随着时间的过去人们逐渐淡化了这件事。
第二年,我们这儿来了一支七、八人的地质队,队员住在我们生产队的一个老油坊里,大概是初夏的样子,因为人们开始晚饭后乘凉了。由于我们农村也有不少喜欢看稀奇听新闻的人,晚饭后有几个人到我们生产队油坊里同住在这里地质队的人闲聊天,也想听听外面的精彩世界里的奇闻异事,聊着聊着把上年看到的失火现象向地质队的人们抖了出来并进行了详细描述,地质队员们听着也觉得好奇。
过天,好奇的地质队员来到失火的山上进行了查看(踏勘),回来后给的解释说:那地方未见到有任何从前“着火”的痕迹,看到的只有散落的一些不知年代的旧坟和裸漏在外的遗骨。失火既不是什么神火也不是鬼火,而是山上散落的骨骼中的磷遇到长时间的高温干旱出现的一种自然现象。这个解释很难服众,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年冬至后第二天,我记得很清楚,晚饭后,我和几个朋友在外面玩,被冻得跟孙子似的。突然,远处有一个亮光,随手燃起了大火。但那火并不大,还在迅速移动。我们的惊叫声,引起了几个开会的村干部的注意。他们赶紧招呼大家去查看情况。很快,那把火不动了,燃烧了起来,周围的火势更大了。
次日,一位熟悉的小伙伴告诉我,那个地质对员被火烧死了,周围山野也被点燃了,用了很久才扑灭的。至于他为何这么晚了去山野,又是为何被点燃,至今是个谜。四十多年来,我经常在梦里见到这个场景,有时候忍不住被惊醒。现在想想还是有些脊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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