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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汪希眠老婆在《废都》中没有名字,书中就叫汪希眠老婆。
她最初并非正面登场,而是借由要为汪希眠的老娘操办七十大寿,庄之蝶、牛月清两口子在床上怄气这一情节被引出来的。
“......瞧你那眼神,你多高兴,我知道你看上汪希眠的老婆了!”
庄之蝶直接怼了一句:“看上也白看上。”
牛月清接着说:
“汪希眠老婆爱打扮,那么些年纪了倒收拾得是姑娘一般."
于是,牛月清开始向庄之蝶讲述汪希眠妻子的逸闻花事:
我听龚靖元老婆说,她年轻时候花着哩!当年是商场售货员,和一个男人下班后还在柜台内干,口里大呼小叫地喊,别人听见了往商场里一看,她两条腿举得高高的。
别人就打开门,他们竟什么也听不见,一直等来人砸门进来了,还要把事情干完了才分开!
女人大抵便是如此,即便关系再熟稔,在背后也会论及他人的是非短长。
02
庄之蝶闲逛菜市,正觉得没意思。
一时之间,竟觉身上泛起丝丝凉意,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天上的太阳被云层遮蔽,且那云层汹涌翻腾,色泽愈发暗沉,极似将要降雨的模样。
忽见一妇人在路口一家卖肉的摊子边,弯腰挑拣一副猪心肺。
妇女的个头不低,身材十分苗条,穿一件墨绿套裙,那弯下的臀部显得极圆,而怕风吹掀了裙子,裙边就夹在双腿之间,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腿,细瘦如鹤。
庄之蝶本是好色之人,看到这个妇人,心想:
一般丑女人身弯下去臀部只显出个角形状。有这等好看的臀必是俊美妇人,但常有背影看着美妙的,脸却生得遗憾,不知这女人又是如何?走过去了,回头那么一望,竟是汪希眠的老婆,就噗地笑了。
两人便由此邂逅。
说来也巧,两人说话间,天上咔嚓嚓一个炸雷,两人都吓了一跳。
女人说:
这天要下雨了,旱了一个夏天,也该要雨的。菜市上人就乱如群蜂,择路混行。风更是大,迷得女人眯了眼,低头唾着吹进口里的尘土。
庄之蝶就说:
雨快来了,不妨咱到知非那儿先呆会儿吧。话刚说完,吧吧嗒嗒就一阵铜钱大的雨点砸下来。
两人旋即顺着窄巷疾行,雨丝已然密集如织,只得猫腰紧跑。
跑到了阮知非的住处,还是淋了个落汤鸡。
03
两人在屋内就座,外边的雷声愈发紧迫,转瞬天也暗沉下来,随之窗外白光闪耀,那白亮得极为生硬,瞬间又黑得犹如泼洒了墨汁。
两人说着闲话,女人手持干毛巾揉搓着头发上的水珠。
那裙子全湿了,湿了的裙衣贴在身上,薄亮如纸,把一具起起伏伏的躯体告诉给了庄之蝶。
女人在庄之蝶看着她的时候,手就把湿贴的衣裙扯一扯,脸上羞怯怯地红,后来挪身坐在灯影里。
庄之蝶也觉得尴尬,便把话题往别的事上引。
说着说着,庄之蝶便夸妇人有风韵。女人自嘲道:
你只会作践我!我在年轻时候或许还可以,现在老得什么了,又常年害病,瘦成一把干筋了。
女人那般悄然地笑了一下,然而眼泪却潸然而下。
然后说起汪希眠,庄之蝶问道:
希眠又去广州办他的画展了?他是疯了怎的,拳打了北方还要脚踢南方?!
女人说:
哪里是办画展,谈一笔画的生意去了。你不知道,他这几年也是得了一种病的。
庄之蝶说:
他得什么病?他就是那黑瘦人,可精神头儿有时比我还大哩!
女人说:
是真有病,是乙肝,但病毒并没损坏了肝,属乙肝病毒携带者。
庄之蝶说:
哎呀,这事外界谁都不知道的!
女人说:
他不让告诉给任何人,只是偷偷吃药,可这病得上身一天两天不能好的。说句让你笑话的话,几个年头了,他没和我接过吻,一月两月了有那么一次事儿,还是要戴了避孕套的。
庄之蝶心想,这老婆人都说是享不尽的福,却不知竟也有这一段苦愁?
女人又说道:
我对他说,你既然有病,就在家呆着好生养病,可他还是一年有半年在外边,见月把钱寄回来。
钱现在是多了,可钱可以买到房屋就能买到家吗?能买到药物就能买到健康吗?能买到美食就能买到食欲吗?能买到娱乐就能买到愉快吗?能买到床就能买到睡眠吗?
未曾料到吧?这些脍炙人口、参透人生的妙语竟皆出自汪希眠老婆之口。
04
说话之际,女人扭头望向窗外,窗外已然全然黑沉下来,雷仍在一串串地轰鸣,风雨肆虐。
女人说:未曾想这一场雨竟使我们在此说了这般多的话。话已说到此般程度,我倒是还要达成我的一个夙愿哩。
庄之蝶忙问是什么夙愿?
女人说道:
这事说出来,也惹你发笑的。
在年轻的时候,西京城里办过一次文学讲座,你在台上作报告,我在台下当听众。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不知怎么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嫁人就非他不嫁!
后来就认识了你,想着法儿与你接触,但我当面说不出口,我托我的朋友曾给景雪荫说了我的心思,让她转告你,可景雪荫却冷笑了,说:她倒想得美,说到我这儿?!
我朋友把景雪荫的活传给我,我好疑惑,不久就听到原来你是和景雪荫相好,我就懊恼不迭。
但后来,得知你和景雪荫没有成,成的是牛月清,我哭了一常哭过了还去你家看过一次,看到牛月清人有人样,德有德行,这心就全灰了,才和汪希眠结的婚。
如今咱们年龄都大了,今晚又说了这么多活,我就把这段心事告诉你,我并不需要你再说什么,我只图我总算完成了一件事,心里不揪着罢了。
庄之蝶听了,呆住了,惊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妇人原来曾经是他的铁杆粉丝。
05
两人一时无语,就这样呆坐着。
正在尴尬,阮知非回来了。
于是三人喝酒。酒已饮过多半瓶,三人面庞皆泛着汗油,红彤彤的,雨却未止,反倒雷声轰隆,愈发频繁。
庄之蝶和妇人便说要走。阮知非便说说:
这么大的雨,为什么偏要回去?这办公室可以睡一个,隔壁房间没人,也是干净床铺,可以睡一人。
庄之蝶说:
我是可以,就看汪嫂。
汪希眠老婆说:
希眠不在家,我是独来独往惯了,只是放心不下我那猫。
三人一边交谈,又饮尽了那半瓶酒,已然到了夜阑时分,阮知非头部沉重起来,说道:“早些休息吧。”
阮知非分别给两人安排好了房间,告诉他们厕所在哪,就摇摇晃晃上了楼。
06
话说庄之蝶听了妇人那番话,翻来覆去睡不着。原著中写道:
听了她刚才话,原来她对自己也是一副衷肠!咀嚼了女人说的让他不要再说什么,翻过身去便竭力不去想她,但不去想,偏要想!焉能不想,竟把这女人与牛月清比较,与唐宛儿比较,与柳月比较。
三比较两比较,身上憋得难受,下边就直挺挺地竖起来。
他并未拉灯点烛,只穿衣下床,在房间里踱了一会,开门站在楼道。楼道里漆黑空洞,心里惶惶,又去厕所小便,没有什么要解,走回来了就去敲那已经关严了的门。
汪希眠老婆在里边问:谁?庄之蝶说:是我。黑暗里闭了眼睛,身子伏在门上。女人说:有什么事吗?
庄之蝶便进了这妇人的房间。
庄之蝶说:我,我……把门关了,走过去站在了女人的身边,手脚却一时无措。女人明白了事体,低声地说:之蝶,你?
庄之蝶终于一俯身,抱住了女人的头,喃喃道:我睡不着的……我……就将一张水津津的口噙了女人两片薄嘴唇。
女人在刹那间伸手也抱住了他,身子那么扭动在空中,毛巾被就拥在了一边,裸露了只穿着一件窄小的粉红色的裤头的身子,样子像一条美人鱼。
庄之蝶一下子就连鞋上了床去,女人却瞬间里冷下来,用手挡了。
不得不说,这妇人是《废都》中最有分寸的女人,在干柴烈火之时仍能保持冷静,着实难得!
妇人说:
之蝶,这不行的,这样不好,你要对不住牛月清,我也对不住希眠。
庄之蝶还要动作,女人已裹了毛巾被,眼里是一种恳求。庄之蝶就僵住身子不动了。
由此来看,浑圆的汪希眠老婆虽然邂逅了风流的庄之蝶,但也不是每个妇人都没有分寸!
好事未成。而后,汪希眠老婆将自己戴于脖颈上多年的一枚铜钱赠予了庄之蝶,庄之蝶亦如获珍宝般戴在自己脖子上。
自此往后,在这部小说之中便再未出现过这个女子,二人的故事也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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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中引用部分均来源于贾平凹先生《废都》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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