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他求而不得,谁料遇见了被抄家的我。
  • 每当他被欲念折磨不堪时,总会想起我、折磨我。
  • 可笑的是,我还曾一直以为他心中有我。
  • 后来敌国要公主和亲,他急坏了。
  • 他说我与公主最像,代她去最为合适。
  • 可等我真去了,他又后悔了。

1

我叫瑶粒,娘亲说我出生那天,地上的雪花便如瑶粒般晶莹。

所以,每每下雪的日子,我都会欢快不已。

直至被抄家获罪的那个大雪天。

当得知父亲死在狱中,母亲不出三日便气绝身亡。

她素来柔弱,扛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暴雨狂风。

我打着赤脚,跪在雪地里,眼见着几位姨娘、姐姐都被发卖。

三姐瑶丹生得最美,下场也就最惨。

她被一位酒醉的士卒当场凌辱,再然后,接连好几个人围了过去。

三姐的惨叫近在咫尺,脚上的镣铐却令我动弹不得。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猎物。

「这小丫头看着一团孩气,请大人卖个面子,让我带回府上如何?」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梅柳迟的声音,抬眸,见身着玄色刻丝鹤氅的他,长着一张俊雅如谪仙般的脸。

「梅大人开口,哪里有说不的道理?尽管领回去便是了!」

说话那个汉子皮糙肉厚,笑容猥琐:「传言梅将军不近女色,看来传言也未必可信。」

梅柳迟没有辩驳,只是命人解开我的脚镣,并将那件鹤氅披在我的身上。

月辉般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脸上,看的我心悸。

「还能走么?」他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我的双脚早就冻僵了。

他将我横抱起来,我不再瑟瑟发抖,仗着胆子问:「大人,你能不能救救我三姐?」

他转过头,说了句:「没有用了。」

「怎么了?」

我也试着转头,却没能看见三姐,只看得见那被鲜血染红的白雪。

我知道,我的命是这个人救的,也隐约知道,他救我是要做什么。

那一晚,他拿出塞外有名的冻疮膏,帮我涂在了患处。我在他的怀里牙关紧咬。

「愿意伺候我么?」他已不再像白日里在那般清冷自持。

他的嗓音低沉而暗哑,似是带着蛊惑,又似是引诱。

我点了点头。

他听着我的声音从痛苦到欢愉,忽然皱紧了眉头,厉声斥道:「别作声!」

可有些事情却似乎是无法自控,他恼羞成怒,最终吃下了我的声音。

他的唇瓣冰凉而滚烫,舌尖灵活,撬开我的唇齿,肆虐纠缠,带着惩罚的意味。

很久之后我才想起,那一晚,他甚至都没问过我的名字。

2

我成了车骑将军梅柳迟的婢妾,将军府里,确实如雪地里那个猥琐汉子所说,没有正妻,亦没有侍妾。

我是唯一的一个。

梅柳迟离不开我,就连在书房习字,都要我一旁研墨。

「写两个字看看!」

他说话时,他的锁骨似乎要从他的玄色深衣里挣脱出来,我竟有些脸红。

我很会写字,四岁起便习瘦金体。

父亲说,这是不入流的字体,不让我学。可我爱,我爱瘦长挺拔。

我曾从屏风后面见过三姐未来的夫婿的矮胖样子,很不喜欢。

我对三姐说:「我将来定不会找这样夫婿。」

三姐笑我,「知道小四你喜欢瘦高个。可是啊,人越是想要什么,往往得不到。我劝你小小年纪少发梦。」

望着眼前长身玉立的人,我很想告诉三姐,我似乎是找到了……

「不会写字?」梅柳迟又问。

我赶忙写下了「瑶粒」两个大字。

他点了点头,「字写的不错,以后可以经常写字给我。」

我很是错愕,我们就是这样面对面,为什么要写字传话呢?

可我还是顺从地写下了:「好。」

梅柳迟很是满意,将我抱到了桌案之上,他拔掉我的簪子,看着是那样多情又温柔。

他说他离不开我。让我扮作小厮的模样,随他去到了军帐之中。那一夜,我就宿在了舆图前那张狼皮褥子上,他饮了好多酒,唤醒我,并未唤我的名字。

他的吻那样霸道,我整个人都要到被搅得支离破碎,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作声,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嘤咛喘息。

他听见之后,骤然停止,像是大梦初醒一般。

次日,军营中抓来了个细作,梅柳迟拷问他,他却不吭声。

「将军,他喝了哑药。就算用烙铁,他也发不出一点声音。」说话的是军中的大夫阮志,看起来比我还要小上一些,他盯着我看了许久,还问着:「将军,这个小兄弟很是眼生。」

「哑药,当真是个好东西。」梅柳迟没有回答阮大夫的问题,而是重复着这样的话。

扮作小厮的我站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这个救我于水火的人,会逼着我喝哑药么?

从军中回来,我就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梅柳迟将府里的丫环麦芽拨过来伺候我。

我迷迷糊糊,总是做梦,梦见梅柳迟将一碗汤药灌在我嘴里,狰狞地说:「喝吧,喝吧。喝下去,你便再发不出声音来了。」

惊醒之后,便是一头冷汗,我抓住麦芽的手,慌乱问道:「老爷来过了么?」

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3

我想,梅柳迟是忘记我这个婢妾了。

我不用去书房伺候笔墨,也不用去军中心惊胆战。

我待在小小院落里面,还在有婢女麦芽的陪伴。

日子平静下来,我终于有空闲消化家破人亡的凄惨。

大姐、二姐也不知到底被送到了哪里,是教坊司还是军妓营,还是如同三姐一样,已被凌辱致死。

我每晚都会做很多梦,有时是亲人去世的惨状,有时是我被人毒哑之后的惊恐无措,还有时是梅柳迟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着:愿意伺候我么?

当我发觉我在想念着他的时候,浑身都在打颤。

春暖花开,麦芽每日都央求我出去。见我不肯,她歪着头问:「是将军不准姨娘出去么?」

我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她,我不敢出去,我越是想见他,越是害怕见到他。

转眼间,柳絮纷飞。

出去同几个小姐妹踢毽子的麦芽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告诉我:将军要出征了,要去攻打大昌国。

大昌国?

父亲原来曾说过,大昌人骁勇善战,大昌的城池固若金汤。百余年前,我朝也集结五十万大军,想要破城,却铩羽而归。后来,两国拟定了停战条约,这些年也是相安无事。

好端端的,又去惹他们做什么?

麦芽垂着头不敢看我,小声说道:「麦芽听说,圣上说,谁破了城就能迎娶平湖公主……」

平湖公主孔莲落?

我听说过她,还是三姐的矮冬瓜般的未婚夫婿曾有幸进宫,回来就同三姐说,你们家小四同那个平湖公主几乎一模一样。

我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同三姐撒娇道:做公主有什么好的,我就愿意做虞家的小女儿。

言犹在耳,可如今,我已没有了家。

我能侥幸活下来,似乎就是因为我像平湖公主。

想到梅柳迟端详我时的温柔,听见我声音的烦躁,我心如刀绞。

我不止一次地想着,若是大雪纷飞的那天,他走向我、拯救我,只是因为我是瑶粒该多好。

那一晚,做了无数次噩梦的我才有睡意。

迷迷糊糊中, 才发现梅柳迟已欺上了我的身。

4

我整整四个月没有看见他了,我心跳似乎漏了几拍,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我闭上了眼睛,对自己说,也许,不看他,会好一点。

「你怎么不看我?」他的声音又带着撩拨。

我再次受了蛊惑,只好睁开眼睛。他紧蹙起眉毛,微微合上眼皮,将目光固定在我的脸上,似乎要看穿我的一切。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我了呢?

定是他今日去进宫领命,又见到了平湖公主,压不住相思。

才想起他身边还有个替身。我想只要我一开口,他就完全清醒。

我想大声告诉他,梅柳迟,你醒醒,我是瑶粒。

可我舍不得他的怀抱,他的温柔,他的缠绵。我不知道放手之后,再见他会是何年何月。

我想他。

于是,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任由欲望翻江倒海。

我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最难抑制的时候,我咬破了嘴唇。那一点鲜红,也被他吃进了嘴里,他含混地发出呓语:「瑶粒,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