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东战役第二阶段睢杞之战开打后,根据粟裕的设想,并经中央军委批准,粟裕兵团主要担负阻援邱清泉兵团,围歼区寿年兵团的作战任务;许(世友)谭(震林)兵团主要是牵制住东面山东战场上的黄百韬兵团,不使其进入豫东战场;中原野战军主要是牵制住南面的胡琏兵团,不使其在战役结束时进入太康地区。
然而,战场局势是千变万化的。此次作战,是解放战争开打以来,国共双方最大规模的一次交战,也可以说是南线战场上的一次准决战。国共双方均集中了最大的作战兵力,形成了敌我25万对20万的兵力对比。在这种战略态势下,粟裕本身敢于打这样的作战,就说明他有超人的胆量和气魄。
睢杞之战发起时,刘伯承说过这样的话:“这样的仗我是不敢下决心打的!”陈毅则说:“粟裕同志浑身是胆!”(《粟裕传》第一版,第690页)
果然,在蒋介石的严令督导下,国民党军吸取孟良崮战役失败的教训,在增援问题上都不含糊。尤其令人想不到的是,黄百韬兵团竟置许谭兵团牵制于不顾,乘车直接杀向豫东战场。
就这样,“第二桌客人”不请自到,并且到的比预想的要快得多。
敌变我变。粟裕迅速调整部署,除留下少部分部队围歼区寿年兵团残敌外,其他主要力量转兵东进,迎击黄百韬兵团。
然而,更令粟裕没有想到的是,“第三桌客人”也快速地杀将了过来。原计划,“这桌客人”由中原野战军阻击,在7月8日前应该不会到达太康地区的。但在蒋介石的催令下,那个狡如狐、猛如虎的胡琏好象嗅到了战场上的“异样”。他知道,此时粟裕用兵已达极限,作战疲劳已达顶点。于是,胡琏置刘邓的阻截于不顾,亲自率他的先遣部队快速向豫东战场杀来。
为了及时掌握胡琏兵团增援开进情况,粟裕在此之前即派出了侦察分队在太康附近,盯紧胡琏兵团的动向,以根据战局变化情况及时调控,确保始终把握主动。当前出的侦察分队报告胡琏兵团已抵太康快进入豫东战场之时,粟裕知道,胡琏这个“第三桌客人”乘机抢饭来了。
粟裕向来以能打硬仗恶仗险仗而著称。当黄百韬这个“第二桌客人”闯入豫东战场的时候,他依然能够应对,甚至下决心将黄兵团歼灭。但“第三桌客人”再强行加入,也来“抢食这桌饭”,粟裕无论如何也是没法招待的。他必须针对这“三桌客人”妥谋新的良策。
战争有时就是这样,仗一旦打起来,就不一定好控制了。所谓开局容易收局难。此时,我已取得歼灭区寿年兵团的大胜,面对敌人重兵逼近能否巧妙转移,顺利收局成为非常突出的问题,甚至直接关系到战役最终的成败。粟裕是怎么做的呢?
“粟裕针对黄百韬兵团增援积极已对我从战场撤出威胁较大的实际,决心乘其长途跋涉,尚未展开之际,先声夺人,猛击黄百韬部,并摆出全歼之架势。果然,此举既能动地为我军顺利撤出战斗和进行休整创造了条件,又给其他增援之敌以震慑,使敌在我军撤出战斗时不敢紧跟尾击。甚至当我军与敌脱离接触时,黄百韬兵团仍一动也不敢动,邱清泉兵团也未敢轻进,而我却在多路援敌逼近的情况下一下子跳了出来,进入预定地区休整”。(《粟裕纪念文集》第573页)
睢杞之战,粟裕“准备了一桌饭,却来了三桌客人”。但最终粟裕还是通过其高超的战役收局指挥艺术乘势结束战役。此役经过6天激战,我歼灭区寿年兵团部、整编第75师师部和第6旅1个团,接着又给增援的黄百韬兵团以歼灭性打击,共歼敌5万余人,生俘兵团司令区寿年。中央军委高度评价了睢杞之战的胜利,认为这是继开封胜利之后的又一“伟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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