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称第三胎怀孕3个月遭醉酒丈夫殴打:已报警,准备起诉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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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称第三胎怀孕3个月遭醉酒丈夫殴打:已报警,准备起诉离婚

极目新闻记者 余渊

12月11日,“昆明怀孕三个月女子遭家暴被踢孕肚”的话题登上热搜,被家暴女子的身体状况以及此事的后续情况,牵动人心。11日,当事人杨女士(化姓)告诉极目新闻记者,过去她也曾被丈夫家暴,对方还曾拿刀威胁过她,她已经决定要起诉离婚。

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此事,当地妇联也将联合社区、街道等上门跟进。

怀孕女子称遭家暴被踢孕肚

杨女士告诉极目新闻记者,她和丈夫都是云南昭通人,租住在昆明市官渡区。她在昆明一家服装店做销售,丈夫则在一处工地上打工。12月8日晚9时许,丈夫接到一通电话,说是工地上临时有事要去加班,直到第二天凌晨3时许才回家。

“当时他回到家满身酒味,我问了才知道他并不是去加班,而是出去玩了。”杨女士说,她当时觉得很生气,不允许丈夫上床,丈夫就动手打了她。

杨女士提供的视频显示,她被打后,鼻血溅了一身。杨女士说,其丈夫不仅把她打出了鼻血,还对着她正怀着孕的肚子踢了一脚。她报了警,警方向她出具了受案回执。后来,她又到当地一家医院做了检查。由于怀孕,她没有进行CT检查,但B超显示孩子心率较高,其他暂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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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女士被打后流鼻血

杨女士向极目新闻记者介绍,她和丈夫已育有两名男孩,老大今年11岁,老二只有5岁,两个孩子目前都在昭通其公婆家。这些年,丈夫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他们这才有了第三胎,目前已怀孕三个月。自己被打后第二天,公婆从昭通老家打来电话给她施压,大儿子也哭着求她,希望夫妻俩能和好,“为了孩子,我签了谅解书。”

警方和妇联已介入此事

杨女士被打后,搬出了两人合租的房子,回到了昭通老家。

杨女士说,事实上,这并不是丈夫第一次家暴。2022年,丈夫也曾殴打并拿刀威胁她,她向警方报案后,丈夫曾经向她写过保证书。那个时候她就想过离婚,但考虑到家庭、孩子等种种原因,她终究没有走出这一步。

“这一次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杨女士说,目前她已经找了律师准备起诉离婚

12月11日,极目新闻记者提出希望能够联系其丈夫进行采访,但杨女士婉拒了这一请求。

极目新闻记者就此事致电辖区警方,工作人员表示,他们已介入调查此事,具体进展不方便透露。

昆明市官渡区妇联工作人员告诉极目新闻记者,他们已经介入跟进此事,后续还将联合社区、街道等一起进行处理,目前他们也在联系当事男子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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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女士此前多次被家暴

延伸阅读

对话“2年被家暴16次”的女子:女儿每月2000元的抚养费至今未收到

海报新闻记者 田阳 朱晓冲 成都报道

11月22日,“2年被家暴16次案”受害人小谢收到了延期开庭的通知。因为重新对小谢的左肾进行伤情和伤残鉴定,原本定于11月27日开庭的前夫贺某阳涉嫌故意伤害罪、虐待罪案和原定于11月28日在成都市武侯区人民法院进行民事侵权和离婚纠纷案的二次开庭全部延期。

从小谢第一次遭受家暴到现在,三年多的时间,小谢仍在为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而努力。“这3年以来,我真的很努力想要活下去,但真的感觉好难呀。别人可能会觉得没有钱生活很难,但我觉得我想活下去很难。其实我只想要我的生命继续下去。我现在还是经常会做噩梦,梦到被他打,然后被吓醒。”小谢告诉海报新闻记者,也许只有等贺某阳真正被判处死刑的那一天,她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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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在治疗中(受访人供图)

法院判决离婚,抚养费至今未收到

2023年4月25日,小谢被前夫贺某阳第16次施暴后,全身21处受损,伤情严重,以后需终身佩戴粪袋。案发后五天,贺某阳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2023年12月,成都市武侯区检察院以贺某阳涉嫌故意伤害罪、虐待罪向武侯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2024年5月30日及31日,该案涉及的民事纠纷在成都市武侯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

在5月31日的离婚纠纷案中,成都市武侯区人民法院判决准予小谢与贺某阳离婚。按照最有利于未成年子女的原则,判决女儿由小谢直接抚养,贺某阳按每月2000元标准一次性支付女儿至十八周岁的生活费。

虽然离婚成功,但小谢表示,关于女儿的抚养费,贺某阳方至今没有给过一分钱。她心里清楚,因为自己拒绝写谅解书,贺某阳方不会支付女儿的抚养费。“之前他们家属和律师为了让我写谅解书,说要给我16万的医药费和赔偿,他们当时来协商时给了我8万元,后来我拒绝了写谅解书,他们就没再给过我钱。就算现在他出来再杀我一次,这个谅解书我也是不会写的。”

如今小谢和女儿的生活保障,全都靠哥嫂以及父母。“我身体不行,走两步路都喘得厉害,所以一直都是我父母在帮我照顾女儿,哥哥和嫂子在工作赚钱,他们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有网友质疑小谢为什么不出去工作,小谢说:“我比谁都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和工作,但我的身体不允许。有时候看我的朋友他们很忙,在忙自己的生意什么之类的,我真的很羡慕。我不知道这一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像他们一样去工作生活,我也不想这样活着呀,但是没有办法,我能干什么呢?我能活着都已经很不错了。”

左肾功能丧失,右肾功能在慢慢下降。经过近期的检查,小谢仅有的右肾也出现了问题,这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工作的能力了,只能说自己命还在吧。”小谢说,现在肾脏的问题已经发展成为影响生命健康的一种慢性病,后期可能会向尿毒症发展。

最后一次家暴,她经历了11个小时才被送医

2021年7月3日,小谢检查出了怀孕。几天后,她经历了第一次家暴。当时小谢因为一点琐事质问贺某阳,没想到竟换来了一顿巴掌。“他进来扇我巴掌,后来可能是手扇疼了,又用手机扇,然后还把我拖出小区打。我那时候才反应过来我在被家暴,于是向路人求助,但一开始没有人管。后来有个大哥劝阻了他,他把我扔在路边就走了。我身上衣服全被撕烂,光着脚没有穿鞋。”

小谢回忆,一个外卖小哥把她送到医院,帮她报了警。后来警方上门,贺某阳没有出面,只是躲在屋里玩手机。后来事情以调解告终,尽管贺某阳保证不再动手,但之后的两年里,小谢还是被家暴了16次。“他第二次打我的时候我就坚决要离婚了,可是他不同意。我到处躲藏,但他每次都能找到我。”

去年4月,小谢经历了结婚后最严重的一次家暴,贺某阳在一酒店对小谢进行了殴打,导致小谢左肝广泛挫裂伤伴出血,十二指肠挫伤伴破裂,肺挫伤,蛛网膜下出血,脑挫伤,双侧胸腔积液,左肾挫伤,左侧第6-8根肋骨骨折,脑震荡等,在ICU住了8天才脱离生命危险,前前后后住院治疗了50多天,出院后每天白天仍然需要去医院接受治疗。

小谢回忆,当时已经跟贺某阳提了离婚,但他一直不同意。因为害怕被打,小谢不得不东躲西藏,但还是被他找到。小谢被打后,经过了大约11个小时才被送到医院,当医生接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脉搏。“我前一天晚上被打了,是在第二天早上的8点左右求救成功,警察来了之后询问了一下情况,问需不需要送医。我当时要求拨打120并坐救护车去医院,但贺某阳表示他会送我去。从出事的地方到医院只需要7分钟的时间,但他一直拖延,一会给车子加油,一会回公司安排工作,直到中午11点左右我才被送到医院。”

小谢记得,当时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了,很困很想睡觉,肚子特别疼,又很想喝冰水。“我只能模糊看到是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我说医生你救救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小谢的医生告诉她,从接到她到进入手术室再到打开她的肚子,只用了5分钟,而如果再晚15分钟,也许她就已经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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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的日常生活(受访人供图)

受到威胁后才在网络发声,希望判前夫死刑

检察院以贺某阳涉嫌故意伤害罪、虐待罪向法院提起公诉,但小谢却认为,贺某阳是在故意杀人。小谢告诉海报新闻记者,基于贺某阳的故意拖延,才导致自己的伤情如此严重,能侥幸捡回一条命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而不是因为贺某阳的手下留情。

小谢说,事发后她一直没有公开发声,直到事发两个月后才首次在网上发声。不是为了所谓的流量,而是她在这两个月中受到了很多的威胁。贺某阳在拘留期间曾给小谢写信:“我是早出来会对你和女儿好, 还是晚出来对你和女儿好?想一想写谅解书的好处和不写谅解书的坏处,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时常跟你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在小谢看来,是赤裸裸的威胁。此外,贺某阳的家人也曾威胁小谢,如果不写谅解书,就要伤害她和她的家人。

除了这一封信,贺某阳后来也给小谢写过很多信,有威胁的、有回忆两人之间的过往的,但归根结底的目的,就是想要小谢的谅解书。小谢说,贺某阳的报复心极强,自己内心来讲只能接受判他死刑。“我和律师还有其他一些人也都讨论过,无期是有可能的,我们还是希望能够提级审理,而且只有死刑这一个结果才能让我安全。我怕他再出来的时候,我又要死一次,而我的家人也有可能被他伤害。”

现在,小谢和她的律师仍在争取提级审理,希望能够对他进行重判。“我希望通过我的这个事情,不单单是为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是可以去震慑到其他的犯罪分子,也可以让其他那些被家暴的妇女儿童看到希望,表明我们的国家对家暴是很重视。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对家暴零容忍,这不是口号,这是实实在在的。”

11月25日,是国际反家暴日。对于受到家暴侵害的小谢来说,虽然自己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结果,但她仍然希望家庭可以成为温馨的港湾,而不是施暴的庇护所,结婚证也不应该成为杀人的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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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贺某阳的信件

小谢告诉海报新闻记者,她想对所有正在经历家暴的妇女儿童说:“希望每一个被家暴的妇女儿童,以及反对家庭暴力的人,都可以勇敢地站出来,和我一起去反对家庭暴力。希望在反家暴的这条道路上,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留下自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