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十大开国元帅中,各野战军司令员全部入围。
其中第二野战军的刘帅排名第四,而三野统帅陈老总位居第六。元帅排名自然是有讲究的,不是按照形式笔画顺序。如果论客观实力及解放战争总体进程中的贡献,陈老总领导的三野似乎比刘帅的二野发挥得更出色,整体实力也更强劲。既然如此,为什么刘帅的元帅排名要略高于陈老总呢?
解放战争中,三野和二野曾经密切配合,共同打出过决定北方战局的淮海战役。需要指出的是,三野(华东野战军)投入兵力48万,另有强大炮兵部队参战,而二野(中原野战军)则只有12万兵力参战,限于装备水平,其攻坚能力也较弱。在淮海战役三个决战阶段中,碾庄和陈官庄之战都是三野主导,二野的贡献主要在于双堆集之战和攻占宿县。而且在双堆集与黄维兵团决战时,我军部队约一半的兵力和火力输出同样来自三野。二野和三野的客观实力对比,在这场大战中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结合整个解放战争中的战绩,二野虽然歼敌总人数强于三野,但大量敌人是49年以后进军西南时消灭的,四川和云南境内的蒋军大部分不是作战伤亡,而是因为大势已去才向二野部队投降、起义,这也是算作歼敌数字的,总人数高达近90万人。在西南战役过程中,第二野战军付出的伤亡代价相对较小,战役并不激烈。在解放战争前半段,三野展现出的攻击性和实际战果都要强于二野。
如果真正论究战役含金量,三野在战争中单独打出的苏中战役、鲁南战役、孟良崮战役、莱芜战役、济南战役、上海战役等,是令实力稍弱的二野望尘莫及的。而陈老总作为三野司令员,同时还兼任野战军政治委员,刘帅在二野则是专职的司令员,从这个角度上讲,似乎又是陈老总略占优势。但这还是不能令陈老总在元帅排名上高过刘帅:1955年授衔,之所以刘帅的排名更高,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
刘帅的革命资历胜于陈老总。这两位老帅都与1927年南昌起义密切相关,刘帅是起义军的参谋长,起义的主要领导者之一,其地位仅次于周总理、贺老总、叶挺将军和朱老总。起义前刘帅曾是国军暂15军军长,级别跟起义前的贺老总平齐。而陈老总当年其实也是要参加起义的,但还没赶到南昌城仗已经打完了,后来才奋力追上朱老总的部队,加入了起义军。从红军创立初期的地位来看,陈老总是不如刘帅的,红军时期的职务也比刘帅要低,刘帅曾经担任过红军总参谋长,地位是很高的。
而在抗日战争中,陈老总在叶挺军长被国民党军扣押后,才成为新四军代理军长,地位跟八路军129师师长刘帅平齐,但时间却晚一些:刘帅在1937年八路军成立时便是主力师长了,战功赫赫的徐帅在该师担任刘帅的副手,由此可以看出刘帅的军事水平。55年评衔参考的是将帅在整个军事生涯中的资历和贡献,红军是人民军队的源头,将领越早期的资历越占优势,从这个角度上讲,刘帅是明显要超出陈老总一筹的。陈老总在解放战争中,甚至还当过刘帅的直接下属:1948年他曾兼任中原野战军第一副司令员。当然,军委这种安排的主要目的是协同两大野战军共同与蒋军作战。
单论解放战争中的贡献,三野确实比二野更突出一些,但陈老总所在的第三野战军也比兄弟部队情况更特殊。只有在第三野战军中,具体负责军事作战的不是野战军司令员,而是副司令员、代司令员粟大将。这是有具体原因和历史渊源的。抗战时粟司令是新四军第一师师长,是陈老总的下级,而解放战争初期陈老总和粟司令是分别带队作战的,所辖部队为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1946年陈老总在山东作战不力,而粟司令的部队又面对国军整编74师等主力军的压迫,两支大军遂于1947年初合并为华东野战军。
陈老总擅长统筹、能力全面,而粟司令一直是我军最强的战将之一,擅长带兵打仗,在中央的直接安排下,由粟司令负责华野作战事宜,陈老总充分授权并居中调度军中事宜。在这种“黄金搭配”下,陈粟各司其职互相帮助,才成就了实力强劲的三野大军。换句话说,三野的大部分战功得益于粟司令的实际军事指挥、而非陈老总,这是授衔时考虑在内的。
但是不能因此忽视陈老总在第三野战军中的地位和作用,由于三野是由两部分部队合并而来,加上负责军事指挥的粟司令资历不及陈老总,一些山东部队出身的干部并不服气,有时在粟司令安排战术时会有顶撞的行为。每到这时候,陈老总就会拿起话筒劈头盖脸地训对方一顿,替粟司令撑腰。因此陈老总在三野的权力和威望还是非常大的。
陈老总虽然也能够指挥打仗,但相对而言不是他的优势,比起刘帅则更是不如了。陈老总单独指挥方面军级别的部队,在军事角度上有些吃力。解放战争初期,军委一度考虑派极善用兵的徐帅代替陈老总,指挥山东野战军前线作战,后来因故未实施,而是把山野和华中部队合并,形成陈粟搭配,也解决了问题。刘帅则不同,邓政委在建国后曾评价这位与自己在129师和第二野战军搭档多年的名帅:“刘帅的军事造诣和指挥能力,放在国内外都属罕见”。从军事才能角度来评价,在元帅中把刘帅排在陈老总之前是合理的。
还有一点,第二野战军之所以实力稍逊于三野,是有客观原因的。刘邓大军原本是我军最强的战略力量之一,解放战争初期打得也非常出色:晋绥军的史泽波19军占领长治挑起内战,就是刘邓指挥晋冀鲁豫部队消灭的,二野的前身曾是我军的绝对主力,只不过因为1947年转移到大别山区的战略行动,才使得部队规模、装备水平受损,导致实力落于三野之后的。指挥员之间的水平和地位高下,也不完全是所在部队的强弱决定的。
1955年评衔,主要评价将帅们在1927年红军创立至解放战争胜利期间的贡献,如果再往前看,刘帅的资历更要超出陈老总不少。刘帅生于1892年,在开国元帅中只比朱总司令年轻一点,从军时间非常早,甚至参加过讨伐袁世凯的二次革命。如果把这些早年经历也考量在内,开国将帅里能和刘帅相提并论的就更少了。
值得一提的是,陈老总和刘帅私交极好,彼此之间十分欣赏。早在1947年陈老总写给主席的一封信中,就把刘帅、徐帅、彭老总,以及“后起之秀”粟司令和陈赓5个人,并列为我军军事水准最高的几位高级将领,信中却只字未提自己。在陈老总心中,刘帅是正规科班出身的名将,军事指挥和理论素养都是我军的翘楚,自己是比不上的。
第二年淮海战役激战正酣,陈老总和刘帅、邓政委一起指挥第二阶段中野、华野围攻国民党12兵团的战事,并且亲自和粟司令通电话,要他把歼灭黄百韬兵团的土工作业打法传授给中野兄弟部队,刘帅对此大为赞赏,并且使用了华野的成功打法,最终消灭黄维兵团。陈老总有多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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