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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社会中,真正的财力追逐、权力追逐、酒色追逐,甚至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或许比《废都》表现得更为现实。

而贾平凹,不过是用笔把这些浮躁的社会现象记录了下来罢了!

在《废都》第四章中,贾平凹记录了一件寻常事。

不过说是寻常事,贾平凹却把女人写得无比明白。

吕伟涛绘《废都》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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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伟涛绘《废都》插图

我们先看原著:

柳月记录了谣词,脱得衣服来和夫人睡一个床上。
牛月清并没有睡实,手摸了柳月的身子,觉得光滑而富有弹性,便说:柳月,你一身好肉。
柳月经她这一摸掌,也麻酥酥发痒,两人又说了一些活儿。后来说:睡吧。就都睡了。
昨天夜里的一场雷雨,热气杀了下去,也是柳月前一夜未能睡好,已是疲倦之极,这一觉就睡得很香。

书中的柳月是庄之蝶、牛月清夫妇雇的保姆,柳月能和女主人睡在一张床上,足见其关系相处得极好。

当然,柳月和男主人庄之蝶、唐宛儿之间的韵事,也确实值得咂摸。具体情节请参考原著。

吕伟涛绘《废都》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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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伟涛绘《废都》插图

夏日的夜里本就燥热,正值豆蔻年华的柳月和虎狼年华的牛月清心里自然也不清净。

但是,似乎在梦里,也似乎并不是梦吧,她却迷迷糊糊听见了有一种声响,这声响十分奇怪,长声地呻吟,短声地哼叽,而绝没有什么痛苦的味儿,且后来声响忽紧忽缓,忽高忽低,有时急促如马蹄过街、雨行沙滩,有时悠然像老牛犁动水田、小猫舔吃浆糊。

“老牛犁动水田、小猫舔吃浆糊”,这句话在贾平凹作品中有多次出现。如果说它淫秽,就失去了文学艺术加工的价值,也是对贾平凹的文字笔触形象生动的不公正评价。

如果心不脏,读《废都》就不会觉得淫秽!

吕伟涛绘《废都》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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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伟涛绘《废都》插图

睡梦中,柳月竟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浑身酥软。

贾平凹用下面的一段文字描述了女性性高潮的感受和体验,堪称用笔绝妙,无比到位。

不知怎么,在这声响中自己竟浑身酥软,先是觉得两条胳膊没有了,再是两只腿也没有了,最后什么也没有,只是心在激烈跳动,一直往上飞,往上飞,飞到一朵白生生的云上了,却嗡地一头栽下来就醒了。
醒了浑身乏困,一头一身大汗,奇怪刚才是那么舒服?!

作为正常的女性,大多都会有或者经历过这种体验。这是作为正常人的正常心理,不存在什么黄色不黄色的问题。

况且这也是心理学的一部分,只不过贾平凹大胆地记录了下来并运用到了文学作品中而已。

倏忽觉得下边有些凉,用手去探,竟湿漉漉一片,就赶忙用单子来擦,同时也听见了夫人在床上也哼哼不已。
她叫道:大姐,大姐,你做噩梦了吗?
牛月清就醒了,在月光映得并不黑暗的夜色里睁大了眼,茫然地躺了一会,突然一脸羞愧,说:没的,柳月,你没有睡着?
柳月说:睡着了,我好像听到一种响声,好奇怪的,听了倒像过电似的。

两人继续聊天。

牛月清说:

我也似乎听到的。就都疑惑不解。牛月清说:多半是做梦。柳月说:多半是做梦吧,梦做到一块了。

牛月清又问:

柳月,你醒来早,听见我刚才在梦中说胡话了吗?

柳月说:

你只是哼哼,我怕你在噩梦里大受惊,才叫了你的。

牛月清说:

没事的,哪里就是噩梦了,你睡吧!却爬起来上厕所去了。

柳月也想去厕所,去了,见夫人换了内裤泡在水盆里,柳月立即明白夫人和自己一样了。

《废都》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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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都》手稿

作家董子竹在评论《废都》时说:废都是改革开放时期古城的“清明上河图”,是“民族文化裂变的挽歌”,是文化精英探索人性底蕴的“离骚”。

此评价颇高,亦极为精准。“废都”之具体所指乃西京,此乃一座废弃之都城。此乃从历史与地理之视角而论。

然其亦具文化属性,为新文化与旧文化之交替。文化萌生于人类之心灵,故而其又为一部知识分子之“心灵史”。

贾平凹对于自己的《废都》,是这样评价的:

这部书是我生命中出现的一种破缺和破缺在运转中生命修复的一个过程……我在《废都》那一段时间,不仅仅是生命体验,我觉得生命几乎是另一种形式,过去好像人都死了,或者说生命之链在四十岁那一段给断脱了,感觉自己死过了一次……

由此可知,《废都》作为一部转型之作,不仅仅是贾平凹艺术形式上的转型与尝试,也是生命体验的尝试。

作为一部曾经引起巨大争议的作品,《废都》的艺术水准已有定评,毋庸多谈。如果一个人读《废都》,仅仅盯着”口口口“以及“此处删去XXX字”等段落,就未免心里太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