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青梅竹马把我当作替身。
妈妈恨我害死姐姐。
可我如他们所愿病入膏肓后。
他们却发了疯地求我。
1
和宋知简结婚三年。
所有人都说我是他忘不掉的白月光。
可只有我知道,我只是替身,代替我死去的双胞胎姐姐。
妈妈说:「是你害死了她,你不配得到幸福。」
确诊这天,我去探望妈妈。
疗养院里。
我一进病房,妈妈就拉着我躲到角落里。
她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偏开头想躲。
妈妈的手僵在半空中。
半晌后,试探着朝我靠近了一步,这才心疼地在我脸上轻抚一下,说:
「舒舒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能说出口的话哽在喉头,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看后,从怀里要出一个黄澄澄的芒果。
熟透的芒果,似乎轻轻一捏就会溢出汁水。
妈妈脸上带着讨好,往我面前又递了递,她对我说:「舒舒乖,快吃。」
「妈妈藏了好久,快吃。」
可是,我叫姜云笙呀。
姜云舒是我的姐姐。
明明是双胞胎,可喜欢吃芒果的是姐姐。
我要是吃了芒果,会过敏,会窒息。
妈妈看我没接,她眼里隐隐含着泪光,声音哽咽。
「舒舒还在怪妈妈吗?」
「可是,妈妈爱你呀!」
2
我接过芒果。
轻放在桌上后,扶着妈妈在床边坐下。
我屈膝蹲在她的脚边。
像小时候那样,趴在她的腿上。
妈妈轻笑一声,抬手轻柔地抚在我的头上,一下一下。
手掌干燥又温暖。
我似乎听到自己轻声开口,问她:「那阿笙呢?」
「她也是妈妈的女儿呀!」
轻抚在头上的手一顿。
妈妈的呼吸急促起来,我抬头望去。
她眼里的温情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厌恶和恨。
妈妈咬着牙说:「别跟我提她!」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心口也闷闷地疼。
妈妈不喜欢我,因为我调皮不懂事,不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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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脸埋在她的腿上,泪水濡湿了病号服的裤子。
妈妈赶紧拉着我起身,双手一边慌乱地在我脸上擦拭,一边说:「我的舒舒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擦着擦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嘴里嘟囔着:「怎么擦不掉?怎么擦不掉?」
我立时后退一步躲开。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
唯一的区别就是眼角的泪痣。
妈妈却擒住我的手腕,双目圆瞪,恶狠狠地质问我。
「舒舒呢?你把舒舒藏到哪里去了?」
「你个贱人,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一个母亲,要恨到什么程度,才会叫自己的女儿贱人。
3
我用力往回抽手,想躲开。
妈妈却更加用力。
她攥着我的手腕,垂下头,用力撕咬。
痛得我嘶了一声。
妈妈听到了,她嘴下更加用力。
鲜血顺着妈妈的唇角滑下,砸在地上。
我伸出手,抱住妈妈的肩,小声说:「妈妈,明明长得一样呀,为什么就是不能也喜欢阿笙呢?」
妈妈挣扎着用力推开我,高扬起手,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我被这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
脑海里空白了一瞬,耳朵只剩嗡鸣。
她揪着我的头发,扯得我头皮一阵阵发疼。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舒舒,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如果当初没有生下你就好了,如果没有生你,我的舒舒就不会死!」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生活本就是一滩烂泥。
可我以为不会再比今天更失望。
可失望之后,还有绝望。
我的鼻尖一阵湿热,我伸出手抹了一把,指尖都是血。
看来医生没骗我。
我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宋知简来了,他把我从妈妈的手里解救出来。
他叫来医护人员给妈妈打了镇静剂,妈妈才渐渐安静下来。
还不等我解释。
宋知简扼住我的手腕,扯着我出了病房。
手腕上的伤口被他一握,更疼了。
他瞥我一眼,嫌恶地甩开我。
后背撞在墙上,疼得我闷咳一声。
宋知简说:「姜云笙,你怎么就这么贱,非要来找存在感?」
我只是想要妈妈记得,她还有一个女儿。
这难道也是错的吗?
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我的出生就是个错吗?
我咽下喉头翻涌起的苦涩,仰头笑看着他说:「那你还娶我,你更贱吧?」
宋知简被我激怒,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在墙上,恶狠狠地说:「姜云笙,你不配幸福,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是你害死了舒舒。」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能呼吸到的空气更加稀薄。
直到我抓挠的力气小了些,宋知简才松开手,把我掼在地上。
他说:「姜云笙,好好记住,永远记得舒舒死前的感受。」
丢下这话,他就离开了。
4
我一个人回了家。
躺在床上,疼得我蜷缩起身体。
整个人缩成一团。
后背的冷汗一茬接着一茬地往外冒。
我撑起身子,取出一粒安眠药吞了下去。
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十一岁那年。
小时候,我也是被疼爱过的。
可后来,爸爸妈妈总是在争吵。
他们都说,我是个没用的。
比不上姐姐听话乖巧,
也不能传宗接代。
十一岁的我已经听得懂什么是嫌弃。
可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
他们叫喊着,如果没有我,就能再生个儿子了。
我躲在门外不敢回家。
闷雷声响起,瓢泼的大雨说下就下。
我坐在屋檐下,双臂环抱住自己轻颤的身体。
就在这时候,宋知简出现了。
那时候的宋知简还不讨厌我。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出现,朝我伸出手。
我往后瑟缩了一下,怕弄脏他。
可宋知简一把就握住了我的手,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护着我回了他家。
我永远记得,那个夏天向我倾斜的雨伞。
宋知简给我倒了杯热水,拿毛巾帮我擦干身上的泥水。
等到雨渐渐停下的时候,我也该回家了。
宋知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块水果硬糖,他剥了糖纸,塞进我嘴里。
甜腻的水蜜桃味。
光彩绚烂的糖纸被我珍藏了十三年。
后来,爸妈还是离婚了。
他们都不要我,都争着要姐姐。
5
我就躲在角落里,局促地攒着衣摆,不知所措。
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宋知简满头大汗地跑进来。
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我的神明来了。
他仰着稚嫩的脸,叫嚷着:「阿笙那么乖,你们为什么不要她?」
「你们不要,我要!」
「阿笙,跟我回家,以后我养你!」
小小的他,斩钉截铁地维护我。
所有人都不爱我,只有他掷地有声地告诉我,我其实也值得被爱。
说着,他就朝我跑过来,拉着我往外走。
可是我们都还是孩子。
他的爸妈跑过来,一脸歉意地把他带回了家。
走时,宋知简一直朝我伸手,嘴里不停地喊:「阿笙!阿笙!」
最后爸爸输了,他不情不愿地带着我回了乡下奶奶家。
临走前,宋知简来送我。
他说:「阿笙,我等你回来。」
「如果你不回来,等我24岁就去接你。」
他说话算数,24岁的时候来接我了。
却是为了替死去的姐姐报仇。
半梦半醒的时候。
宋知简回来了。
他侧身躺在我的旁边,似乎做了噩梦。
眉头皱成一团。
他梦魇般轻声呢喃着:「舒舒,舒舒……」
和宋知简结婚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他忘了阿笙,只记得舒舒。
我不知道,我离开以后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突然就喜欢上姐姐了。
「舒舒。」
又是一声低喃。
「嗯,我在。」
这次,我应了一声。
伸出手指,轻抚在他的眉心。
宋知简紧蹙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
这感觉就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割我的脖子上,脑袋掉不下来,又活不下去。
6
雷声炸响,宋知简被惊得翻身坐起。
我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翻身把我压在床上。
宋知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闪电划过时,他伸出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雷声被隔绝。
我垂下眼睑,轻笑一声推开了他。
笑着说:
「宋知简,看清楚了,我是姜云笙。」
我不怕打雷的。
早就不怕了。
宋知简挑了挑眉,往后退了些,低笑着点评,语气很欠。
「你当你是什么东西?我刚刚晃神了,以为你是舒舒而已。」
「要是你,我碰都不可能碰一下。」
「我嫌脏。」
我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口不择言地骂道:
「滚,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姐,不还是娶了我?」
宋知简气坏了,他额角青筋直跳,后槽牙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姜云笙,娶了你的每一天我都盼着你赶紧去死!」
「当年如果不是你,舒舒就不会死!」
我的妈妈,我藏在心里十三年的人全都盼着我去死。
我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佯装云淡风轻地说:「好啊,我很快就要死了。」
宋知简眸色黑沉了几分,他笑着对我说:「如果你死了,那我得放鞭炮好好庆祝庆祝。」
我眼角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现实和过去在我眼前割裂开。
一个是恨不得我立马惨死的宋知简。
一个是曾经对我说,「阿笙最乖了,我喜欢阿笙」的宋知简。
我很没用,指甲掐得掌心生疼还是没能忍住落泪。
鼻尖也涌出一股热流。
宋知简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
我推开他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跑。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血迹,抬头就从镜中看到了宋知简。
他抱臂斜倚在门口,问我:「病了?」
我轻笑着说,「是啊。要放过我吗?」
宋知简轻蔑一笑。
「姜云笙,三年前,我买了你,包括你的傲气。」
「看来你是忘了当初怎么摇尾乞怜来求我的。」
我沉默片刻,勾唇自嘲地笑了笑。
宋知简懒得再看我一眼,转身摔门离开了。
7
第二天。
我去医院复诊。
医生看着我,轻轻摇头。
我笑了笑,小声说:「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反正这世间已经无人爱我。
刚出诊室,远远地就看见了宋知简。
他扶着妈妈。
我下意识地转身就想逃走。
身后脚步声响起,妈妈追上来,她揪着我的衣服。
满脸急切地上下摸索着我,问:「舒舒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还在想着措辞的时候。
宋知简追了上来,他扶着妈妈站定后,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他蹙了蹙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深呼吸几口气后,对他说:「我说过的,我病了。」
宋知简眉头蹙得更紧。
妈妈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心疼地说:「我的舒舒怎么办呀?」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所有的柔软全都给了姐姐。
仿佛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我后退一步,离他们远了些,笑着说:「如你们所愿,我要死了满意吗?」
妈妈哭得更大声。
医院走廊里回荡着她的哭嚎,和对舒舒的心疼。
宋知简脸色黑沉得能滴下水来,他把妈妈护在身后,瞪视着我:「你在闹什么脾气,装也要有个限度。」
他爱屋及乌,爱惨了姐姐,也维护妈妈。
全世界都站在我的对立面,告诉我,我罪大恶极。
我该恕罪。
我不想辩解,转过身想离开,妈妈扑上来抓着我。
她死命地摇晃我,哭嚎着:「把我的舒舒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