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10日,米莱宣誓就任阿根廷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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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10日,米莱宣誓就任阿根廷总统

哈维尔•米莱 一年前凭借解决长期恶性通货膨胀和改革长期低迷的经济的承诺赢得阿根廷总统大选。在一个方面——削减政府规模——他已经证明是如此成功,以至于唐纳德•特朗普 (Donald Trump) 的政府效率沙皇们想要复制他的做法。

在这位挥舞电锯 (chainsaw-wielding,意指削减政府——注) 的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的领导下,政府罕见地连续公布了月度预算盈余,通货膨胀率大幅下降——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说法,“好于预期的结果”。

上个月在佛罗里达州海湖庄园与米莱会面时,特朗普表示,作为总统,米莱做得“非常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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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者也在为阿根廷的变化欢呼:该国的 Merval 股票指数今年飙升了近 140% ,这个指数追踪该国 20 多家最有价值的上市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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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削减财政预算对普通阿根廷人来说是有代价的。贫困率从已经很高的水平继续上升至 50% 以上,这个拉美第三大经济体陷入更深的衰退,失业率在上升。

娜塔莉亚·布隆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区的一个小镇上为80个家庭提供免费用餐,她告诉CNN,来的人大幅增加。“人们越来越绝望,因为没有东西吃,我不能再接纳任何人,因为我们没有更多的能力。”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阿根廷国内生产总值(GDP)去年萎缩1.6%,今年仍将萎缩3.5%。简单地说,预计明年5%的经济增长恰好才能扭转这一下滑趋势。

德国自由派智库弗里德里希·诺曼自由基金会 (Friedrich Naumann Foundation for Freedom) 负责阿根廷、巴西、巴拉圭和乌拉圭的项目主管汉斯-迪特· 霍尔茨曼 (Hans-Dieter Holtzmann) 表示:“如果你看看通胀和财政状况,这是一个巨大而显著的成功。”

“(但是)这个国家仍然处于衰退之中,实际上由于预算削减,它处于更严重的衰退之中,”他认为。

 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经济系师生把课堂搬到了大街上,以抗议政府削减公共投入 来源: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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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经济系师生把课堂搬到了大街上,以抗议政府削减公共投入 来源:AP

喜欢挥舞电锯象征削减预算的米莱,已将政府部门的数量从 18 个裁减到 8 个,并解雇了 3 万多名政府雇员。他还取消了能源和交通补贴,暂停了几乎所有的公共基础设施项目,终止了对地方政府的大部分补贴,并冻结了公共部门的工资和养老金。

举个例子,在2023年11月,由于有补贴,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张公交车票价格仅为70比索(7美分)左右,这个价格太低,无法覆盖运营成本,更不用说对交通基础设施的投资了。霍尔茨曼指出,公共交通价格自那以后上涨了10倍,现在许多阿根廷人无法负担每天乘坐公交车的费用。

其中许多削减是必要的,以控制一个臃肿、低效和挥霍无度的国家。但事实证明,在一个大约十分之一的人受雇于公共部门的国家,这种调整是痛苦的。

 议会外的抗议 来源: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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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外的抗议 来源:AP

然而,尽管他的政策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民意调查显示,公众对米莱的支持率持续上升。

来自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区的33岁的通讯顾问马泰奥·玛费亚说:“米莱预告过,情况会变得更糟,然后才会好转。直到现在我们才看到情况在好转……所以人们信任他。”

对于多年来饱受恶性通胀之苦的阿根廷人来说,价格上涨放缓是一个可喜的变化。10月份,环比通胀率已从2023年12月米莱就任时的25.5%降至2.7%。10月份的通胀率同比涨幅为193%,也比去年12月的211%的年通胀率有所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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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11 月阿环比通胀率 降 到了2.4% ; 前11个月物价上涨1 12%,去年同期为 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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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莱上台前),只要你拿到工资报酬,你就会尽可能多地买东西,因为比索几乎每小时都在贬值,”玛费亚,“现在,我有时去商店,我很惊讶价格保持不变……这真是全新的感觉。”

这种新发现的稳定性也有利于黑手党的工作,客户承诺签订长期合同。“人们在计划,他们在考虑要做什么投资,而以前你基本上只是每天工作。”

比索仍然被高估

在努力修复公共财政的同时,米莱——一个自称无政府资本家 (anarcho-capitalist) 的人,主张将国家规模最小化,他削减了繁文缛节。

上个月,他在播客上说,他的放松管制部每天消除一到五条法规。

他补充说,特朗普新成立的“政府效率部” (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简称DOGE,实为咨询机构非联邦政府部门——注) 的联合主席埃隆·马斯克,是他对政府官僚机构的“电锯式方法” (chainsaw approach) 的粉丝。DOGE旨在削减“浪费”的支出和“过度”的监管,并希望将这种模式复制到美国。

马斯克的DOGE联合主席维韦克·拉马斯瓦米 (Vivek Ramaswamy) 持有类似观点,他上个月在X平台上写道:“修复美国政府的一个合理公式:米莱式的削减,就像类固醇一样。”

“A reasonable formula to fix the US government: Milei-style cuts, on steroids.”

米莱还一直在努力吸引更多的商业投资,这对促进经济增长至关重要。

据KNG证券公司援引阿根廷政府的估计,由于一项新的法律提供了包括慷慨的税收减免在内的投资激励措施,可能会有多达500亿美元的外国投资流入阿根廷。

但限制外汇流入和流出的资本管制令投资者踌躇不前。

政府还继续设定(控制)汇率:米莱想让阿根廷经济美元化的竞选承诺已被搁置,去年12月比索对美元贬值了54%,此后每个月又贬值了2%。尽管如此,经济学家认为比索仍然被高估。

咨询公司凯投宏观 (Capital Economics) 新兴市场经济学家Kimberley Sperrfechter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写道:“阿根廷困境的一个关键根本问题是比索估值过高,这正在侵蚀阿根廷的外部竞争力。”比索贬值将使该国的出口对外国买家更具吸引力。

“如果没有疲软的货币(即比索贬值),很难看到阿根廷经济在持续增长的基础上恢复增长,同时保持迄今为止在修复(公共)资产负债表方面取得的进展。”报告认为。

反复无常的性格

许多外国投资者正在等待阿根廷经济好转的进一步证据,然后再作长期打算。在这方面,米莱反复无常的性格可能会削弱他推动国会通过进一步改革举措的能力,因为他所在的政党在国会两院都不占多数。

米莱经常攻击他认为支持“社会主义议程”(“socialist agenda”)的国内外政客。在最近一次访问西班牙时,他称西班牙首相的妻子“腐败”。

米莱此前还称呼巴西总统卢拉是“愤怒的共产主义者”,这破坏了与巴西这个重要贸易伙伴和南美最大经济体建立更紧密关系的机会。

弗里德里希·诺曼基金会的霍尔茨曼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表示:“将阿根廷视为有吸引力的投资目的地的外国公司,对米莱不断的外交冲突感到恼火。”

但是上周五,欧盟与阿根廷、巴西、巴拉圭、乌拉圭和玻利维亚达成的一项轰动的自由贸易协定,可能会改善阿根廷与邻国和欧洲的关系,帮助阿根廷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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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二,米莱在纪念上任一周年的电视讲话中表示,他的政府将在明年寻求与美国达成自由贸易协定,尽管前景似乎黯淡。

至少就目前而言,大多数阿根廷人似乎愿意相信米莱。

“一开始很难投票给他……但我看到越来越多的阿根廷人每天都意识到他的计划正在奏效,”退休教师弗洛尔·玛菲亚说。“阿根廷有一股新风(希望)。”

同样,智利冰淇淋连锁店Rapanui的创始人兼企业家Diego Fenoglio说,米莱政府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如果他们继续这样做,这个国家将在五到八年内与一年前相比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