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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西方的优势之一是船坚炮利的军事科技,他们对此持续投资了数百年。对于这一点,大家不用扯什么开拓精神,也不过说什么文明进步之类的片汤话,西方人保持持续投资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成本小、收益高,是近代最成功的可持续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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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航海时代,商船装备火炮可是一本万利的投资。当时一门十二磅的隼炮价值190个杜卡特金币,一艘商船装备30门只需要5700个杜卡特金币。这种武装商船跑到东方就形成了降维打击。隼炮的东方亲戚就是明清时期的发碽炮,这种500斤的火炮(也有1000斤的,但较少),炮弹重量是“每个约重四斤”,也就是发射五磅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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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熕被明军装备时可是引起了轰动,被认为攻城拔寨的利器,明朝文人的描述中它甚至打出了核弹一样的冲击波效果。明清之际中国水师最强大的火炮红夷大炮发射弹丸也只是12磅左右,弗朗机火炮的弹丸基本上在一斤左右。东亚的火炮威力比不上西方人,舰载火炮数量更是远远不如,明清水师常用的广船每艘只发熕、佛狼机六到八门,清朝的主力舰船鸟船也只是配备火炮十二门,火炮主力还是五磅炮弹的发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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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普通的隼炮,17世纪跑到东亚海面上的荷兰人还装备了4000磅左右的大蛇铳,它可以发射18磅重炮弹;3000磅左右的半蛇铳,发射约9磅重炮弹;5000至6000磅的半鸩铳,这种火炮发射约25到30磅重的炮弹。这些火炮价值多少,荷兰人的死对头英国人倒是给出了参考答案。英国内战时期,英国人一共建造了130门上述大炮,总价是6200英镑,也就是18000两银子。荷兰在东方的战船一般携带30到40门火炮,每艘船只火炮价格也就是6000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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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还是市场价购买的火炮,英国还有六大火炮工厂,英国皇家海军可以进行内部采购,火炮的价格为更低。英国人在7世纪晚期投资建设六大工厂的总投资是四万六千八百多英镑,只是13万两白银。英国人还普遍使用锻铁制造火炮,火炮成本只有欧洲同行的五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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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还是船只成本控制专家,他们的舰船成本低于同时期的中国。明朝的船只建造成本是一料二两银子,两百料船只就是400两、一百多英镑。明朝一艘18吨的漕船的建造费是白银212两(70英镑),平均每吨的建造成本接近4英镑。斯图亚特王朝时期的英国80吨级舰船(这样的船已经可以参与对外贸易了),造价是170英镑,平均每吨造价2英镑出头;能进行远洋航行,能在东印度公司充当主力的400吨商船,价格也不过是1000英镑,平均每吨造价2。5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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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英国商人要进行对外掠夺投资,他们的成本就是一艘1000英镑左右的舰船,外加6000英镑左右的火炮,只要不遭遇海难,这艘船只就可以到东方海面进行自由掠夺。除了地中海和红海地区外,亚洲几乎没有任何可以阻拦它的舰船。英国海盗们留下了不少契约,可以印证本人的推算。比如1695年著名海盗基德出海时,就准备了一艘287吨、三十四门炮的船只和150名水手,包括补给品在内的各种费用加在一起是6000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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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能获取多少利益哪?16世纪最后25年,英国人从海盗投资中获取了价值1300万英镑的赃物,英国政府拿到了250万英镑。这还是被海盗奸商严重缩水的数字,著名海盗德雷克给大股东伊丽莎白女王上报的战利品是26万5000英镑,但苦主西班牙人的损失估计是足足60万英镑。其他的海上强国也不是善茬,荷兰人也有一次就抢回政府三分之二开支的壮举,荷兰人抢劫葡萄牙人的事件明朝皇帝都知道。除了直接抢劫,船坚炮利的西方强国还垄断了制海权,颁布了航海条例,直接进行了海上物流垄断,当了数百年的海上路霸。

军事科技是烧钱,但只要它能带来源源不断的惊人利润,就始终有人投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