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结》
️ 弗朗索瓦·莫里亚克
我始终被一种文学所吸引:那些孤独者以第一人称进行的深刻自白。
️ 在那个时代,路易是一个几乎不近人情的青年,他性格孤僻、内心自卑,他的青春缺少欢乐,连糖果也尝不出甜味。毫无疑问,他对自己的厌恶感深重。因此,当出身高贵的伊莎与他订婚时,他将这视为自己能够得到他人爱慕的信号。
️ “我的影子映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个映在别人身上的影子原来丝毫不令人厌恶。”
他们在沉睡的枝叶下并排行走,这样简单的亲近对于他就像是垂下地狱的蛛丝,他满怀希望地往上爬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会跌落。在听到伊莎说出“鲁道夫”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说自己并不是在嫉妒,确实,嫉妒指向他人,而他的溃败指向自己——他没有被爱上,而只是一个权衡之后的佳选。他没有被爱上。
“我又变回了我自己:变回到那个没人爱的人、那个不曾有谁会因他痛苦的人。我为自己的青春感到可怜。”
于是,他心中那部分属于“爱”的情感被彻底抽离,取而代之的是蝰蛇般的冷酷。他变得极度吝啬、严苛待人,自从他放弃了被爱的期待,他的生活便停滞不前,他永远停留在那个因得不到爱而对所有人心怀怨恨的孩子阶段。他越是带着这样的心态与人交往,他不友好的行为就越是将他人推开,这让他更加坚信自己是个受害者。他为了自己的贪婪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怎么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四十多年来,他从未考虑过怨恨之外的情感,他没有意识到,他故意不原谅他人,其实只是一种可悲的自我证明。
“我局限于这团肮脏的蛇结之中,蛇结俨然成了我的心脏。”
️ “我们动辄抹掉使夸张的笔触更柔和、使滑稽的线条更具人性化的一切笔墨,因为我们需要夸大的手法来证明自己恨得有理有据……”
他一生坚守的东西,并非他内心真正的渴望,而最有资格宽恕他的伊莎却已先他而去。当他终于感受到自己说出的辩解能够得到他人的理解时,他才开始相信自己也能获得宽恕,并向自己的外孙女珍妮敞开了心扉。他开始学会去爱别人,但那份“挚爱”终究未能完整表达,他的离世也并非一个终结,因为他的孩子们显然已经继承了他曾经用冷漠刻下的印记。 “我也晓得一个人无论选择怎样的道路,但结局总是南辕北辙时又是怎样的感觉。我还知道有的人一生走过的所有路都是错的,他不知道如何生活……”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恶魔寥寥无几,绝大多数的恶行不过是那些被毒液浸染的心结,而人们却任由自己沉溺于其中。
如果你也被这段文字触动,如果你对人性、爱情和自我救赎有所思考,那么《蛇结》绝对值得你细细品读。它不仅是一本书,更是一次心灵的触动,一次对自我的深刻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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