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啊，早上那盆衣服泡了没？午饭记得先蒸米，再炒菜，不然你公公吃不惯！”婆婆一边擦着手，一边站在厨房门口朝我吆喝。
我正给儿子喂奶，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掉孩子嘴边的奶渍，忍着火气应了一句：“知道了！等我这边忙完再弄。”
婆婆嘟囔着，“哎哟，这当妈的，手脚也太慢了！我当年带王强的时候，还不是一边种地一边做饭，哪像你啊，天天抱着个孩子叫忙。”
我脸一热，忍不住回了一句：“妈，那时候您家里没洗衣机，也没煤气灶吧？现在家务活都讲分工，您一个人能干完，那是您厉害，但不代表我也得像您那样！”
婆婆闻言，脸一沉，“你这是嫌我唠叨了？哼，难怪你公公说你不懂事，家里有我帮你，还这么多话！”
“妈，您是帮我了，可您看清楚，我也没闲着啊！”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婆婆重重放下手里的抹布，“啧，你这媳妇咋这么难伺候！有你这副态度，当心我以后啥都不管！”
这时，正在一旁看电视的老公王强把遥控器一扔，“你俩能不能消停点？每天吵吵啥，烦不烦！”
气氛僵了几秒，我抱起孩子跑进卧室，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电话拨通了娘家，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哽咽着开了口：“妈，我真不想过了，婆婆就知道使唤我干活，一点也不体谅！”
“你个傻丫头！”我妈那头突然提高了嗓门，“她让你干活，你就干，吵什么吵？再能干也得让人觉得你知趣儿，你吵赢了，她真能服你？”
“可是妈，我也不是她的保姆！”我越说越委屈。
“你傻！要是真不想过，那你就继续这么倔吧，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妈冷冷地挂断了电话。
春节前的一天，婆婆又指挥着我打扫院子。冬天的冷风直往袖子里钻，我正弯着腰扫地，婆婆在旁边指手画脚：“那角落里要扫干净点！顺便擦擦窗子，别偷懒！”
我终于忍无可忍，把扫帚一扔，“妈，您要觉得我偷懒，干脆自己来！”
婆婆一下炸了，“你这个媳妇咋这么顶撞人？娶你回来就是当祖宗供着的吗？”
正好老公从外头回来，看见我和婆婆吵得不可开交，脸色也沉了下来，“芳芳，你能不能少让妈操点心？她也是为了咱家好！”
“她是为了家好，可她也得讲点理吧！”我气得直抹眼泪，“我生孩子坐月子都是自己熬过来的，难道我没尽力吗？”
老公叹了口气，拉过婆婆，“妈，你别说了，我去扫地行了吧？”
婆婆气呼呼地回了屋，“哼，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那天晚上，我又给我妈打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我真受不了了！您说我傻，可我不吵架就只能被欺负一辈子！”
“芳芳啊，家里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吵出来的。”电话那头，我妈的语气难得柔和了一些，“她指挥你，你就做，心里不高兴就当没听见。婆婆是长辈，她哪怕不对，也不能由你来戳破。你听我的，忍一忍，这不光是对婆婆，也是给你自己留余地。”
我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妈，那您当年怎么熬过来的？”
“傻丫头，我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啊！”我妈轻叹了一声，“现在你不信，等你再过一年就明白了。”
时间悄悄过去了一年。那天，我偶然听见婆婆和她朋友打电话，“我那个媳妇啊，起初脾气犟得很，不过也真是肯干，家里里外外操持得挺好的。”
我心里一愣，这算是夸我吗？自从那次大吵后，我刻意收敛了脾气，婆婆吩咐的事情，能做就做，不再较劲。偶尔她挑毛病，我也装作听不见。渐渐地，婆婆好像也不再处处针对我。
春节前一天，婆婆主动把一大盆肉馅端到我面前，“芳芳，今天你别忙了，陪我包饺子吧。”
我愣了一下，接过饺子皮，轻声问：“妈，咱今年包点素的吧？我看您这段时间胃口不好。”
婆婆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柔和了不少，“哎哟，这还是我那个会顶嘴的媳妇吗？行吧，听你的，包素的。”
饺子下锅时，厨房里飘着浓浓的香气。婆婆突然叹了一口气，“芳芳啊，以前妈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你这些日子能跟我好好过，妈心里明白。”
我低头盛饺子，鼻子酸得发紧，笑着说：“妈，过去的事不提了，咱好好过年。”
那天晚上，我回卧室给我妈打电话，“妈，我懂您那时候说的话了。”
“明白就好。”我妈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家里有你一份智慧，日子才能越过越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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