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47年,27岁张爱玲给丈夫胡兰成写诀别信。11年后,她又主动给胡兰成写信,胡兰成竟回了一封情书。
不久后,张爱玲回信:“你误会了!”
分手11年后,张爱玲主动给胡兰成写信,是为了借书。信件内容如下:
“手边若有《战难,和亦不易》《文明与传统》等书(《山河岁月》除外),能否暂借数月作参考?”
胡兰成看完信,不仅寄去了自己写的《今生今世》,还写了一封情书,希望两人可以复合,再度白首。
后来,张爱玲还书的时候,附了一个信笺:
“兰成:你的信和书都收到了,非常感谢。我不想写信,请你原谅。
我因为实在无法找到你的旧著作参考,所以冒失地向你借,如果使你误会,我是真的觉得抱歉。
《今生今世》下卷出版的时候,你若是不感到不快,请寄一本给我。我在这里预先道谢,不另写信了。
爱玲。”
张爱玲被他伤得太重了,好不容易走出来,愿意接受新的恋情,怎么可能回头,更不会藕断丝连。
倒是胡兰成,自从和张爱玲分开后,心里始终有点遗憾。
2
1944年,24岁张爱玲和38岁胡兰成闪婚。
他们没有办酒席,没有领证,只有一纸婚约:胡兰成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张爱玲的好友苏青,是唯一的证婚人。
婚后的张爱玲,努力做一个勤俭持家的妻子。
她把赚到的钱,减去必要的开销,剩下的都给胡兰成,希望他在外奔波的时候,手头宽裕,不至于被人看扁。
她是个生活小白,因为讨厌油烟味,几乎不下厨。可为了胡兰成,她几乎成了一名专业的营养师。
她甘愿放弃所有的光环和荣耀,把重心都放在胡兰成的身上。
对于张爱玲的改变,胡兰成有点骄傲,炎樱则是一脸的诧异。
张爱玲对胡兰成很痴迷,认为他是个充满智慧的男人,经常偷偷观察他:
“他一人坐在沙发上,房里有金粉金沙深埋的宁静,外面风雨琳琅,满山遍野都是今天。”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的,两人除了日常的卿卿我我外,还会讨论文学作品。
这时的胡兰成也完全沉浸在爱情里,他在自传《今生今世》里写道:
“我在爱玲这里,是重新看见了我自己与天地万物......我若没有她,后来亦写不出《山河岁月》。”
可胡兰成是个情场浪子,注定绝不会为一个女人停留。
3
婚后不到3个月,日本打到山西一带后 ,节节败退。
胡兰成作为日伪军官,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上海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最后,在日本主子的帮助下,他逃到了武汉,并顺利接管《大楚报》。
期间,胡兰成没了经济来源,所有的开销都来自张爱玲。张爱玲很大方,每次收到稿费,最先寄给胡兰成。
张爱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稿费,竟然帮胡兰成养了一个小老婆。
胡兰成闲来无事,勾搭上了汉阳县医院的周训德护士。他拿着张爱玲寄来的钱,于1945年初和周训德举办婚礼。
3月份因工作原因,胡兰成要回上海。张爱玲收到消息后,早早备好吃的、喝的、用的等胡兰成回家。
两人甜蜜了几天后,胡兰成就把他娶周训德的事,告诉了张爱玲。张爱玲心里咯噔了一下,努力保持镇定,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发脾气,忍忍就好了。
两人的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着,可张爱玲心里始终有根刺。
她认为,爱是占有,是不能分享的,这样才能用两个人的赤诚之心,换取一个家庭的幸福美满。三心二意的情感,只会让更多的弱者在感情里受伤。
但是,胡兰成根本不在意张爱玲的感受和伤害,他心一直记挂着更加年轻、漂亮的周训德。
4
转眼间来到了8月,日本投降后,胡兰成的日子更加难过。
他一路逃亡,化名张嘉仪,最后在斯家落脚。斯家靠近山区,很适合隐居,可局势越来越紧张,斯家也不安全。
1945年12月,斯家决定,由姨太太范秀美把胡兰成转移到温州,住在范秀美的娘家。
在逃亡的路上,胡兰成耐不住寂寞,和范秀美在一起了,两人以丈夫、妻子来称呼对方。
胡兰成在温州这边快活,张爱玲受他身份的影响,被人说成是“走狗之妻”,她的作品也被批得一文不值。
1946年2月,张爱玲一路辗转,耗时几天,终于来到温州。
在和胡兰成见面之前,她幻想着胡兰成会高兴地跑到她的身边,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出对她的思念。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到来,对胡兰成来说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因为她发现了范秀美的存在。所以,胡兰成看到她后,立刻对她破口大骂。
张爱玲心里非常难过:走了一个周训德,又来一个范秀美,他身边永远不会缺女人,更不会记得自己的好。
胡兰成没有过多的解释,更没有安慰她,甚至也不在意张爱玲对他的思念。他把张爱玲草率地安排在一个小旅馆后,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张爱玲彻底清醒了,也明白有些事终究还是改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5
在这里,张爱玲待了十多天。
当时,范秀美要求胡兰成,不管怎么做,晚上一定要陪自己,所以胡兰成过起了“三妻四妾”的生活。
他白天陪张爱玲逛街、溜公园、手牵手去菜市场买菜,就像以前在上海的日子,晚上就找借口去陪范秀美。
张爱玲不担心范秀美的存在,因为她知道自视清高的胡兰成不会真的爱上这样的女子,她在意的是武汉的周训德。
当胡兰成从报纸上得知,周训德因为他而被逮捕时,一心想回去自首,把她救出来。
看着心急的胡兰成,张爱玲忍不住掉眼泪。
她在上海担惊受怕时,胡兰成没有一句安慰话;她被各大报刊批判时,胡兰成视而不见。
可他现在竟然要为了小周放弃生命,张爱玲无法接受这一点。
那天,她和胡兰成摊牌,让胡兰成必须在她和小周之间选一个,胡兰成没有正面回答。
张爱玲继续追问:“我们结婚时,婚帖上写的现世安稳,如今你不给我安稳?”
胡兰成有点不耐烦地辩解:“世景荒芜,已没有安稳,何况与小周有无再见之日,也无可知。”
想起胡兰成的过往,想起他对自己的伤害,张爱玲平静地说:
“你到底是不肯。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够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6
张爱玲攒够了失望、伤心,在这段感情里,她累了,也倦了。
离开前,她想去胡兰成和范秀美的家中看看。胡兰成制止了,他担心张爱玲的出现,会引起邻居的怀疑和议论。
在她的一再坚持下,胡兰成答应了,但要以表妹的身份来家里。
看着胡兰成搂着范秀美,对邻居解释自己的“假身份”时,她的心在滴血。
堂堂正宫夫人,竟然在小妾面前扮成表妹,真是讽刺,真是天大的笑话!
张爱玲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这次的离开,就意味着永远地离开了。
次日,张爱玲登上回上海的船。临走前,她忍不住叮嘱胡兰成,花钱不要太节约,没钱的话一定要写信告诉她。
大概三四月份左右,胡兰成为躲避检查,决定和范秀美逃回斯家,独居斯家楼上。
然而,刚到斯家不久后,范秀美怀孕了。
对胡兰成来说,这是个坏消息,孩子绝不能留下。寄住在别人家里,还把别人的姨太太肚子搞大了,这真是找死。
情急之下,胡兰成给上海的侄女胡青芸写信,希望侄女帮范秀美安排手术。
可胡青芸是个穷学生,根本就没钱给范秀美做手术。无奈之下,她只好写信向张爱玲求助:看毛病,资助一点。
在得到张爱玲同意后,她马上把范秀美扔给了张爱玲。
可此时,张爱玲已经不是那个名字响当当的作家。
因为胡兰成的身份,没有人愿意刊登她写的书,再加上她把钱都给了胡兰成,现在她也活得很拮据。
面对范秀美,张爱玲不说不问,只是把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交给胡青芸,开口说:“当掉,换钱给她做手术。”说完,又回到了屋里。
7
1946年夏天,胡兰成收到一封来自上海的信: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了的。
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彼时惟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难。
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了。”
这是张爱玲写给他诀别信,也是一封和离书。信里还附上一张30万的支票,这是张爱玲写的电影剧本《不了情》《太太万岁》的稿费。
胡兰成看完信后,不明白张爱玲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竟然自作多情地以为,张爱玲是在和他闹脾气,直到他很久没有收到张爱玲的来信,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有一次,胡兰成因公事出差,专门绕道去张爱玲的住处,想见她一面,可开门的是陌生的女子,询问后才得知,张爱玲早就搬离了这里。
胡兰成只好给她的好友炎樱写信,希望炎樱能把自己的心意带给她。
炎樱知道张爱玲在这段感情里,受了很多的伤害。她把信交给了张爱玲,张爱玲没说一句话,顺手把信丢掉了。
8
1952年,张爱玲去了香港,恰好这一年,胡兰成也在香港定居。当他知道张爱玲也在香港时,竟然不顾一切地想要再次见到张爱玲。
可能是张爱玲真不在家,也可能是她刻意回避,总之他没有见到张爱玲本人,带着遗憾离开了。
不过,他在公寓外的花盆夹缝中,留下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胡兰成在日本的住址。
6年后,远在日本的胡兰成收到张爱玲的来信。张爱玲写信是想找他借书,没想到胡兰成自作多情,以为张爱玲对他余情未了。
胡兰成的现任妻子佘爱珍,看完张爱玲的来信后,也鼓励胡兰成和张爱玲再续前缘,还大度地说:“你俩和好,我退出。”
胡兰成听了后,不仅给张爱玲寄书了,还给她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情书。
这个时候,张爱玲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她心里装的都是现任丈夫赖雅,一个美国剧作家。
张爱玲只好回信说清楚,表示他误会了,还向他道歉。
9
由于始终没有和张爱玲见上最后一面,胡兰成心里总是有种淡淡的遗憾。
遗憾什么?遗憾张爱玲抛弃了自己?遗憾失去了这个长期饭票?还是遗憾自己没有抓住这个最懂自己的妻子?
当张爱玲宠他、爱他的时候,他得意洋洋,毫不在意她的伤害、情绪。
当张爱玲义无反顾地抽身离开后,他内心又不安分,总想着复合。
真是像极了那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蠢蠢欲动,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胡兰成这样的渣男,真是不配得到爱情!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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