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初,2万多西路军几经血战,所剩无几。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为了尽力保存有生力量,决定将余部分为左、右两个支队:右支队1000余人,由李先念等人率领,向新疆挺进;左支队500余人,由西路军副总指挥王树声率领,向东转移。
此后王树声带领左支队历经3个多月的频繁战斗,最后只剩下10余人闯出了千难万险的祁连山。为了避开敌人,王树声决定将剩下的人分为两拨,分别化装返回延安。
王树声和西路军骑兵师长杜义德、第9军的营长谭云保、警卫员饶金才为一拨,他们在赶了几天路后,找了一个骡马店住了下来。但王树声等人在住店时,无意中暴露了随身所带的枪支和金戒指,这引起了当地土匪的注意,当天夜里,一伙20余人的土匪将骡马店团团围住,并要王树声等人把身上的金银财宝全都交出来,否则就别想走出去。
在这个危急时刻,杜义德等人早已把枪口对准土匪,杜义德问王树声:“打吧?”
王树声连忙制止说:“先别开枪!我看这伙人不像是马家军……”
杜义德急了:“不打,我们都得被活捉,当俘虏!”
此时门外的土匪头子喊道:“共产汉子,把枪放下,快把金子交出来,我们要的是金子银子,不要你们的命!”
王树声经过再三考虑,对杜义德等人说:“都把枪放下,放下!”
杜义德听后大怒:“副总指挥,你……”
谭云保、饶金才也大吼了起来:“副总指挥,我们宁死也不能缴枪!”
王树声“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杜义德等人面前,他说:“同志们,我们面对的不是仇敌马家军,而是一伙拦路打劫的土匪。他们要的是我们的金条和枪支,不会要我们的命。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人地两生,打起来只能遭受无谓的牺牲。我们的使命是回到陕北,找到大部队,向党中央报告情况。革命战士不怕死,可死在这里值得吗?”
在王树声的耐心劝说下,杜义德等人终于放下了枪。经过一番商谈,王树声等人将身上的枪支弹药和金银财宝全部给了土匪,土匪则给他们每人退回了两个金戒指,用作回去的路费。
经过此次教训后,王树声决定进一步缩小目标,他又把4个人分成两组,他和饶金才一组,杜义德和谭云保一组,分头赶路回到延安。不久以后,王树声在路上遇到了敌人,在交火的过程中,他和饶金才也走散了。
此后王树声一个人钻进了腾格里沙漠,走了3天才走出来,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位老汉,便上前打听道路,老汉却反问道:“客官是做啥的?要去哪里?”
王树声长叹道:“我从外地来这里做生意,路上被土匪打劫一空,如今身无分文,靠讨饭回老家去。”
老汉却说:“客官,真人面前莫说假话,听你说话的口音,看你的神色举动,都不像个生意人,你不讲,我也明白。前边镇上有马家兵,这样吧,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走。”
王树声把心一横,便跟着老汉一起走了。老汉名叫俞学仁,他把王树声带回了女儿家里,他的女儿、女婿对王树声十分客气,做了一桌子菜。饥肠辘辘的王树声顾不得斯文,一阵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
王树声吃完饭后,就急着要赶路,俞学仁笑着对他说:“我说句实话吧,你哪里像个买卖人?我看你是红军。这些天,被打散的红军有三五成群的,也有单身一人的,都是穿得破破烂烂,一边要饭,一边往陕北奔。红军都是为穷人的,他们遭了难,我们老百姓能帮多少忙就帮多少忙。这样吧,你在这里歇几天,养养身子,我再送你去陕北。”
三天后,王树声养好了身子,坚决要走,俞学仁对他说:“谅你这身打扮,走不多远,就会被坏人认出来。你先委屈一下,穿上我女婿的衣服,装成我的女婿,我们一块儿像走亲戚的样子,路上你装哑巴,遇到事由我来应付。”
王树声便理了发,刮了胡子,打扮得像一个农民,跟着俞学仁一起上路了。在经过马家军的炮楼时,匪兵头子问俞学仁:“你们是干什么的?”
俞学仁指着王树声回答说:“这是我的女婿,他是个哑巴,在家捅牛屁股的,我们是去走亲戚。”
匪兵头子却冷笑一声:“耍什么把戏,捅牛屁股的?这食指上的老茧哪来的?明明是共匪!”
俞学仁急中生智,连忙从篮子里拿出一只干兔,一边递给匪兵头子一边说:“长官,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别看我女婿是个哑巴,打猎倒是把好手,你看,这兔子就是他打的,送给长官吧!”匪兵头子收下了兔子后,才放俞学仁和王树声过去。
此后俞学仁一直护送王树声渡过了黄河,终于到达宁夏同心城找到了红军。
毛泽东听说王树声回来了,非常高兴,亲自在延安的窑洞里接见了他。王树声向毛泽东报告了西路军作战的情况,并认真检讨了自己的过失和应负的责任,毛泽东却说:“你勇于承担责任的自我批评精神很好,前一阵子向前同志回来了,我就说过,能回来就好,就是胜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鸡就有蛋嘛!你不要背思想包袱,要继续前进。”
不久以后,毛泽东亲笔写了信,安排王树声到“抗大”第三期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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