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亲戚玩起了孝心外包,想把自家长辈的灵堂摆在我家,我二话没说拒绝了他。
    他理直气壮:「你那房子明明空着,却不肯借给我们使,挣点钱连自家亲戚都不认了?别忘了你二爷爷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我们肯用你家的房子是看得起你!」
    「你生是梁家的人,死是梁家的鬼,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想真的脱离这个村子,告诉你,门都没有!大不了我们开会表决,把你们的名字统统都逐出族谱!」
    我丝毫不慌。
    在我被逐出族谱前,不如先断了这群秋后蚂蚱的财路,看他们怎么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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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还蒙蒙亮,我手机就响了。
我怕是合作商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可一看到“二表叔”三个字,我泄愤似的又将手机重重扔了回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足有三四年不联系,他突然联系我,明摆着没安什么好心。
二表叔是我爷爷表弟的儿子。
在族谱上,我们甚至都隔不了两页,论亲服关系不算远。
一个月前,他爹不幸暴病去世。
出殡火化后,因为二表婶不同意,他不能将灵堂摆在自己家里,就动起了放在我家的主意。
而他理所当然求我家的原因也很简单——
一是我们现在有本事搬到了城里,村里的房子空了下来。
二是我们都是实在亲戚,我二爷爷死了,我既然没有去举幡帮忙,就得在后事上多出点力。
三是我做的是经销商的生意,只要我不同意他的条件,他就能让村长不跟我合作,断了我的财路。
于是他堂而皇之的用那些条件威胁我。
软话说完说硬话,甚至来我家找我爸妈闹了好几天。
爸妈尊重我,不愿意为了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惹我生气,更做不了我的主。
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所以为了达成目的,他已经缠了我三天了。
连着好几天凌晨就给我打电话,我烦不胜烦。
接通电话时,对面还在不耐烦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一看我接了,他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声音:
「晓辉啊,不知道你生意忙完了没,现在有空吗?老叔前段时间跟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等我回复,他继续道。
「你看,你让我们放一放,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就像我说的那样,你们一家现在都搬到了城里,村里的房子空下了不说,就连院子里的草都长了起来!把你二爷爷的灵堂摆过去,我回去祭拜还能给你除除草呢!」
我打断了他:
「除草就不用了麻烦你们了,我买点百草枯一个道理。」
「村里人多嘴杂,不少人也听说了这件事,大家都觉得二叔你把自己父亲的骨灰放在我家不像样子,说出去也不好听。村里人一口吐沫一个钉的,就算你不在意,我家还要做生意的,我还要回去走动的,怎么能不在意?」
「况且虽然我家现在空着,但以后总归是要住的,摆灵堂这件事不太方便,说句不好听的,也不太吉利,您多体谅吧。」
碍于爸妈的面子,我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只是找借口说自己不太方便。
可他见我拒绝却立马急了。
「不吉利?我又没把尸体放你家,怎么不吉利了?就是一个牌位一个照片的,怎么就放不下了?这也就是人家算命先生说你家那块是风水宝地我才求你的,别忘了,当时要不是你家买了那块地,现在占着那块地的人就是我,我又何必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浪费口舌?」
「我就问你一句话,这屋子你借是不借?」
「你要是不借的话,有你小子好果子吃!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了!」
2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来气。
我爸他们几个同辈手里攒了点钱,就想把老房子翻修一下。
翻修不需要花太多,钱还剩不少,正好赶上村里空旷,东边还空了块地。
我爸未雨绸缪,想着给我买下地皮盖个房子,将来抵作彩礼。
就拜托爷爷帮忙说一说,选个好一些的宅基地自己用。
我爷爷面大,跟老村长提了一嘴,人家就同意了。
这下二爷爷、三爷爷和其他大大小小的表爷爷表姑姑表叔叔坐不住了,都要借着这个机会分一杯羹。
这地皮一不是我家的,二我家也还没买断,我爷爷也没有自己霸占的道理。
于是但凡手里有点钱的纷纷学着我爸的样子开始着手准备买宅基地。
当年买地置宅的时候可不流行什么风水宝地不宝地的,只看位置怎么样,时不是依山傍水的地方。
一眼没看住,他们就把位置好的地皮都占了。
我爸气得跟他们理论,是他们恬不知耻地告诉我们。
「谁先付钱买了就是谁的,别说这事儿是你先张罗的,你又没借给我们钱,我们跟村里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关你什么事?」
无奈下,我爸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另外一块地方不太好宅基地入手盖房子。
房子盖起来以后,他就简单装修了下,从来没去住过。
等过了几年,我大专毕业做起了粮食生意,攒下钱正式在城里付了楼房的首付后,就将爸妈接了过去,老家的两个房子也正式空了下来。
现在想起来我家风水好了,早干嘛去了?
我语气冷了冷:
「二表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是你们先选了地,我爸最后选的吧?那你怎么没选这块风水好的呢?」
「你问我一句话,那我也就答一句话。」
「这房子我们不借,灵堂你们爱摆哪摆哪,爱租谁的租谁的。你去村里问问,花个十万八万的,总有人愿意把家里的空屋借给你放牌位,风水好的地方也不止我家一家。」
说着,我就摁断了电话。
有的人,真是不能给他一点好脸。
3
自从我果断拒绝二表叔后,他果然再没打过电话。
没多久我因为粮食收购的问题,再度回了趟村里。
在其他没有利益关系牵扯的村民眼里,我是大家的财神爷。
他们只需要把地里的粮食收起来,我就能负责给大家卖出去。
一不用自己来回跑销路搞价,在家里坐着就能拿到钱。
二我给的价格是同行里最良心的。
我一回去,大家对我还是挺热情的。
村民们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跟我聊着天。
「晓辉,今年的收购价怎么样?大家都合作了这么多年了,能不能给咱们争取着多一些?」
「你给的价格合适,到账快,我想着今年收粮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亲戚家的粮也带上?反正多一个也是收,多两个也是收嘛!」
「对对对,还有我家的!他们早就想跟你合作了,就是一直联系不上你,现在你好容易回来了,我们可得跟你说道说道。」
「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粮食产量和品质也差不了多少,你看能不能带着其他村子的人也一起发财?」
我心情不错,一一应下。
反正最后收购的粮食还是得经过我掌眼,要是万一不合适退回去就好了。
正如大家所说,多一份粮多一份钱,我也乐得做这个好人。
没跟大家聊两句,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都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二表叔匆匆赶来,面色不佳的看着我。
其他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看到他那明显不太友善的态度有些发懵。
二表叔冷笑道。
「你们拜托他帮忙的还是省省心吧,梁晓辉连自己家的事儿都没搞明白呢,怎么帮你们?」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就再说一次,你家的房子我们不要,也不稀罕!无非就是看着其他亲戚家都住着人,只有你家空着,想拜托你放一下灵堂。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这个当长辈的不给你面子了!别说你了,就算你爸来,我也不怕!」
我气乐了。
「满仓叔,我以为我说话您能听明白,没想到您是装傻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把孝心外包的事儿呢!你父亲死了我爸跑前跑后的帮忙,我以为你看到了,没想到你是一点不注意啊!」
「就算要摆灵堂,也是在你自己家摆吧?照你这么说,村委会风水也挺好的,你怎么不摆到这里来呢?」
「你是长辈,我敬你一寸,但你要是得寸进尺,不仅影响我的生活和事业,更影响村里人挣钱,那我们肯定也不会让了你!」
说着,身后的村民大概是听明白了些什么。
比起对村里没什么建树的二表叔来说,他们自然是向着我的。
「就是啊满仓,你是闹啥呢?人活一把年纪,谁家里没点白事?要是照你这么论,那我们不都得重立灵堂,感情就你孝顺啊?」
「晓辉说的对,这就是孝心外包,你自己想给你爹尽孝,缠着别人算怎么回事?」
「我倒是听隔壁村也有这种例子,不过人家既占了别人的房子做灵堂,那多少得给些好处。不知道满仓叔你打算给晓辉什么好处?是你爹的遗产能给他继承啊,还是你家的房子能分他一套的?」
梁满仓嘴都要气歪了。
「你们这些外人懂什么?我们名字都在族谱上写着,大家都是亲戚里道的,这点小忙都指望不上,以后还能指望什么?」
「梁晓辉,你太没良心了!你那房子明明空着,却不肯借给我们使,难道挣点钱连自家亲戚都不认了?别忘了你二爷爷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我们肯用你家的房子是看得起你!」
「你生是梁家的人,死是梁家的鬼,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想脱离祠堂,否则我就带着叔伯们开会表决,把你全家的名字都逐出族谱!」
「还有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感情死了父亲的不是你们自己啊?死者为大,我爹都没了,最后一点愿望还不被满足,这是亲戚能忍心眼睁睁看到的事儿吗?我都记住了,你们这些帮梁晓辉说话的人,也有几个是我们梁家族谱上的,惹毛了我,你们的名字一起逐出去!」
这话一出,四下寂静。
4
我们村很注重家风家谱,而梁家现在掌事的人跟二表叔关系很好。
我毫不怀疑,要是他吹点耳旁风,那糊涂老头说不定真能下令给我家抹了去。
在农村,被逐出家谱就相当于被孤立排斥,终身不能进祠堂祭祀祖先。
其严重性不亚于刚蹲过大牢、杀人放火的嫌疑犯。
谁也不想为了替我说话淌这趟浑水,还把自己一家给搭进去。
他能吓到别人,可吓不到我。
我又不指望这穷的叮当响的梁氏家族给我带点什么利益,为什么要看他们的眼色?
逐出去更好,省得以后反过来占我家便宜才是。
见状,二表叔洋洋得意。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去置办,搭个灵堂充其量只需要花半天的时间……」
我“啧”了一声。
「你想多了,我不同意。」
在我们被逐出族谱前,不如先断了这群秋后蚂蚱的财路,看他们怎么蹦跶。
看看是他把我逐出族谱的影响大,还是我不再收粮,到了年底全村人一分钱都挣不到的影响大。
二表叔脸色不太好看。
剑拔弩张之际,其他村民也不知道该劝我还是该他,不约而同的保持中立一言不发。
下一秒,他身体一沉,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长嚎。
「爹啊,你在天之灵可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尽孝,而是你这好侄孙不让我尽孝啊!我想给你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可人家就是不同意!」
「我就纳闷了,不过就是放一下而已,大家都是亲戚,为什么这个小忙都不帮?要是你爸将来死了,我肯定会让你放我家的……」
我掏了掏耳朵,打断他。
「放心二表叔,我爸比你小,要死也是你死在他前头。」
「就是不知道等将来你儿子若是也因为找不到地方放你的骨灰,而迟迟不肯让你入土为安,你会不会气活过来,到时候恐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二表叔一噎。
「你……你少咒我!」
「爹啊,你要是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看看吧!你前脚刚走,后脚梁晓辉就逼着我们亲人自残!不是我们不孝顺,不想让你早点入土为安,就是这梁晓辉太不是东西了!你要是能看到的话,晚上就尽管找他去!」
我从来不怕这种怪力乱神,但我也不想让他这么明摆着恶心我。
说句不好听的,他一个长辈,这么议论我一个晚辈,这不是看我们好欺负又是什么?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一拍大腿一屁股坐下。
「二爷爷,你要是能睁开眼看看的话,就看看你儿子是多不孝吧!他打着为您好的名义,让您的骨灰天天露天暴晒在外面,连个栖息地都找不到,他还配当您儿子吗?」
「您暴病去世本就不好,他还嫌弃您不往自己家里摆,甚至打算供在我家,要我这个侄孙当孝子贤孙。看来您走之前没有给二表叔留下什么,他心里介意的很啊!你就死这么一次,至不至于这么嫌弃啊!」
对方一听,一骨碌爬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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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妈的,你少在这儿乱放屁,那是我爹,我还会嫌弃他吗?」
我止住了哭嚎看向他。
「那你怎么不往自己家摆?你也说了,一个牌位一个照片需要多大地方?你不摆进自己家,就是嫌弃我二爷爷!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疼了你一辈子,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对他!」
二表叔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百口莫辩。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他不想摆,而是二老婶害怕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嫌放在自己家晦气。
他们才合起伙来想了这么个馊主意,试图摆在我家,让我们提供地方给他们尽孝!
5
我们谁也不肯让步,气氛一时间很尴尬。
那些看戏的更觉得尴尬,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坐在地上倒是不累,可二表叔年纪毕竟大了,没一会就软趴趴的坐在了凳子上。
他喘着粗气,面露不愉的看着我。
我猛的一拍巴掌,“嗷”的喊了一嗓子。
二表叔一个激灵,捂着胸口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
「你好丧啊!动静这么大!」
我笑了两声。
「我想到个好办法,二表叔,既然你这么想用我家的房子,也不是不行。」
「照理说,我家现在是新房子,活人还没住过呢就得住进去个死人,这房子算是废了,将来租也难租,住也膈应。不光你们讲究,我家也讲究。落叶归根,将来万一我们要回村住,这地方谁还能住,谁还敢住?我们还过不过了?」
「于情说,咱们都是亲戚,你也说了,二爷爷小时候还抱过我,你也拜托了我这么多天……既然你觉得那套房子风水这么好,那干脆买了去吧!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别说摆灵堂了,就算把二爷爷的尸体复原了摆在地上都没人管,这房子也成了你们自己的财产,将来等你没了,等二表婶没了,等我表弟没了都能用,世世代代可以当成供奉灵堂牌位的地方,梁家祠堂就开在你家里啦!何乐而不为呢?」
二表叔被我这一通输出说得愣在了原地。
其他人不知是不是没听出来我的阴阳怪气,倒煞有其事的点着头。
「别说,这么于情于理看来,晓辉说的还有点道理,真不愧是城里上过学的,就是有学问哈!」
「对,要是满仓叔能把房子买了,干啥都好商量呀!那都成自己的财产了,别说摆灵堂了,就算支个烧烤摊都行!」
「现在晓辉想了个不错的折中办法,你也赶紧拿主意吧!你也是当长辈的,不要这么逼着小辈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些“外人”还一直捅咕二表叔,让他给个准话。
农村这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
你要是要脸,别人就会骑在你头上拉屎。
你要是讲道理重情义,别人就会觉得你是个窝囊废,背地里还要骂你傻逼。
现在我要是真软了,让他拿我家当坟地使,那我才是个拎不清的蠢货。
二表叔被气得直翻白眼。
「我!你!」
我嘿嘿一笑。
「快点做决定吧二表叔,你要是来的晚了,说不定我那风水宝地都置办出去,给别人供灵堂了,到时候你就算想买也没地方去买了!」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二爷爷一辈子就死这么一次,有什么不舍得的呢?老人走后安心才最重要!」
二表叔恼羞成怒,对我破口大骂。
「梁晓辉,你良心都让狗吃了!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还让我买你家那破房子,想得美!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咒我们全家,罔顾亲戚感情!等着,回头我就让爷爷给你家都逐出族谱去!你们就是我们梁家的罪人!」
他脸憋的通红,指着我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我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掂了掂。
「怎么,想在村委会打人啊?我今天是来跟村民洽谈生意的,不是跟你打架的,你要是对我动粗,我这些叔叔伯伯会让你吗?二表叔,你什么时候成土匪了啊?看来是完全没把村干部放在眼里啊!」
我这么一说,其他看热闹的人也不能装傻了。
村里的粮食生意都是我管,要是万一惹怒了我,我一怒之下带走收购站,他们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