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四,菲律宾前杜特尔特政府发言人亦即杜特尔特的心腹哈里·罗克在接受国内媒体专访时表示,相比于菲律宾现任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前总统杜特尔特的女儿,以下简称“小杜”),总统小费迪南德·马科斯的民调十分糟糕。
进一步地,罗克猛烈抨击了马科斯政府的内政外交政策,称马科斯不仅在内政上无所作为,在外交上更是严重恶化了菲律宾与中国的关系,将菲律宾置于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按照罗克的说法,马科斯并不清楚究竟该如何当一个总统,马科斯的所作所为也充分证明了其执政能力远不如前任。正因如此,借着老总统的余威,杜特尔特家族极有可能会在2025年菲律宾的中期选举中取得关键性胜利,拿下更多票仓,从而在2028年的总统大选中卷土重来。期间,罗克特别强调,特朗普的上台或许会催化这一可能,以至于“特朗普大权在握之日”便是“杜特尔特秋后算账之时”。
罗克之所以这样认为,一方面是由于美国作为菲律宾的“重要盟友”对菲律宾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另一方面也是由于特朗普曾经的确与杜特尔特建立起了不错的私人关系。罗克谈到,特朗普与杜特尔特的友谊非常“亲密”,以至于特朗普甚至曾在美朝问题上求助杜特尔特,希望后者能够充当改善美朝关系的中间人。
需要指出的是,菲律宾现任总统马科斯的确在美国领导人问题上考虑不周,缺乏格局。由于拜登在马科斯就任时已然上台,故马科斯与特朗普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在2024年的美国大选中,马科斯也并未向特朗普释放任何的信号,使得自己错失了与未来美国总统建立提前联系的机会。这样看来,杜特尔特家族在这一维度上确然有着显著优势——特朗普上台后,老杜便向特朗普发去了贺电,大有与之再续前缘之意。
然而,尽管罗克的预测有合理之处,但事情是否会按照其所说的那样发展,还存在诸多不确定性。首先,之所以说特朗普与老杜关系好,一方面是由于二人私交确实不错,另一方面也在于对比——相较特朗普,杜特尔特与其前任奥巴马的关系可谓十分糟糕。
与其前任不同,杜特尔特主张与中国对话,进而获取自身在南海的“权益”,故老杜在上台后便开始着手改善与中国的关系,令奥巴马政府极为不满。随后,杜特尔特又发动了“毒品战争”,开始利用铁腕手段打击菲律宾国内的毒品贸易,再度引发了奥巴马政府对菲律宾“人权状况”的担忧。
奥巴马政府对菲律宾内政的指手画脚使杜特尔特大为光火。作为一个“性情中人”,老杜自然也不惯着美国,因而屡次在公共场合批评奥巴马政府,且言辞激烈。
2016年9月,杜特尔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大骂奥巴马,气得奥巴马转手取消了同杜特尔特的会晤;10月,杜特尔特又诅咒奥巴马应该“下地狱”,引来白宫的抗议。一来二去,杜特尔特便与奥巴马成了相看两厌的冤家,美菲关系由此大为转冷。
故而,有这么一个前任作对比,特朗普与杜特尔特的关系也很难再差到哪去。特朗普上台后,或许是由于特氏与杜特尔特有着极为相似的内政外交风格,两人随即建立起了十分亲密的联系,美菲关系也随之升温。
2017年11月,在东盟峰会期间,特朗普甚至对着一众媒体盛赞自己与杜特尔特的良好关系。然而,当记者询问美国就菲律宾毒品战争的“人权问题”上作何立场时,特朗普则选择避而不谈。
说来这也是特朗普与大多数美国总统的显著不同之处——特氏不仅擅长私人外交,更擅长交易式外交,即避开双方的争执点不谈,而将重心放在双方的共同利益关切上。
对于菲律宾,特朗普根本不关心杜特尔特政府在毒品战争中杀了多少人,毕竟这一点也不会影响到美国在印太地区的利益。联合菲律宾打击“伊斯兰国”及在南海方向遏制中国,才是特朗普政府的核心诉求。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体现在领导人间的关系上,国家利益才是根本影响因素。然而,纵使特朗普不止一次地表示自己与杜特尔特私交甚笃,美菲两国的分歧在特朗普上台后实际上依然十分巨大。
2018至2019年,由于中美贸易战愈演愈烈,加之美国不断挑动南海事端,杜特尔特便不止一次地表示,菲律宾人不会去当美国人的炮灰,如果美国想要和中国打仗,那请美国人冲锋在前。当然,杜特尔特还是给足了特朗普面子的——前者从未像骂特朗普前任那样骂特朗普,只是间接地批评美国政府。
某种意义上讲,老杜还是命好。老杜上台时正值奥巴马政府尾声,故纵然老杜如何与奥巴马叫板,后者这个即将下台的政府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而等到小杜上台,则又赶上了自己父亲的“老朋友”,不可不谓之天时人和兼备。
虽然小马科斯执政水平差了点,但智商还是在线的。在特朗普胜选后,小马科斯便开始积极运作与特朗普的关系,尝试与后者建立更多的联系。
考虑到小马科斯仍会继续担任两年的总统,相比杜特尔特家族,马科斯家族或许会在与美关系上占据更多的优势。另外,特朗普上台后能否与国会、法院以及军队建立良好的关系,从而继续自己从前的外交政策,亦是一个未知数。
综合来看,言特朗普上台有利于小杜当选下一任菲律宾总统确无太大问题,但若论特朗普上台一定会使小杜胜选,则未免有些太绝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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