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天宇
责编：余俊茹
大家好，我是LegalMVP律海芒芒的合伙人齐天宇，大家都叫我天宇。
2018年，我刚刚大四，考研准备到了一半，却临时决定放弃，跑去北京加入了一家法律科技公司。
2021年，我在这家公司已经成为最年轻的管理层，却裸辞想去做律师，申请去美国一所T14法学院读LLM。
2023年，LLM毕业之际，我本来已经笃定要做律师，结果然后头一铁，加入了律海芒芒一起创业。
回头看，我发现我总是想要做一些不一样的事，但惯性却让我先走上主流的道路，但是在临门一脚时，叛逃了，还是走上了非典型的、未知的道路。
我知道，现在很多青年律师和法学生都面临类似的两难困境：
主流的路，太拥挤，哪怕考研、出国、进律所，每一步都像是挤独木桥。
非典型的路，看着有趣，但不稳，也摸不准未来方向，害怕自己赌错。
所以，今天想跟大家聊聊我的故事，期待对你、对各位在路上的朋友有所帮助。
01从班级倒数前十的学渣逆袭到想考北大的年级前十，我的高中主业是抓小偷
02大学依旧是学渣，考研准备到一半，却被年薪30万“拐”到北京打杂
03成为公司最年轻的管理层后，却裸辞去留学被美国T14法学院录取，顺便减掉了80斤
04从笃定要做律师，到放弃律所offer，我选择从头开始合伙创业服务律师
05合伙创业一年后，我秃了，也变强了，竟成为了公司法“专家”？
01
从班级倒数前十的学渣逆袭到想考北大的年级前十，我的高中主业是抓小偷
几乎每个创业故事里都有“小镇做题家”的影子，但我大部分时间是个学渣。
2014年，高二的我，除了学习什么都干。班级里接近70人，我稳稳地在倒数前十常驻。
而那时，我的主业竟然是——抓小偷。没错，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抓。
我们学校附近，匪患猖獗，二十多个小偷天天在公交站和校门口偷学生手机。
有一天，我朋友的手机被偷了，我们追上去把手机要了回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正义感，从那一刻起，我决定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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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组了个小团队，每天蹲守各个作案点，发现小偷就提醒周围同学，遇到偷窃就报警。偶尔，还会直接动手抓。
这么折腾了一个月，附近至少十个小偷被抓，警察还奖励了我一张200块的面包店充值卡。
但代价也有：几乎所有小偷都认得我了，回家路上总得四处看看有没有人尾随。而且，根本问题也没解决，学生还是在被偷。
我开始反思，这种方式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我改变策略，做反扒宣传，印传单教学生识别高风险区域、小偷特征，以及如何预防被偷。
效果立竿见影。一个多月后，小偷基本都撤了，因为偷不到东西了。
古早贴吧发帖
解决完小偷的问题，也差不多高三了，该好好学习了。
刚上高三，我还是班级倒数前十。有一天我突然看到了一个北大宣传片，我看完就想，如果我能从倒数前十逆袭到考入北大，这一定很牛逼。
于是，我开始拼命学，每天学到凌晨两点半，早上六点半又起床接着学。
到了最后几次模拟考，我冲进了年级前十。在我们学校，年级前十基本稳清华北大。
可惜，高考还是砸了，比预估低了五十多分（尽管我数学150的卷子只扣了1.5分）。
我一度想复读，但最终还是乖乖去上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法学院。
在这里，我继续我非典型的道路。
02
大学依旧是学渣，考研准备到一半，却被年薪30万“拐”到北京打杂
和高中的我一样，大学时期的我还是不务正业，80%的精力都扑在了志愿公益上。
我整合资源，创立了一个法律志愿服务团，做普法宣讲、法律援助之类的公益。 这个团队后来成了国内最知名的法律公益团队之一，这事儿之后有机会细说。
因为做公益拿奖了
结果就是，我的学习成绩一路倒数，绩点只有3.04/4，还挂了两科，包括民诉。懂绩点的都知道这里面门道有多深。
但我也不太担心，毕竟高中逆袭过一次，我相信自己大学也能靠考研逆袭。
2018年，大四开学，我开始认真准备考研，又回到了当年拼高考的状态。
直到9月份，我看到一则招聘广告，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年薪30万。
2018年，毕业即年薪30万，这个吸引力不言而喻。但真正让我动心的，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写的一篇文章——《世界失去你会少了什么》。
是啊，世界失去我会少了什么？
或者说，这个世界需要我去做什么？
考研，进体制内/做律师是一个不会错的选择，但是需要我去做这些吗？
带着这些疑问，我去北京，参加了iCourt的招聘会，名字叫“伯乐会”，50位法学生分组pk，最后留用几位。在这里，我也确实遇到了我的伯乐。
参加伯乐会，我在哪？
我是一个很慢热的人，在伯乐会当场我没有什么突出表现，沉默寡言。按理来说，我应该会被刷掉。
但当晚，为了小组路演，我熬夜做PPT到凌晨五点，这一幕被iCourt的导师看到了。（当时我还不知道导师在群里。）
导师觉得，我挺能熬夜的，于是就力排众议，给我发了offer。因为我当时实在没什么能被看见的表现，其他人都不同意招我。所以我前面说，在伯乐会约到了伯乐。
这位导师，如今成了我的合伙人，就是姚俊倩CoCo。
拿到offer后，我还是纠结了很久：已经准备考研了几个月，难道要放弃吗？
但是，在iCourt被打了鸡血后，我真的相信了那个大梦：改变中国法律行业，真的想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事，想帮助律师成功。
而且，这样的决定还面临着来自家庭的压力，在大部分家庭看来，这么做可能会有些“离经叛道”。
于是，我给我爸写了一封信，详细解释了加入这家创业公司的原因，以及对未来职业的影响。
让我意外的是，我爸不仅理解了我，还鼓励我去尝试，同时提醒我注意风险。
于是，一个月后，我还在大四上学期，就入职iCourt，开启了一段什么都做的007生涯：产品经理、课程现场、设计师、行政、HR、法律研究、品牌营销都干过，就差干程序员了。
我知道这条路会走得与众不同，但没想到会干的如此杂。2019年的6-10月，我直接变身行政大总管，同时管着iCourt全国几十场活动，主要工作是给同事订机票、去京东买课程现场吃的零食、跟地区屏幕供应商砍价、和活动场地的物业抱怨几千元的空调费不合理，给在区域的小伙伴租住的房子。
全国各地的租房我都干过
我一度怀疑：自己学了四年法律，这是来干嘛的？非典型也没必要非成这样吧？
直到有一天，在课程现场，我坐在设备台，负责放PPT、调音量、递水。iCourt的CEO采那姐突然在台上对几百名律师说：
“台上的这个坐在设备台的小伙子，今年只有21岁。但是如今他一个人管理着现场的3场课程和全国其他地区举办的7场课程，全国上千名律师都在他的安排下井井有条地听课。其实，他是五院四系法学院出身，但如今为了创业，他和我当初一样，摆脱专业的束缚，从这些小事做起，把每件事做到极致。”
话音刚落，全场律师齐刷刷看着我，掌声雷动。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哪怕是订机票、买零食，这些看似琐碎的小事背后，也蕴藏着专业化的可能。
我每天处理几百件事情，解决各种突发问题，不断升级复盘，正是在搭建自己的“底层操作系统”。
除了能力，增长的还有我的体重。当时我直接一个压力肥，胖到了200斤以上。
03
成为公司最年轻的管理层后，却裸辞去留学被美国T14法学院录取，顺便减掉了80斤
2020年，我开始重新回到法学领域，接手了和法律内容相关的工作。
我成了法秀公众号的主编，制作了Alpha系统中的法律内容板块。再后来，我升任iCourt的内容总监，负责整个公司的内容和品牌。
那时的iCourt已经很稳定，不用加班，薪资逐年增长，生活看上去很滋润。
但是我却觉得越来越无聊了。
我开始思考，3年前，我放弃考研来到北京的原因。我想到了当时我思考的那个问题：世界失去我会少了什么？
我发现，现在的日子太没意思了，和我当时追求的不同，所以我选择了辞职。（这是我事后总结的理由，在当时，辞职的直接原因就是理念不合，和人吵了几架后走了。）
辞职后，我立马下决心要做律师。因为过去几年我接触了太多律师，对这一行真的很喜欢，当时我还总说那句“未来10年是中国律师的黄金10年”。
但是回头一瞅，自己只是个本科学历，就想着提升一下，在考研和留学间，我为了省事就选择了去留学。
前面提到我，我本科成绩特别差，按理来说申请不到这么好学校，但是好在基于之前各种不务正业的经历，打动了面试官，申请到了美国排名前14的西北大学法学院（听说现在已经稳定前10了，感谢学院努力），具体过程就不赘述了，可以看我的这篇申请分享文章——。
西北大学毕业典礼现场
在这个期间，我还顺便做了一件事——减肥。
上面提到，我2021年的时候急速发胖，最重的时候达到了216斤。
辞职了，清闲了，就开始减肥。大概一年后，从216斤减到了140斤左右。
最低的体重134斤，也就是减掉了80斤。这是我在美国读LLM期间，干脆直接搞起了健身，天天泡在健身房撸铁。
是的，我又开始不务正业不好好搞学习了。但是，我这一年还是始终坚持着一个信念——我要做律师，我想去国内最有名、最有面儿的律所做律师。
04
从笃定要做律师，到放弃律所offer，我选择从头开始合伙创业服务律师
2023年4月，临近LLM毕业，我还笃定自己要做律师，走一条正统的职业道路。
但是在这一时期，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红圈所开始裁员、外资所开始撤离、律师的薪水大幅度降低。作为T14的LLM，原本很容易获取的offer，变得困难无比。
现在回头看，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个行业的寒冬，但在2023年上半年，多数人还没意识到衰退已经来临。我也没意识到，一边继续投简历，一边努力争取律所offer。
那会儿我已经感受到了，今年的律所offer特别难拿，幸运的是，过去三年积累的人脉让我不至于无路可走，我倒没受什么影响。
真正让我放弃律所offer的，是一次深夜和同学们的闲聊。
他们有的在红圈所，有的在港所、外资所实习或工作过。我听着他们讲这些律所的故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律师，这个职业依然闪闪发光，但在他们的描述里，却似乎缺少了我想象中的自由。
在我心中，律师这个职业之所以那么吸引人，是因为律师可以以一种很自由的方式，靠着日积月累的努力，不断积累专业和资源，实现从助理到合伙人甚至主任律师的跨越，这是一个创业者的画像。
于是，我动摇了。
正好这个时候，我之前的伯乐——CoCo，联系我，为律海芒芒的前身做一些兼职的工作，开发一些法律产品。
然后我就发现，这事儿我怎么越做越开心呢。我可以从检索到研究到产出，主导一个完整的产品、业务，可以在其中融入我自己的想法。
逐渐，我开始被这些事情吸引，天平也开始往这一方向倾斜。
我拿不定主意，就和我爸商量。
2018年，我给我爸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不考研了，我要去创业。
2023年，我爸给我写了一封信，告诉我，经过他的对比和分析，鼓励我继续去创业。
他一辈子在体制内，按理说，他的观念里，我最好的选择要么进体制内，要么当个大律师。
但是，他却支持我两次都选择创业。
而且，他写了两千多字，帮我分析优劣，帮我作出决定。
2023年9月，我回国了，正式加入了律海芒芒，开始了合伙创业的道路。
05
合伙创业一年后，我秃了，也变强了，竟成为了公司法“专家”？
我们三个人，在看起来最不应该创业的时候，开始了创业。
我的父母、好朋友，每次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都问我：公司怎么样？业务正常不？现在大环境不好，你们受影响不？需不需要帮助？
我每次都说，很好，不用担心，一切正常且向上。
因为真的还好。虽然迷茫的时间占了很多，收入不稳、下降的情况也遇到过不少，但好在，我们不断地探索，做出了、、等爆款项目，也收获了极为大量的律师好评。
但是，这里面，唯一不太好的，是我的头发。
从今年5月开始，我秃了。
罪魁祸首既不是雄性激素，也不是染发剂，而是——新《公司法》。
新《公司法》是一场十年一遇的机遇。律师们必须抓住，我们作为服务律师的团队，更要抓住。
于是，我一头扎进了新《公司法》的研究。看法条、翻案例、找司法解释、搜实务文章，每天都搞到半夜12点，这么搞很容易就开始脱发了。
我们先做了新《公司法》100问，接着写了相关普法书籍，目前已进入待出版阶段。
而真正的秃头王炸，是从7月份开始的和。
前面这个项目，主要是帮律师发朋友圈，在私域普法获客。我们一周会提供至少7张谱法卡片（实际上经常干出去十几张）。
区区7张卡片，加起来可能也就几百一千字。而之前的手册和书籍，我可是加起来搞了几十万字，这怎么就成秃头王炸了呢？
这是因为，我需要把极为大量的法律内容，浓缩在一张卡片上。而且，在这一过程中，我需要不断站在非法律人士的视角、老板视角、律师视角去思考。
我要确保没学过法律的老板看完能立马搞懂这些复杂的法律问题，能激发老板们去咨询律师；我还要确保执业几十年的律师看完也觉得有收获，愿意点赞。
我要确保内容足够精炼、语言足够简单有趣，让老板一眼抓住重点；我还要确保内容足够严谨，不能有瑕疵、错误。
这意味着，每个字都要反复打磨。为了三张卡片，校对一上午是常事；对着几十个字思考一小时，更是家常便饭。
我们还设计了各种创意卡片。文字不足以吸引人，就画成漫画；七夕时写七言绝句普法；中秋出灯谜；奥运会期间做奥运普法；甚至股市火了，我们立马推出预警卡片。
还有，我们还加入了一个新机制，在重磅新法新规、热点事件出现的第一时间，我们会立即把热点普法给做出来：比如近期的拒执罪司法解释、民法典侵权责任编司法解释、“背靠背”条款、甚至还有8月份爆火的董宇辉离职事件等等。
每次热点一来，就要熬个大夜。
而且，我们又开启了一个新项目——，就用一个系统和工具包，帮律师给企业做体检，检测新《公司法》下的法律风险。
这个工具包里面，最值钱的，就是对新《公司法》的解析，我们还是做到了用最短的文字，讲最易懂最吸引人的内容，还配上了大量的可视化图表。
于是，我的头发先撑不住了，阵亡了。
每天随便撸一把头发，就是几十几十根的掉。
很快，我们的谱法365的会员律师们，也发现了这一点。
短短几个月，我的头发掉了一半，我直接从视频号中截图对比一下：
医生说，这属于“休止性脱发”，是因为突然的压力、劳累、熬夜，而造成的，过一过还能再长回来。
这让我宽慰了一些，最近确实发现，有一些新的头发长出来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剃个光头，让所有头发重新长。
但是，比起新长的头发，更让我宽慰的，是我确实做到了我想做到的普法方式，让原本又长又难懂还不符合实际的普法，变成超好懂超简洁超有创意还能给律师带来案源的普法。
而且，从365会员律师的评价来看，掉的这些头发，值了。
还有刚刚购买了法律体检工具包的律师，立马就借助这套工具包成单回本。
持续对新《公司法》研究，也让我在这一领域，堪称精通，都可以为律师讲课了。
我最想看到的，是能用我一根头发，换你一个案源。
因为，我秃了，我也更强了。但我更希望，能帮你变得更强。
虽然我秃了，但祝愿你，祝愿每一位律师的头发都能坚挺。
06
结语
我是一个极度没有自我的人，曾有人这么评价我：你的眼里没有自己。
我因为想帮助身边同学，选择了抓小偷。我因为想帮助社区里那些被骗、被家暴的居民，选择了做志愿公益。我因为想帮这个行业做一些事情，能帮到这个行业，选择了创业。
因此，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一直在思考着，我的故事能为看到这篇文章的人带来什么？
当我回顾我的故事时，我会发现，在每一个看似稳妥的分岔路口，我总是鬼使神差地走上另一条非典型的路：放弃考研，加入创业公司；拒绝大律所，选择从零创业。
每次都伴随着迷茫、挣扎和压力，但最终，我都收获了新的可能性。
这让我明白，路是走出来的，并没有唯一正确的版本。
今天这个时代确实充满挑战，尤其对法学生而言。一方面，典型的职业路径越走越挤；另一方面，非典型的选择又常常被视为不稳或不成熟。
我讲述我的故事，并不是为了鼓励大家像我一样走这些不一样的路，而是希望能为你的路增添一点勇气和信心。愿你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愿你相信，每一条用心走过的路，都会成为你的独一无二。
律海芒芒遇见你，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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