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春老友,刚才发出的我家祖屋的照片,大多数是水灾前拍的。现在的没有,这几天在清理水灾过后的杂草树木时,烧了好几天野火,可每一天都是急匆匆的干,又忙又累,就没拍下烧野火的照片。
昨天写的《冬日的野火》,我说过我小时候在老宅后边种过一棵叫橄榄树的家乡常见护村护屋树种,如今都长大得我也抱不过来了,早就成了参天大树。可我却老了,站在那大树下常常让我感慨万千。但是又忽的想起来,就那样一棵不显山不露水的乡间大树,可不是福建那地方老百姓喜欢种的橄榄树,是另一种学名叫榄仁树的大树种,海南人都普遍称之为橄榄树。凡事入乡随俗,那就海南橄榄树吧!凡事都会有人较真,我得说说我对此大树的巧遇和见解了。
记得当年咱们部队受领守西沙群岛的战斗任务,进驻牙龙湾地区搞海上训练,牙龙湾海边就长满了那硕大无比的海南橄榄树,海岸边水产站那一带多的是,那果子一般都是没人吃的。可是当年牙龙湾水产站那些抬一大筐一大筐盐腌制咸鱼的大姐大嫂女工人就天天都採摘来就粘着咸盐当点心。边抬大筐子咸盐往鲜鱼堆上走,边嘴里咬着那又苦又涩的鲜果,还随手在咸盐筐里粘上一抹子咸盐,高高兴兴的往嘴里塞,那舒坦和豪迈的劲,让人看了有无穷的力量感,还有莫名其妙的莽荒感觉。那一拨子干活的贫苦渔家妇女高兴得让我们在旁观看的子弟兵都望而生畏。
志春和麦老师,那些年你们刚入伍,见到这一情景惊讶过吗?最先进场的是我和卓叔,第一次见了这么有生命力的渔家妇女,还第一次见到那野橄榄果就咸盐当水果吃的场景,就少不经事的喊道:“唉呀呀,这东西都当水果吃!”经我俩这一惊叫,那些年轻力壮的女工们差一点把我俩给揍了。豪气冲天的对我们说:“你们命好,当了兵了,过好日子了,笑话我们海边人啥都可以拿来吃。我们海边人不吃这个,还能吃啥!”我立马有了深深愧色,赶忙向大姐们道歉,说我们年轻不懂事。从此就不再拿这一咸盐拌野果充饥的事当笑话看了。我们真的低估了那一拨勇敢坚强的渔家妇女,没有她们的支持和配合,我们部队上千官兵能平平安安在那风起云涌的牙龙湾练好兵?在西沙守住那岛那礁那祖国疆土?
在儋州工作时间,我常带外地客人参观华南热作学院植物园,指着高大无比的榄树自豪的对外地来的客人说,这是我们南方的橄榄树,客人们也就一脸懵逼,只是哼哈哼哈的向我致谢,我更自以为是,还以为从此是个热带雨林的植物学家之类的人物了,说不准还是个好导游。谁知让学院的纪委书记看穿了我的真面目,有一次她也在场和我一起陪同客人,见我在指鹿为马的胡说八道,立马给予纠正,说这大棵树学名叫榄仁树,属橄榄科,但不是种来採果当鲜果干果或炸橄榄油的橄榄树。我这才真的懵逼了。牛皮如之薄,还真有点乱点鸳鸯谱的傻劲!凡事入乡随俗,就那么一棵大树,又高又大,又结果又像枫叶一般,大风一过阔大的黄叶漫天飞舞,好看又讨厌。就像那海边的咸鱼婆,大气又狂野,好看又讨厌,善良又无所畏惧。是了,就叫它榄仁树吧。
我心中的橄榄树高大无比,朴素而又果实累累,苦涩而又坚韧,护着海边,护着房舍,护着万花丛中的游人美景。至今连个正名都没有,至少在我这里,懵懵懂懂仅记得它那高大伟岸的身躯和飘飘洒洒的落叶!
2024年12月22日
☆ 本文作者介绍:罗华忠,男,75岁,中共党员,转业军人,海南万宁市人。原陆军131师391团1营1连连长,原海军陆战队第一旅2营营长,陆战旅后勤部长,副旅长(中校)。1990年12月转任原海南省儋州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海南定安县县委副书记、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海南省供销合作联社纪委书记、副主任、副巡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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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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