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壮飞是中国共产党建党初期的老党员。他的革命生涯颇有传奇色彩。
1929年他根据党的指示打进化名“正元实业社”的国民党最高特务机关。
1931年4月25日,是个星期六,“正元实业社”主任、国民党特务头子徐恩曾照例到上海度周末,钱壮飞留守“正元实业社”。
晚十时许,电台接收到几封加急密电;都是从武汉发来的。“武汉方面出了什么事?这样紧急!”他立即插上门,取出复制的密码,赶快翻译。
电报是国民党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濬发给徐恩曾转给陈立夫的。当钱壮飞译到顾顺章在汉口被捕自首时,不禁失声惊呼:“啊!他!”
钱壮飞虽没有见过顾顺章,但知道他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他对设在上海的党中央机关和中央领导人的地址了如指掌,秘密工作的方式方法也一清二楚。他自首叛变,党的司令部便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了。他急忙往下译,当译到:“如能迅速解到南京,三天之内,可将上海共党中央机关全部肃清。”一看日期,顾顺章是昨天(24日)被捕的。
钱壮飞把第一封电报原样封好,又翻译第二封密电。何成濬报告:“明天派军舰将顾顺章解送南京。”
他以最快的速度又翻译出第三封密电。还是何成濬报告:“顾顺章供称,军舰迟缓,请速派飞机来接。”
钱壮飞想:电报在手,南京方面不可能派飞机去。但如果他们明天在武汉找到过路飞机,明天晚上,至迟后天一早就可以将顾顺章解到南京。刻不容缓,钱壮飞决定当晚就把情报送出去,不然党中央机关将被破坏,多少同志将被投入血泊之中。
钱壮飞将密电封好,把译文揣在口袋里,耳边响起李克农的话:“伍豪(周恩来的化名)一再叮嘱,你这个位置很重要,来之不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他想:是啊!来之不易啊!只要我一走,就马上暴露,前功尽弃。现在还不能断定顾顺章叛变的真假。可是,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钱壮飞驾车直驶住所,喊起女婿刘杞夫,把电报译文交给他,让他先看一遍。钱壮飞边开车边说:“记住,到了上海,马上找舅舅(指李克农),越快越好。如果找不到,就找岳母,告诉她找到舅舅,把这,十万火急,报告中央。”
钱壮飞送走女婿,回到“正元实业社”,已是子夜。报务员又送来两封密电,也是武汉来的,内容与前三封大致相同。
凌晨,报务员又送来一封加急密电。电报内容是:主任(指徐恩曾)左右有共党分子潜伏,顾某投诚的事切勿外传,否则,肃清共党中央大计,将成泡影。
至此,钱壮飞已完全清楚了,骂道:“这个败类,他的的确确叛变了!”
他看看挂钟,凌晨二时,天亮之前已经没有火车从南京开出,最早一趟是七点三十分。但是徐恩曾每次都是坐特快夜车在早上七点二十分抵达南京,钱壮飞照例要开车去接,当然不能坐七点三十分的车走,不然将引起徐恩曾怀疑,自己难以脱身。他决定照常开车到火车站把徐恩曾送回“正元实业社”,自己再坐八点的火车离开南京。
钱壮飞先到电报局,给天津“长城通讯社”胡北风发了一封电报:“潮(钱壮飞名潮)病重,速返。”然后,开车到火车站,把徐恩曾接回。
这时国民党武汉行营侦缉处处长蔡孟坚先于顾顺章飞抵南京,但他不知道钱壮飞的身份,不可能采取行动。
当日下午顾顺章乘坐的兵舰抵达下关,蔡孟坚把顾顺章接到了住所。
陈立夫、徐恩曾见到了顾顺章。
顾顺章说:“钱壮飞是共产党员,请马上把他扣留。”
陈立夫看了徐恩曾一眼,说:“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当蔡孟坚来到住所,把钱壮飞失踪的消息告诉顾顺章,顾顺章大惊失色,瘫在椅子上,哀叹道:“完了,完了!”
沉默一会儿,问道:“钱壮飞什么时候走的?”
“听说早上还在南京。”
顾顺章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一定到上海。快,快!马上派人封锁上海火车站。”
顾顺章大声喊叫的时候,钱壮飞坐的那趟列车果然正在京沪线上飞速运行。
上海车站的月台上,军警暗探密布。
但机智的钱壮飞在前一站真如站下车了,他雇了一辆汽车,向上海市区奔驰而去。
钱壮飞在邮政局附近下了车,立即给妻子挂了电话。
不久,刘杞夫前来迎接,住进了一间党组织早已预备好的屋子里。
几天后,刘杞夫领来两个人:李克农和胡北风,他们紧紧握手,热烈拥抱。
钱壮飞问道:“中央安全转移了?”
李克农点点头:“安全转移了!”
他告诉钱壮飞,周恩来同志果断作了决定,中央已全部安全转入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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