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九度,天赋邛酒。
源远流长的邛酒,既有得天独厚的禀赋,更有历史文化的厚重。
有据可考的邛酒酿造史始于3000年前,基本与成都的建城史同时,也就是有成都即有邛酒。作为酒产区,邛崃的温度、湿度、风速度、日照度、海拔度、土壤成分度、粮食品质度、水质度、酿酒工艺度俱佳,因此被誉为酿造美酒的“黄金九度”,更成为中国白酒最早的发源地之一。历史上,“临邛酒”“瓮头春”等邛酒入选宫廷贡酒的记载,史不绝书。
文君当垆、相如涤器,更是邛酒不可复制的文化传承。如今的文君井,传说即是当年文君当垆卖酒所在。唐人李商隐有诗:“美酒成都堪送老,当垆仍是卓文君。”“卓女烧春”,也是邛崃历史上名闻遐迩的佳酿。文君与酒,既是传承2000余年的一段佳话,更是邛酒深入人心的历史印象。
· 图据 IC
· 图源网络
对于浓香型白酒来说,窖池使用越久,池中微生物的种类和数量越多,发酵出来的白酒越醇厚。老窖池堪称可遇不可求的财富。《邛崃县志》曾记载:“明代万历(1573-1619)年间,城关兴贤街‘寇氏烧房’产白酒。”1951年,以寇氏烧坊原址为基础,成立了邛崃国营酿酒厂,也就是今日的文君酒厂。
在四十年以上才能被认定是老窖的标准面前,拥有四十多个四百年以上、至今仍在使用的古窖池,无疑是文君酒厂的宝藏。“千年老窖万年糟,酒好还需窖池老”,邛崃如今是成都范围内拥有老窖池最多的白酒产区。邛酒之所以经久不衰,更成为全国闻名的基酒产区,古窖池无疑是关键因素之一。
· 图源 文君酒
但再好的先天条件,也需要后天的精工细造,才能产出好酒。毕竟品质再好的酒,也是出自于人之手。前人千锤百炼的酿造技艺,不但需要后人前赴后继地传承,更需要在传统的基础上发扬光大。
对于严志勇而言,机器酿造的酒只能算产品,手工酿造的酒才有资格称为作品——他一生孜孜以求的,是作品。
· 蒸馏酒传统酿造技艺(文君酒传统酿造技艺)
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严志勇
“一生只为一杯酒”
酒在严志勇的记忆中,是一段久远的时光。
小时候,外公用蘸了酒的筷子头伸进嘴里,从此味蕾留下了关于白酒的记忆。高中毕业,严志勇最好的朋友落榜,两人离别前在邛崃的南河边喝下了一整瓶白酒。进入大学,八个男生在拥挤的寝室里,一瓶酒在彼此的手里轮转不已,留下青春特有的印记。
在大学里,严志勇就读的是食品工程专业,而他对酒的痴迷也在此时正式成形。1992年毕业,他进入文君酒厂成为一名普通的检测人员。当时虽然邛酒生意红火,但进酒厂的大学生却很少。一年后,他通过考试,成为了酒厂的一名勾兑师。
在将近四年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在师傅的带领下尝酒,之后才慢慢开始接触调酒。虽然是科班出身,但严志勇深知:会尝酒并不等于会品酒,会品酒也不等于会酿酒,会酿酒更不等于能酿出第一等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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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会品酒的人口中,白酒的味道似乎都一样:入口前酒气扑鼻,入口后辛辣刺激。在会品酒的人口中,即便同为浓香型白酒,各种酒之间的差异也可能相去甚远。难处不在于简单地区别孰优孰劣,喝过几瓶白酒的舌头大多都能分辨——在于感受佳酿和佳酿之间香型、味型、口感、后劲、回味……的细微差异。
入厂五年后,严志勇成为四川省级的白酒评委;八年后,成为国家级白酒评委。如今他是中国白酒工艺大师、国内为数不多的白酒终身评委、成都市首个白酒大师工作室的领办人、崃山工匠·技能菁英……他把爱好变成了职业,他给自己的定位是:用匠心做酒的匠人。
做匠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每天九点一到厂里,严志勇就到原酒酒库品尝一百坛左右的酒,每一坛都亲口品尝过才能分出等级,有时一上午就是几百杯。为保持灵敏的味觉,他平时几乎不吃辛辣、火锅、甜品,每天坚持运动不熬夜。为了保持灵敏的嗅觉,甚至妻子用的香水都必须经过他严格筛选,因为过于浓烈的香味会影响他的嗅觉。常人的许多感官享受,都和严志勇无缘。
就算这样也还是不够,还需要灵感。1988年,文君酒在巴黎国际食品博览会上斩获金奖,这是邛崃白酒最辉煌的时刻。2018年,为纪念这一荣耀,酒厂要推出“金质文君1988复刻版”。对于严志勇而言,这款酒将成为他的代表作。
压力最大的时候,严志勇每天把自己关在酒厂的酒体设计工作室里,对着一杯一杯无穷无尽的基酒勾调品评,再勾调再品评,再勾再品……他整天眉头紧锁,不停地穿梭在原酒酒库、设计中心、检测中心之间。但是勾调出来的酒,始终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重压之下,严志勇被妻子带出去散心。头脑放空的时刻,灵感突然不期而至。严志勇终于勾调出了自己理想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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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款酒一经推出,即以其“甜润优雅、蕴含众香”而受到业内外一致赞誉,更成为销售爆款,迄今已创造十亿的销售收入。人生的高光时刻来临之际,严志勇却一如既往地每天在工作室里连续不断地品酒。
他说,不能保持空杯的心态和清醒的头脑,就做不了匠人。他给自己的座右铭是:甘之如饴潜心修,一生只为一杯酒。
杯酒传承,足慰平生
时代演进,传统的白酒也面临更大更多的挑战。除了啤酒、葡萄酒和各种洋酒之外,还有咖啡、奶茶这样的当红饮品,在争夺人每天的饮用份额。
但在严志勇看来,白酒是刻进中华民族基因里的记忆。“许多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人会选择发酵酒,比如啤酒红酒,但上班进入职场之后,很多都会回归白酒。除了固有的白酒文化潜移默化的熏陶之外,就是白酒数百年以来造就的祖辈记忆。”
而且中国白酒在当今世界,其魅力可能远远没有得到充分开发。严志勇介绍,跟很多人想像中不同,根据世界六大蒸馏酒的人体破坏性测试,同样过量饮用之后的第二天,中国白酒的舒适度是最高的。曾经来酒厂工作的一名英国工程师,喝过白酒之后就基本放弃了本国的威士忌或白兰地。对他而言,中国白酒特有的香气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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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严志勇去日本考察过清酒、去韩国考察过烧酒、去法国考察过红酒……他不是固守一隅抱残守缺的酿酒师,他知道在体验过世界的广阔之后,才能凭借那些数百年的古窖池,酿出这个时代第一流的中国白酒来。
古法酿造的技艺,如今一脉相承。作为非遗项目传承人,严志勇也在随时思考白酒应该有怎样的传承人。“首先要有天赋,嗅觉和味觉要比常人敏感;其次要有好的人品,不好的人做不出好酒;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充满兴趣。没有兴趣,天赋再好也成不了。”
严志勇是爱酒爱到骨子里的那种人。在高朋满座的场合,只要一谈起酒来他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在只身独处的酒库,他每天在齐胸的一排排酒坛之间流连来去、如对老友。没有这样的热爱,酿不出好酒。
· 图源 文君酒
传承一杯酒,足以慰平生。酒是中国古代先民的奇想、是文君相如千年不绝的浪漫、是无数诗词歌赋名章隽句的见证,更是中国人特有的对自然的致敬、对尘世的热爱和对人生的理解。从初入酒厂到天命之年,严志勇与酒早已不可分割。他把自己的初心梦想和对传统的礼敬尊崇,用数十年的时间酿成了一杯酒。
时间是最好的酿造师。没有不需要时间沉淀的好酒,一如没有不经历时光锻造的酒徒。“做时间的酒徒”,这是酒浆每次流过喉间时,严志勇听到的赠言。
来源丨邛崃文旅
编辑丨王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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