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漂流翻船,我和弟弟同时落水。
我不会游泳,溺水濒死。
身为景区负责人的妈妈却贿赂救生员,要求他们务必先救校游泳队的弟弟。
我拼尽全力呼救,她却骂我:“你能不能有点哥哥的样子?你弟弟可是差点就呛水了!”
最终,我被水流冲走,死在无人问津的石头缝里,一个月才被发现。
妈妈却疯了。
抱着我腐烂的尸体,哭着求我活过来。
......
第1章
我死后,灵魂飘到妈妈身边。
我妈妈跪在地上,心疼地摸着弟弟的脸,泪如雨下:“小意,小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妈妈真是要担心死了……”
爸爸怒骂:“肯定是简冬生那个畜生搞得鬼!否则船怎么会突然翻?小意的救生衣怎么会无故脱落?待会儿我一定要把那畜生的头按进水里,让他也尝尝溺水的滋味!”
我飘在旁边,心脏止不住地抽痛。
爸爸,不需要你动手了,因为我已经尝够了溺水窒息的滋味。
几名救生员围在弟弟身边,确认弟弟呼吸逐渐平稳之后,才犹豫着问道:“陈姐,您的大儿子还没有获救。现在水流很急,情况有些危险,我们要不要……”
“救他干什么?!”妈妈不耐烦地打断,满脸厌恶,“他好好的穿着救生衣,还能淹死了不成?”
“真不知道我怎么生了他这么个自私自利的白眼狼!从小到大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就喜欢演戏,和小意争风吃醋!”
“演吧,我就等他演完!看他演够了能不能自己爬上来!”
我喉间苦涩,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紧,窒息得难受。
明明我也是她的儿子啊,她真的有那么讨厌我,连我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是了,她的确讨厌我。
从我出生起,一直都是这样的。
无论我做了什么,是对是错,她总是称赞弟弟,指责我。
就连刚才弟弟被三名救生员带上岸后,我拼死呼救时,妈妈也依旧对我破口大骂:“你能不能有点哥哥的样子?!你弟弟可是差点就呛水了!”
她抱着弟弟转身而去,再也没看我一眼。
因此,她自然也没有看到我被汹涌而来的水流冲走,卡进石头缝里活活溺死。
或许就算我死在她面前,她也是不在意的吧。
这时,简知意终于不再装晕,缓缓睁开眼睛,假装呛水地咳了几声。
“妈妈,爸爸,不用担心我,”简知意挤出一抹坚强的笑容,“我什么事都没有,咳咳咳……哥哥他怎么样了?咳咳……”
妈妈连忙将他搂在怀里,心疼得快哭了:“小意,你醒了就好,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
简知意虚弱地说:“不,妈妈,我没关系。都怪我不好,肯定是因为我占了哥哥的体育生保送名额,哥哥才生气的。哥哥,哥哥他,咳咳咳咳……”
他咳得惊天动地,脸色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死了。
听了他的话,爸爸肉眼可见地皱紧了眉,妈妈的脸色也一瞬间冷了下来。
我感到有些可笑。
简知意惯会挑拨我和爸妈的关系。
即便我已经死了,他也不忘提起旧事,惹得爸妈对我更加厌烦。
爸妈总是会无条件偏心他。
因此,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正是他们最喜爱、最信任的小儿子,亲手在漂流船和救生衣上做了手脚。
第2章
“别提他!他就是个白眼狼!”
妈妈尖着声音打断,神情愈发厌恶:“你是他弟弟,他把名额让给你是应该的!他那么大的人了,还一点都不懂事!真是个白眼狼!我宁愿从来没有生过他!”
“不像小意,从小就乖巧懂事,心地善良,知道体贴别人。都伤成这样了,还一直关心无关紧要的人。”
分明前半句还在骂我,可后半句称赞弟弟时,神情却顷刻间变得怜爱。
无关紧要的人?
呵呵,是啊,对他们来说,我就是可有可无的罢了。
爸爸也点头附和:“别说什么占不占,那名额本来就是小意的,是简冬生那个畜生非要抢!”
简知意摇摇头:“没关系的,我能理解哥哥。”
妈妈叹了口气,摸了摸简知意的脑袋,眼里满是疼爱:“小意,以后不要总是那么心软,否则会被你哥哥踩在头上的,知道不知道?”
简知意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简知意总能违心地说出讨爸妈欢心的话。
就算他真的有错,就算我什么都没做。
在他的舌灿莲花之下,爸妈眼中做错事的人也只会是我。
但凡我稍加解释,爸妈就会怒不可遏,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扇我的脸,骂我心肠恶毒,只因嫉妒弟弟比我优秀就污蔑他。
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再也不会做无用的辩解。
爸妈将简知意带到员工休息室,一路上悉心护送,生怕他再磕了碰了。
刚进门,姐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小意,你没事吧!?”
姐姐本来今天要坐飞机出差,但听说简知意出了事后,便立刻推掉了手头的全部工作,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
她和爸妈一样,只要简知意出了一点事,就会紧张得要命。
仿佛她只有简知意一个弟弟,而我只是个陌生人。
“我没事的,”简知意故作脆弱捂住胸口,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姐姐快去忙工作吧,不用管我。”
姐姐见他乖巧懂事的模样,顿时气得直跺脚:“又是简冬生搞出的幺蛾子没错吧!?真是让人恶心,非要扰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才肯罢休吗!?”
简知意假意抹眼泪:“不怪哥哥,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惹他生气,他就不会把我推下漂流船了……”
妈妈尖声惊呼:“什么!?是他把你推下船的!?”
爸爸一脚踹飞了垃圾箱:“我就说肯定是那个畜生搞的鬼!见不得小意好!”
“他就是个杀人犯!”姐姐义愤填膺地挥着拳头,“我要去调监控拿证据,让那个杀人犯被判刑!”
简知意见形势对自己不妙,连忙道:“哥哥他肯定只是失手罢了,不是故意的。”
姐姐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小意,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欺负的。好吧,姐姐听你的,不追究了,但你一定要好好的。”
看着一家四口人其乐融融又同仇敌忾的场面,我只觉得分外刺眼。
这个家,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
我想离开这里,可我的灵魂却被不知为何困在妈妈身边,无法逃脱,只能忍受这心如刀割的痛苦。
第3章
很快,距离我溺死已经过去了一周。
这段时间里,家人们过着和往常一样的生活,没有人因为我的失踪产生半点波动。
就好像我从此消失,再也不回来,也根本无所谓一般。
直到周末的晚饭期间,简知意才故意提起我:“这都一周了,哥哥怎么还不回家?就算是和家里人赌气,把话说开了就好了,不至于消失那么久吧?”
听到关于我的话题,爸爸妈妈姐姐的脸色瞬间差到极点。
“提他干什么?”姐姐没好气,“饭都吃不下了,真晦气。”
妈妈恶声恶气:“他要是再不回来,就永远也别回来了!死在外面正好!”
爸爸也猛得一摔碗筷,神色满是不耐:“那畜生自己做错了事,不回来给小意道歉也就罢了,还好意思离家出走,跟我们甩脸子!?趁早滚出家门,再也别回来了!我们家没人欢迎他!”
简知意很满意三人的回答,却抿了抿唇,佯装心疼地开口:“爸爸妈妈别生气了,等哥哥想清楚了,一定会回来的,毕竟他是我们的家人啊。”
姐姐一听就暴跳如雷:“家人?呵呵,害人精罢了!要不是因为他,小意怎么会体弱多病!?”
听到这,我的心底满是苦涩。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从来没有被生下来过。
我和弟弟是异卵双胞胎。
医生说我抢走了母体的大部分营养,导致弟弟严重营养不良,险些活不下来。
妈妈姐姐心疼瘦小的弟弟,便转而恨上了健康的我。
她们说我生下来就是个坏种,为了争得宠爱,竟然想在娘胎里就杀死自己的亲弟弟。
她们还说,如果弟弟真的没活下来,就把我这个害人精丢出去自生自灭。
弟弟叫知意,是知心着意的意思。
而我,就因为生于冬天,就被随随便便起了个冬生的名字。
我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以为真的是我的错。
我每天一遍又一遍道歉,尽心尽力照顾床上同岁的弟弟,只希望求得一点点关爱。
可他们看我的眼神却越来越憎恨。
稍微长大一些后,弟弟身体情况逐渐好转,除了稍微体弱些,其他和寻常小孩子无异,家人们却依旧要我让着弟弟。
只要弟弟喜欢,我就应该把一切好东西都让给他。
无论是衣服,玩具,漫画书,还是好吃的蛋糕零食,甚至是幼儿园里关系好的小女孩。
弟弟明明有很多,却还是什么都跟我抢。
我也必须把一切让给弟弟。
稍有不愿意,就会遭受爸爸的一顿狠揍,几天都下不来床。
如今,我终于如他们所愿,彻底离开人世。
我再也不会碍他们眼了。
第4章
周末,班主任老师打来电话,说我已经近一个月没去上学了。
妈妈冷笑一声:“那小兔崽子,为了跟我对着干,还开始辍学了是吧?行,不上更好!那就给他退学!以后都不用上了!”
班主任摇摇头,继续道:“这次月考,简知意的成绩不太理想,班级倒数第一。”
“什么!?怎么可能!?”妈妈眼睛瞪得溜圆,“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小意怎么会退步那么多?他不是每次都是班级第一吗?总考倒数的不是简冬生吗?”
我笑了。
那是因为简知意一直威胁我,让我每次考试都写他的名字。
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要在爸妈面前造我的谣,让爸妈对我彻底失望,把我打成残疾。
我曾偷偷告诉姐姐,希望她可以帮帮我。
没想到她转头跟爸妈说我嫉妒弟弟成绩好,导致我被打到三天没能上学。
再之后,我就不敢再告状了。
班主任沉默片刻,终于说出了她的疑虑:“我昨晚查看简知意考试卷子的笔迹,我严重怀疑,以往考第一的是简冬生,不是简知意。”
妈妈脱口而出:“不可能!你这是污蔑!”
“您不妨仔细想想,”班主任继续道,“简冬生唯一一次没参加考试,简知意就考了倒数第一,这难道会是个巧合吗?”
妈妈的嘴巴开开合合,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第二天清早,简知意蹦迪回家后,妈妈语气温柔地问他考试怎么没考好,脸上却带着些许怀疑。
简知意像是猜到了什么,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对不起,妈妈,是我不好。哥哥一直没回家,我实在是太担心了,整天魂不守舍的。考试的时候也一直在想着哥哥,就没有考好。对不起,妈妈,你骂我吧。”
“没事的,小意,妈妈不怪你,”妈妈心疼得都要碎了,连忙将他搂进怀里,一切怀疑都抛之脑后,“都是你哥哥不好,害得小意担心。等他回来,妈妈就把他彻底赶出家门。”
我苦笑。
我很想告诉她,已经没必要了。
因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简知意擦干眼泪,坚强地握起拳头:“妈妈请相信我,我下次一定会考好的。”
“真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就算班主任说出真相,妈妈也会无条件相信简知意,把错归咎到我的身上。
她的心永远都是偏的。
很快,妈妈给班主任打回电话,破口大骂:“你个乱嚼舌根的贱人!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造小意的谣,我就上法院告你诽谤!!”
然而,拉黑班主任没过两分钟,她就又接到一个电话。
是景区救生员打来的。
“陈姐,出大事了!”
“刚刚漂流区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了将近一个月,全身烂得不成样子。”
“经过警察的核实,尸体的身份好像是——”
“您的儿子,简冬生。”
第5章
妈妈先是一愣,而后冷哼道:“别开玩笑了,那戏精给你多少钱请你演这出戏啊?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相信的!你要是再帮他,我明天就去找经理给你开除!”
说完不等对方反驳,就挂断了电话。
一分钟后,另一名救生员也打了过来:“陈姐!您儿子好像溺水死了,你快来看看吧!”
妈妈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可脸色却有些发白。
一个电话她肯定不信,可两个电话接连打来,令她有些动摇。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她喃喃自语,“河道没多深,他还穿着救生衣,肯定早就爬上岸了,怎么可能溺水?而且他还是游泳特长生,水性很好的……”
听到这,我的心尖再次抽痛。
她可能忘了,只有弟弟的体育特长是游泳,进游泳队的也只有弟弟。
我是篮球特长生。
当年是我最先想学游泳,走游泳特长生保送的道路。弟弟非但哭着闹着也要学游泳,还逼我放弃。
我努力争取,爸爸妈妈却对我拳打脚踢,骂我狼心狗肺,非要和弟弟争。
我被迫只能换篮球方向。
如今,她不仅忘了当年的事,忘了我的体育特长,还以为我会游泳。
真是太可笑了。
爸爸推开门走进卧室:“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我在外面叫你半天了。”
妈妈眉头紧蹙,声音有些颤抖:“刚才我接到电话,说简冬生死了。”
“骗你的吧,”爸爸不以为然,冷笑一声,“你难道信了?他这个畜生就会演戏博关注,这些年骗过我们多少次你是不是忘了?”
姐姐听到后也走了进来:“我也觉得,就是他们串通好的,妈你可千万别被骗了。”
妈妈这才稍微安心,点头附和:“对!肯定是骗我的,那畜生满肚子坏水,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呵呵,他玩失踪,演戏假死,不就是希望我们跟他服软吗?”姐姐满眼都是厌恶和恨意,“我们偏不让他如愿!除非他真溺死一次,我再考虑要不要信他的鬼话!”
三人一唱一和,已然认定这事是假的。
我苦笑。
他们不爱我也就罢了,还把我想得那么不堪,竟然会为了争宠,拿性命开玩笑。
此时此刻,我好想为自己辩解。
我想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从来没有骗过他们哪怕一次!就算他们不喜欢我,我也始终把他们当成我最亲近的家人。
可是我早就变成一缕漂浮的魂魄,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这时,门铃声响起。
两名警察站在门口,对他们说。
“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请问是简冬生的家属吗?根据排查,怀疑简冬生已经遇难,麻烦跟我们去认领尸体。”
“什、什么?”我妈难以置信,向后踉跄两步,跌坐在地。
第6章
爸爸和姐姐目瞪口呆,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怎、怎么回事?”姐姐皱着眉头,疑惑道,“不是骗人的吗?为什么还会来警察?”
妈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激动打断她:“不可能!肯定是假的,都别信!这些只是他请来骗我们的演员!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再胡说八道,合起伙来骗我,我就报警抓你们!”
警察无奈地摇摇头,掏出证件,出示给他们:“我能理解你们情绪激动,但请不要无理取闹,妨碍公务。”
三个人的脸色逐渐变得一片惨白。
妈妈失神地呢喃:“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死了……不,不会的,他有救生衣啊……”
“对啊,”姐姐也难以置信,“他从小就命硬,无病无灾的,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翻个船而已,小意都没事,他怎么会有事?你们是开玩笑呢吧?”
唯有爸爸沉默不语,半晌后才开口:“他的死因是什么?别告诉我是溺水,我不信。”
警察回答道:“很遗憾,死因确实是溺水。死者的救生衣有问题,外观虽然和正常救生衣一样,但里面的填充物吸水后会变得越来越重,最终像石头一样带着人沉到水底。”
我恍然大悟。
难怪我拼尽全力都无法自救,原来问题出在救生衣上。
如果救生衣正常,我起码可以浮在水面上。
而不是沉入水底,卡在石头缝里无法动弹,活生生溺死。
退一万步讲,如果妈妈愿意分出一名救生员来救我,我也不会落得惨死的局面。
可她没有。
她让所有救生员都去救简知意,从始至终都不曾多看我一眼。
妈妈瞳孔骤缩:“救生衣?救生衣怎么会有问题?”
说罢,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向躲在房间门口偷看的简知意。
简知意浑身一抖,立刻无辜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的救生衣也坏掉了。”
姐姐也说:“对啊,妈,你冷静一点,小意当时也差点出事了。”
爸爸最终提议道:“这样吧,我们跟着去看看。如果是假的,我们就当场揭穿。”
妈妈挺起腰板,重燃斗志:“好!走!如果那个小畜生真的找人合伙骗我,我就打死他!再起诉这些警察,让他们坐牢!”
四人跟着警察来到停尸间,我也跟着飘了过去。
一路上,妈妈和姐姐一刻没有停歇,一直在找各种理由证明这是假的。
爸爸则是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到了停尸间,只见尸体躺在正中央,上面盖着一张白布。
妈妈站在门口着不敢上前,嘴里语无伦次着:“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哪里找来的假人……”
爸爸沉默着上前几步,率先掀开了白布。
我的尸体浮肿,溃烂得不成样子,看上去惨不忍睹。
姐姐刚看到就吐了出来。
妈妈尖叫一声冲上前:“不!不可能!肯定不是他,不是,不是——”
然而,在注意到我脖子上的胎记后,她再也没了声音,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
“是他,是简冬生。”爸爸嗓音沙哑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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