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金谷村的天刚蒙蒙亮，公鸡的啼叫声还没响起，陈国强就摸黑起床了。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妻子和儿子。儿子陈杰今天要去县城参加高考录取结果公布，他得赶在早市前把家里种的蔬菜送到镇上去。
"当家的，等等我。"李秀琴披着外套从里屋出来，"我给你煮了碗面。"
陈国强看了看天色："来不及了，等回来再吃。"
"趁热吃了再走。"李秀琴执意把面端到他面前，"你胃不好，不能空着肚子干活。"
陈国强扒拉了两口面，抹了抹嘴就背起装满蔬菜的竹筐出门了。他的腿有老伤，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但今天他走得特别快。儿子陈杰从小就爱读书，这次高考他有预感，孩子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中午时分，校园广播里突然响起了班主任李老师激动的声音："陈杰，恭喜你考上省重点大学！"
教室里瞬间沸腾了。同学们纷纷围到最后一排陈杰的座位前，叽叽喳喳地道贺。陈杰坐在那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想到了父亲磨出茧子的手，想到了母亲被太阳晒得褶皱的脸。十八年来，他们省吃俭用，从不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就为了能供自己念书。
父母亲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晚上，一家三口围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算着上大学需要的费用。
"学费一年两万二，住宿费一年一千二，再加上生活费和书本费......"李秀琴掰着手指头细细计算，声音越来越小。
陈国强的额头布满皱纹："咱们能拿出多少钱？"
李秀琴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布袋，倒出里面的钱："这是平时攒的，一共三千八。"又从米缸下面摸出一个旧信封："这是去年卖白菜的钱，一千二。"
陈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奶罐："这是我假期打零工的，还有五百。"
全家翻箱倒柜，一共凑了五千块钱。这距离第一年的学费还差两万多，更别说四年的花销了。
"当家的，要不......"李秀琴欲言又止。她看着儿子清瘦的脸庞，想说让他先去打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去借！"陈国强猛地站起来，"就算砸锅卖铁，也得让娃上大学！"
第二天天不亮，陈国强就出门了。他特意换上了那件发旧的蓝布衬衫，这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了。他先去了养猪大户张富贵家。十年前，张富贵盖房子时，他不但帮了整整一个月的忙，还借给了张富贵五千块钱救急。
张富贵正在院子里数钱，面前摆着一沓新钞。陈国强站在门口，帽子握在手里，搓了又搓："老张啊，能不能借我三万块钱？等杰子毕业工作了就还你。这孩子你也知道，从小学习就好，这次考上了重点大学......"
"哎哟，"张富贵头也不抬，继续数着钱，"这年头谁不缺钱？你看我这养猪场，光饲料钱就涨了多少！上个月还亏了十几万呢！"说完，他抓起钱就往屋里走，"砰"地关上了门。
陈国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那天太阳很大，晒得他直冒汗，可他觉得浑身发冷。
02
他又去了开副食店的李老板家。推开虚掩的店门，李老板正在柜台后面打盹。陈国强清了清嗓子："李老板......"
李老板打了个哈欠："哦，是老陈啊。"
"李老板，记得你儿子小时候没少来我家吃橘子，那会儿他还说等长大了要报答我们......"
"哎，你也知道，我刚给儿子买了辆小车，花了不少钱，手头紧得很。"李老板打断他的话，"再说现在谁还敢借钱啊，这年头人心隔肚皮......"
一连七天，陈国强走遍了村里所有稍微富裕的人家。每天回来，他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那条多年的老寒腿也犯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李秀琴心疼地给他敷药，可他总是摆摆手说不碍事。
"爸，您别去了，"陈杰红着眼睛说，"我不上大学了，我去打工。等攒够了钱再上不迟。"
"胡说！"陈国强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声音沙哑，"你是我陈国强的儿子，就得出人头地！你爷爷那辈子没念过书，我这辈子只读到小学，你这辈子必须要读大学！"
最后的希望是村里最有钱的刘老板。这天是周日，陈杰在家。他看见父亲颤颤巍巍地往刘老板家走，连忙跟了上去。
刘老板的院子很大，停着一辆崭新的奔驰轿车。刘老板正拿着软布仔细地擦着车，看都没看门口站着的父子俩。
陈国强咽了咽口水，深深鞠了一躬："刘老板，求求你了，能不能借我三万块钱？我保证，等杰子毕业就还你。大不了我给你打欠条，你说怎么写都行......"
刘老板总算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不耐烦："现在这世道，谁还敢借钱？万一要不回来怎么办？你让我找谁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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