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你生个赔钱货，有什么可嚣张的？”
大伯被父亲赶出去后，仍旧在家门后叫嚷，我看着眼前愤怒的父亲，心中一阵心疼。
大伯想借30万给表哥结婚，被父亲拒绝后就对着父亲破口大骂。
我本想出来缓解一下二人的气愤，却没曾想大伯直接将矛盾对准了我。
01
小时候，我总觉得父亲和大伯的关系很奇怪，大伯是父亲唯一的亲哥哥，两人却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平时就算是赶上过年这样的大日子，家里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也很少见到大伯一家，他偶尔来一趟，也是匆匆进屋坐一会儿，话说不到三句就转身离开，显得特别冷淡。
我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大伯和爸爸的关系这么差？”
母亲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口敷衍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
但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得出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答案，
直到我上初中时，母亲才无意间提起过原因。
那天母亲一边低头缝补着衣服，一边随口说道：“你出生那年，你大伯说了些特别过分的话，把你爸气得够呛，他们兄弟俩关系好时候，整个村子都羡慕，可后来，那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了。”
“他说什么话啊？”我追问。
母亲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他那时觉得你是女儿，就总冷嘲热讽，说你爸没本事，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爸能忍他那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爸就这样一直不理他了？”我不解。
母亲摇了摇头：“不理归不理，但兄弟就是兄弟，你爸再生气，也从来没说过真要断绝关系，只不过，大伯脾气倔，他觉得你爸有了你，心就偏了，更加生分了。”
听到这里，我对父亲不禁多了几分心疼，那时的我还小，无法真正体会到成年人之间的复杂情感，但大伯的那些话让我记住了“重男轻女”这几个字。
虽然父亲和大伯关系不好，但他对表哥却是另一种态度，每次表哥来我们家，父亲都会露出少有的笑容，他一边问表哥最近学习怎么样，一边忙着往表哥碗里夹菜，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关怀。
我记得有一次表哥来家里做客，那天家里炖了只鸡，我偷偷盯着父亲的动作，发现鸡腿都被夹到了表哥的碗里。
我有些不服气地鼓着嘴，等表哥走后便质问父亲：“爸，你偏心！鸡腿都给表哥，为什么不给我？”
父亲哈哈一笑，揉了揉我的头：“你这丫头片子，还差这点肉吃吗，表哥家条件不好，他难得来一趟，当然要多照顾他。”
“那你也不能把最好的都给他啊！”我不满地抱怨。
父亲摇摇头，正色道：“他是你表哥，是你大伯的儿子，咱们是亲戚，就算大伯再怎么对咱不地道，孩子是无辜的，你别和他计较这些小事，懂吗？”
这番话让我顿时无言以对，但心里始终有些不甘，后来表哥每次来，我都会下意识观察父亲的表现，发现他对表哥确实很用心，尽管和大伯不和，他从未在表哥身上显露过分毫。
02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雪下得又急又大，天色灰蒙蒙的，那天，大伯破天荒地踏着雪来了我们家。
他一身厚重的棉袄，脸冻得通红，脚上的雨靴沾满了泥水，刚进门就用力跺着脚，把鞋上的雪渍蹭干净。
“老弟，在家吧？”大伯的嗓门还是一如既往地高，仿佛怕别人听不见。
父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是大伯，明显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大哥，这么大的雪，有事啊？”
大伯点了点头，边往屋里走边说道：“有事要和你说，唉，这鬼天气冷得要命！”
父亲没有多问，只是让母亲端了一杯热茶过来，然后在大伯对面坐下，等待他说话。
大伯抿了口茶，把杯子放下后才开口：“老弟，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你侄子不是快结婚了吗，家里头现在手头紧，我寻思着，能不能借我30万？你也知道，这婚礼得风风光光地办，我要给孩子挣个脸面。”
30万，这句话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屋里空气都冷了几分，我在房间门口听得清清楚楚，脑子里开始盘算：家里这些年虽然收入还行，但3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父亲会答应吗?
父亲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他沉思了片刻，语气低沉地问：“大哥，这30万不是小数目啊，家里最近开销也不小，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大伯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满：“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些年生意做得那么大，村里谁不知道你家手头宽裕,我开这个口，不就是看你有能力吗,你现在跟我说没钱，谁信啊？”
父亲叹了口气，没有争辩，只是平静地说道：“不是不帮你，你侄子结婚是大事，我当然得出力，这样吧，我凑10万给你，剩下的你再想别的办法，行不行？”
大伯听到这话，直接拍了拍桌子，语气也变得更加强硬：“10万，老弟，你是打发要饭的呢吧！咱兄弟一场，我让你出个30万怎么了，你也太小气了！”
父亲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怒意：“大哥，我说了，家里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10万是极限了，你要是觉得不够，那我也没办法。”
就在父亲和大伯争执得越来越激烈时，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其实我早在门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里已经隐隐不安，但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僵。
我刚踏进客厅，大伯的目光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捕捉到什么让他觉得可笑的东西。
他伸手指着我，声音带着明显的轻蔑和讥讽：“你看看你，生了个女儿有什么用，留那么多钱干什么，最后还不是别人家的！女儿再好，迟早都是要嫁人的！”
他的语气极为轻佻，仿佛我是一个毫无价值的“赔钱货”，我愣在原地，感觉心里一阵难堪，耳朵嗡嗡作响，这是我第一次在亲戚面前，感受到赤裸裸的侮辱。
父亲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身上的气势变得压迫人。
他用手指着大伯，语气冰冷而愤怒：“大哥，我敬你是我哥，从小到大让着你，也没和你计较什么，可今天你别忘了，我这个家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要怎么说我无所谓，但你侮辱我女儿，我绝不会忍！”
大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越说越得意，他摇着头，一边冷笑一边说道：“侮辱？我这是实话实说！你不信，等她出嫁那天，你就知道后悔了！钱该给谁心里还不清楚，不如直接给你侄子，等你老了，他还能替你养老送终！”
这番话让我愣住了，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赤裸裸的偏见，父亲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变了。
他站起身，目光冰冷，声音低沉：“大哥，我敬你是长辈，才忍让你这么多次，但今天，我女儿是我的骄傲，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大伯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打算收敛：“骄傲？再骄傲，她也是别人的人！”
话音未落，父亲已经把门打开，指着外面，沉声说道：“出去！今天这事没得商量。”
大伯显然没想到父亲会这么果断，他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冲着门外大吼：“你生个女儿嚣张个啥？看你老了有没有人管你！”
父亲没有理他，只是用力关上了门。
03
大伯走后，客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父亲仍然站在门边，背影显得特别僵硬，他似乎很少发那么大的火，握紧的拳头还在微微颤抖。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回到沙发上坐下，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后却没有抽，只是静静地看着烟雾升腾，目光深沉而复杂。
我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父亲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意外，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放得很低，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傻孩子，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记住，你是我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谁敢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了，眼眶瞬间湿润，那一刻，我感受到父亲对我的爱是如此深沉。
他并不擅长表达感情，甚至很少对我说“我爱你”这样的话，但此时此刻，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觉到自己被坚定地保护着。
“可大伯说那些话，他……”我还想解释。
父亲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他说他的，咱们过咱的，家里的钱是给你准备的，不是为了给别人家挣面子的，女儿怎么了？我这一辈子就是靠女儿养老，也比靠那些不懂感恩的人强百倍！”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更多的是骄傲和坚持，我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既有感动，也有些心疼。
表哥结婚那天，父亲没有去参加婚礼，但我听母亲说父亲还是悄悄给了10万，叮嘱表哥不要告诉别人钱的来源。
母亲问他为什么，父亲只是淡淡地说：“孩子是无辜的。”
从那以后，我们和大伯的联系越来越少，大伯再也没有来过我们家。
表哥偶尔会偷偷过来探望父亲，每次都带点小礼物，他似乎对那天的事心知肚明，却从未提起，他对父亲的态度也愈发尊重，说话时总是带着几分感激。
父亲用他的方式捍卫了我们的尊严，也让我明白了，家不在于血缘的深浅，而在于心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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