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您已经为谢宴臣做了99件事,只要做完最后一件,您就能成功返回原世界,并复活您的爱人周砚礼。”

听完系统的播报,江穗晚心头狠狠一颤,眼底不自觉涌上一层厚厚的白雾。

五年了,她等这一刻足足等了五年。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在她的世界里,她原本是要和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朋友步入婚礼殿堂的。

可就在婚礼前夕,他们却突遭车祸,周砚礼在第一时间护住她,她毫发无损,而他,当场死亡。

她绝望得几乎快要死去,直到她误打误撞的绑定了一个系统,将她带入这个世界,并给了她复活周砚礼的机会。

系统的任务是,为这个世界的京圈贵公子谢宴臣做满一百件事,完成后她就能复活爱人,并且回到原来的世界。

自此,江穗晚便带着目的开始接近谢宴臣。

因为她无条件的付出,她成了圈子里有名的舔狗,但凡提起江穗晚的名字,众人都是轻蔑一笑。

“她呀?那个粘着宴臣的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我要是她,被拒绝那么多次,早就羞得没脸见人了。”

“就是,谁不知道谢宴臣心里只有书宁,真是不自量力。”

手边电话铃声响起,猛然打断了江穗晚的回忆。

“喂,舔狗,还不快点过来,宴臣杀人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谢宴臣圈子里的兄弟,只仓促的告诉她谢宴臣杀了人,让她赶紧过去,便挂断了电话。

凌晨的冬夜,飘起了大雪,江穗晚伞也没打,就冲进了暴雪中。

赶到地点时,包厢里正围着一圈人。

地板上躺着一个男人,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见到她出现,众人纷纷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你来了,快想想办法吧,宴臣喝多了,没注意下手轻重,把这人给弄死了。”

“虽说谢家是顶级豪门,但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杀了人,可是要坐牢的。”

“江穗晚,你那么喜欢宴臣,不如你替他去坐牢吧?”

环视了一眼围着的众人,她几乎一丝犹豫也没有,便立马点头答应,“好,我替他去!”

众人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果决,片刻后整个包厢的人哄堂大笑。

在众人的簇拥下,谢宴臣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

连同刚刚躺在地上的“死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宴臣,你看,我们没说说吧,江穗晚果然爱你爱得爱得痴迷,连坐牢这样的事,都愿意为你去做。”

“不愧是圈子里鼎鼎大名的舔狗,我说你就赶紧把那个捐赠书给她吧,我感觉就她这个恋爱脑的德行,肯定也是愿意的。”

看着眼前神色清明,容颜冷峻的男人,江穗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

谢宴臣面色冷淡,缓缓走到她面前,从手中递给她一份文件。

“既然坐牢你都愿意,那这个,你是不是也愿意?”

翻开文件的第一页,江穗晚一眼便看到文件上方,明晃晃的【心脏自愿捐赠协议】几个大字!

她抬头,正对视上谢宴臣清冷的眸子,“书宁有心脏病,全城只有你的心脏匹配成功。你放心,捐了心脏你也不会死,我已经在国外提前为你量身打造了一个人工心脏,维持基本的生活没有问题。”

“江穗晚,只要你愿意捐赠心脏给书宁,我就娶你。”

江穗晚一直知道,谢宴臣深爱沈书宁,却没想到,他竟然爱到了这种地步。

为了她,居然愿意娶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女人。

作为谢氏集团的接班人,谢宴臣从小接受的便是军事化的管理,所以对幼时给过自己温暖的沈书宁,情根深种。

只是,沈书宁却始终只把他当作弟弟。

在他准备表白的时候,她毅然跟着别的男人出了国。

此后,谢宴臣默默守护,一等就是七年。

他爱她爱得深沉,在得知沈书宁得了急性心脏病,被男朋友抛弃后,立刻飞往国外将她接了回来,悉心照顾。

更是为了替她找适配的心脏险些掀翻全城。

可江穗晚没想到,他竟会找到她头上来。

见江穗晚久久沉默,谢宴臣还欲开口,却看到她忽然抬眸,眼里满是笑意。

“好啊,我捐。”

轻飘飘的嗓音干脆至极,仿佛只是回答问她吃饭了没有的寻常问题。

谢宴臣瞳孔微微一颤:“你,真的愿意?”

捐献心脏,如此重大的手术,她竟答应得如此干脆?

她仍旧微笑着,温柔的回答:“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愿意去做。”

为他的白月光捐献心脏,这是她为他做的,第一百件事。

等做完,她就能复活爱人,并彻底离开了。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饶是素来冷漠的谢宴臣,此刻喉头也不免有些发紧。

她,竟那么爱他?

不等他说话,她已经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了字。

他还有些怔然,不知是为了让她安心,还是让自己安心,补充道:“手术定在半个月后,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你太难受。”

江穗晚笑着点头,心里却满是解脱。

真好,半个月后,她就能彻底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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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尘埃落定,知道谢宴臣不想再看到她,江穗晚转身就要离开。

可刚走几步,眼前忽然一黑,身子也不受控制的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身旁的谢宴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直到这一刻,他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雪浸湿,手指冷得像是冰块,而她的脚下,竟然穿着一双拖鞋。

想必是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了,所以才会连鞋子都来不及换。

她就这么担心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旁观的众人看着江穗晚的穿着,忍不住嗤笑出声。

“还真是个情种,接到电话很着急吧,才会这么冷的天就穿个拖鞋出来,也不怕脚冻掉。”

“舔狗不就是这样,不付出多一点,怎么能讨得宴臣欢心?”

“反正她已经答应捐献心脏了,宴臣你也别管她了,把她丢给服务员,让他们处理吧!”

谢宴臣看着靠在自己身侧,一张小脸冻得发白的女人,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鬼使神差般,他竟然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扫了一眼众人诧异的眼神,他冷着脸,“为了她的心脏,最后这半个月,她的身体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话落,便直接带着她匆匆离开。

不知昏睡了多久,江穗晚才恍惚有了些知觉。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抱着她,轻轻的将水喂到她的口中。

来人的动作好温柔,又好温暖,让她又想起周砚礼。

只有他,才会这样温柔的对待她。

五年了,她想他想得几乎快要发狂,夜夜都会梦到他又回到自己身边。

这一次,她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欣喜的握住来人的手,嗓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阿礼!”

下一秒,手腕上的剧痛,让她骤然清醒过来。

睁开眼,她才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眸色深沉,带着几分愠怒的人,是谢宴臣。

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你刚刚在叫谁?”

江穗晚不自然的咬唇,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后,慌忙岔开话题。

“我怎么在你家?”

他脸上仍旧是不悦的神色。

“等你做完捐献心脏手术,我们就要结婚,你当然要住在我家。”

“你刚刚在叫谁的名字?”

平日里他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对她的事情也没有多感兴趣,不知为何今天却始终要问个明白。

她心虚的不敢看他,“我那么爱你,当然是叫你的名字。”

谢宴臣没有再追问,显然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也是,毕竟她那么爱他,整个京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除了叫他的名字,还能叫谁?

他起身从旁边拿起一套衣服,漫不经心的扔到她的面前。

“好了就穿上衣服,和我一起去医院。”

到了医院江穗晚才知道,原来谢宴臣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系列的体检,为的就是确认,她身体里的这颗心脏,能够安全无误的移植到沈书宁的胸腔里。

看着抽血的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江穗晚才想起来,自己以前是最怕打针的。

每次这个时候,周砚礼都会低笑着搂住她,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乖乖,别怕,有我在。”

可现在,他躺在那个冷冰冰的棺木里,再也不会温柔的唤她一声乖乖。

一旁的医生,在旁边叮嘱着术后的注意事项。

“江小姐,人工心脏虽然能维持你的生命,可是它到底不能和人体器官相比较,所以以后你都不可以跑步,不能吃辣不能熬夜不能情绪波动,连大声说话也不可以。”

“说白一点,基本上你会跟活死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活死人又如何,没有周砚礼在她身边,她活着和死了又什么什么区别。

更何况她本就不属于这里,等完成这最后一件事,系统就会宣告她任务成功。

她的肉体会死亡,灵魂会回到原世界,所以这个人工心脏装不装,她都会死。

见她始终心不在焉,谢宴臣的眸光顿时冷了下来。

“你后悔了?”

江穗晚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随后郑重的回答道。

“没有,我答应你的每件事,都会做到。”

两人视线交集,谢宴臣再一次注视到她深情的眸子,那充满爱意的眼神,竟然第一次让他有些慌乱。

他匆匆挪开眼神,借口要打电话,便推门而去。

江穗晚又坐在那儿,心不在焉的听完了医生的所有叮嘱。

半个小时后,谢宴臣依然没有回来,她只好告别医生,兀自出了门。

只是才刚出去,她就在走廊上撞见了刚做完检查出来的沈书宁。

这是两人第一次碰面,彼此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沈书宁的照片,江穗晚早就看过无数次。

在谢宴臣的家里摆满了她的照片,幼时的,青年时期,成年后。

他没有错过她的每一刻,而江穗晚也跟着一起见证了她一路的变化和成长。

和照片里一样,她美貌动人,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橱窗里精致的瓷娃娃。

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即便是身为高岭之花的谢宴臣也难免落入俗套,对她念念不忘。

江穗晚并不打算和她有过多的交集,正打算离开时,身后的沈书宁却忽然叫住了她。

“江小姐,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宴臣强求给我捐献心脏。”

“我知道,做完这个手术以后,你会过得很痛苦。”

江穗晚回过头,语气波澜不惊。

“我是自愿的。”

一切本就是她自愿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复活周砚礼。

见她如此平静,沈书宁似乎有些破防。

她冷冷勾唇,美艳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宴臣以娶你为条件你才同意的。”

“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