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咳血了……”我胸口发闷,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竹马闻声回过头,满脸厌恶的盯着我带血的手心。
“哎呀,斯年哥你怎么不憋一会儿?我晕血,好难受!”
老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一脚刹车将车急停在路边。
“阿枫看不了这个,你赶紧下车!”
胸口的抽痛让我无法起身,我苦苦哀求柳念馨。
“老婆,我真的喘不上气了……求你了......”
“马上就到医院了,能不能先送我?我胸口真的好痛。”
柳念馨的脸上有一丝犹豫,就在这时,叶枫扶着额头再次开口。
“馨馨,我头好晕。”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晕血,我真的看不得这种场面。”
“要是斯年哥下不了车的话,那我下去吧。”
叶枫这话一出,柳念馨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直接下车拉开了我后座的车门。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严斯年!你没听见吗?我让你下车!”
“不就是吐血吗!又死不了!你打车去医院也来得及!”
“阿枫晕血,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
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看我迟迟没动,柳念馨耐心终于耗尽,直接伸出手将我拖下了车丢在路边。
我趴在路边,紧紧捂住胸口,绝望地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柳念馨把我丢下的地方是一条宽阔的新公路,路上根本没有行人,我拔打了120,可救护车过来也需要时间。
也许是不想死的本能让我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
我忍住剧痛站起身走到马路中间,一次一次地朝着过路的车招手,希望他们能送我去医院。
那些司机要么装作看不见绕开我,要么更有甚者直接朝我吐口水。
“呸!你看看你吐的这些血,真是晦气!”
“自己不会喊救护车吗?在这种大马路上拦车,一看就是骗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远远地看到救护车呼啸而来时,我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再睁眼是在医院,病房天花板上的照明灯悬挂在我的头顶,照得我眼睛生疼。
医生的声音有些责怪。
“都这么严重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你家属呢?有些事需要跟你的家属沟通。”
“你的身体情况现在很不好,需要及时出治疗方案,要家属同意。”
照明灯太亮了,太亮了,亮得我的眼眶一阵酸涩,几乎就要忍不住眼泪。
我摇了摇头,努力冲着医生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没有家属,您跟我说吧,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没事的,我承受得住。”
医生的表情有些愕然,随即换成了惋惜。
“肺癌晚期,没有多少时间了。”
“最多......一个月。”
医生走后,我躺在病床上,手轻轻抚上胸口,心里满是悲凉。
其实我胸口疼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三个月前,我就知道自己得了肺癌
我也告诉过柳念馨,可当时叶枫刚回国,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阿枫,对我说的话只有不耐。
“我知道最近阿枫回来了你不开心,可我跟他是从小到大的情谊。”
“你一个大男人,还编瞎话想寻求我的注意力,什么肺癌,也亏你想得出来!”
“行了,别烦我了,无聊就自己去找事做,少来烦我,我忙得很。”
我一次次安慰自己,她一直都是这样,粗心大意,神经大条。
直到今天,面对我的苦苦哀求,她眼中的冷漠终于让我死了心。
想到这儿,我拿起手机,想要联系律师。
可朋友圈的一个艾特提醒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点进去一看,正是叶枫发的朋友圈,怕我看不见,还专门艾特了我。
图片上,柳念馨正低头细心地取掉草莓蒂,眉眼中尽是温柔。
他配的文案也暧昧得紧。
“我的小跟班,永远跟小时候一样,愿意细心打理好关于我的一切。”
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攥紧。
看啊,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哪有什么神经大条,不过是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想到这儿,我自嘲地笑了笑,拨通了吴璐的电话。
多年没联系,我正犹豫她会不会接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响起了她的声音。
“怎么了?我这边马上要开庭了。”
“怎么突然想要联系我了?”
“我可是专门打离婚官司的,你那么爱你老婆......”
我打断了她的话。
“我要离婚。”
吴璐一怔,电话那头半晌再没有声响传来。
直到有人唤她,吴璐才急匆匆问了我所在的医院和病房,随后挂断了电话。
也许是因为做了决定心里松了口气,电话挂断后,我两眼一闭,再次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被病房开门声吵醒的。
我顺着声音看向门外,来人正是柳念馨。
一进门,她就大喇喇地环视了一圈病房。
“检查完了吗?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