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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险作为一种兼具保障与投资功能的保险产品，一度在保险市场中占据重要地位。万能险之所以“万能”，在于投保后投保人可以根据人生不同阶段的保障需求和财力状况，及时调整保额、保费及缴费期，确定保障与投资的最佳比例，且投资利率上不封顶、下设最低保障，让有限的资金发挥最大的作用。然而，近期瑞众保险等多家机构的万能险产品相继开始限制追加，引起了社会各方的广泛关注。
笔者认为，万能险限制追加是保险市场在当前经济环境下的一次无奈之举。这一举措虽然对消费者权益和保险市场公信力都产生了一定影响，但在利率下行时代，有助于防范利差损风险、维护险企的平稳运行。从万能险限制追加中吸取经验与教训，将会推动保险市场的健康、有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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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频发：万能险不能再追加啦
在银行存款利率持续下行的当下，追加万能险保费更成为某些消费者的不二选择，因为按照合同，投保人追加的保险费能享受原有保险产品的高额保底收益。然而，近期多家险企的消费者爆出其万能险在追加时受到阻碍。
以瑞众保险（前华夏保险）的金管家年金保险（万能型，C款）为例，有消费者发现，过往购买这款万能保险后，通过瑞众保险公众号就可以看到【追加保费】的选择项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了【部分领取】选项（见下图）。
图1：金管家年金保险（万能型，C款）页面
无独有偶，和谐健康保险公司官网2024年8月22日发布如下公告，声明其旗下21款产品拒绝“加保”，随即引发消费者的一片质疑。
图2.和谐健康公司官网公告
根据这家保险公司合同条款中对于”保险费交纳”的约定，“在被保险人领取护理保险金之前，您或被保险人可以定期或不定期、定额或不定额地向我们交纳保险费，但交费额度不得低于本公司的规定限额。”多位购买了和谐健康公司万能险产品的网友质疑：“写进合同的条款怎么能说改就改？”
一般地，追加保费属于保险公司保全项目，我国内地保险公司在合同里没有关于追加保费的特别文字声明。正是因为其他保险公司做不到，而和谐健康保险公司不仅敢做而且还敢将3.5%的保底利率写入合同，所以赢得了众多客户的青睐。然而，随着保底3.5%的万能险停止追加保费，投保人和保险公司之间围绕合同的争执也一触即发。
类似情况，因停止万能险追加保费，利安人寿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近期，在利安人寿购买万能险的消费者发现，尽管合同中明确承诺“在本合同有效期内，您可以不定期不定额自主追加保险费”，但实际上却遭遇了“追加无门”的窘境。有消费者表示，该公司客服百般推辞不让追加，声称“追加保费要去柜面申请”。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在几度追问后，客服以系统升级为由进行搪塞，表示“公司系统自今年5月进行升级，目前还在优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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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有因：正确认识万能险限制追加
众所周知，在保险这个以信任为基础的行业中，一旦信任受损必将会带来巨大的连锁反应。那么，为何保险公司还要甘冒大不韪，停止万能险保费追加呢？其实，这是保险公司应对利率风险变化的无奈或是必然之举。
一方面，2024年8月2日，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下发《关于健全人身保险产品定价机制的通知》，明确要求分批下调人身险产品预定利率，对不符合预定利率新规的产品在切换日前要停止销售。具体要求中明确，从2024年9月1日开始，新备案的普通型保险产品预定利率上限从当前的3.0%下降至2.5%；10月1日开始，新备案的分红险预定利率上限从2.5%降至2.0%，新备案万能险的最低保证利率上限从2.0%降至1.5%。这一政策的出台，对万能险产品的设计和销售提出了更为严格的要求。
另一方面，根本原因在于低利率时代下，保险公司在投资收益方面的压力。万能险产品通常会给予客户较高的最低保证利率，以3.5%保底利率为例，叠加运营成本、销售提奖后往往要求保险公司投资收益达到5%以上，一旦保险公司的投资收益无法覆盖，就会产生利差损风险。随着市场利率的不断下行，保险公司为了控制风险，不得不对万能险的追加保费进行限制。
从本质上说，万能险限制追加保费与预定利率下行紧密联系。所谓预定利率是指保险公司在产品定价时，根据公司对未来资金运用收益率的预测而为保单假设的每年收益率，相当于保险产品的回报率，而预定利率主要参照银行存款利率和预期投资收益率来设置。事实上，我国保险预定利率已经经历了几次大的调整（见下表）。从下表可见，预定利率的调整具有一定的周期性，且与市场利率调整趋势相呼应。因此，从当前我国经济环境看，预定利率下调是一个必然趋势，也是行业不断发展和规范的过程，万能险限制追加保费客观反映了银行存款利率下行和预期投资收益率下降的结果。
表1.我国保险预定利率调整简表
纵观在万能险在我国的发展史，可以看到万能险的几个发展都受到了预定利率与投资利率的综合影响，1999年，在寿险利差损的压力下，传统寿险预定利率被统一下调到2.5%，费率管制下的传统险销售困境给了分红险、万能险等新型保险的发展机会， 2003-2007年间，万能险保持了两位数以上的增长速度。2008年因股市暴跌，万能险结算利率集体跌破4%，此后步入低谷。2013年-2015年，随着保监会陆续放开投资范围，险资运用的市场化显著提升了保险公司投资收益率，众多中小型寿险公司通过万能险实现了“弯道超车”。
综上可以看出，万能险的发展变化以利差为导向，投资低迷导致的利差损是致使万能险困顿的主要原因。以日本为例，1996年-2008年，日本保险公司破产了10家，除了外部环境的恶化，其主要原因就是巨额的利差损和风险管控失效。而中国目前面临的人口老龄化、房地产时代结束、利率走低的情况，均与90年代初期的日本十分相似。
从全局来看，虽然万能险限制追加保费在短期内可能会使保险产品的吸引力有所下降，但从长远来看将会有助于防范行业的利差损风险，防止保险公司出现日本当年的“破产潮“，促使保险公司更加稳健地经营，从根本上保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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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化调整：万能险未来发展趋势分析
监管部门对万能险的限制措施是对保险市场的严格监管和规范引导的体现，有助于遏制部分保险公司为了追求市场份额而夸大收益进行恶性竞争，促进保险市场的健康有序发展。随着限制措施的落实，必然会促发对万能险的重新定位及发展转型。
笔者认为，万能险未来可能面临三大发展趋势：一是万能险产品的形态可能会发生变化。保险公司会降低最低保证利率，以减少利差损风险，并通过增加产品的保障功能及服务属性，提高产品的综合保障水平，使其更符合保险的本质属性。同时，保险公司也可能会探索新的投资组合和资产配置方式，以提高产品的收益稳定性。二是万能险在保险市场中的份额可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调整。随着分红险、增额终身寿等其他产品的发展，以及万能险自身的限制，其市场份额可能会相对下降，但万能险并不会完全退出市场，仍会有一部分消费者因为其独特的功能和特点而选择购买。三是监管政策将继续对万能险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监管部门会根据经济情况和行业发展需要，不断完善和调整相关政策，以确保保险市场的稳定和健康发展。保险公司需要密切关注监管政策的变化，从长远角度出发制定产品战略，并及时调整经营策略，以适应新的监管要求。
结语
伴随着长寿时代的到来，保险产品作为安全稳健的金融工具，将面临巨大的发展机遇。无论保险公司还是消费者都应从万能险限制追加保费事件中汲取经验与教训。保险公司在设计产品时要更加注重风险控制，最低保证利率要切合实际，并不断规范化经营，着力提升保险从业人员的专业素质及运营服务能力，不再出现“写进合同的条款说改就改”等消费者与保险公司之间的矛盾和纠纷，优化消费者的服务体验。对于消费者而言，要擦亮眼睛理性选择产品，若原本可以通过追加保费来增加投资收益的方式不再可行，需重新评估自身的保障需求和财务规划，及时考虑其他投资渠道或保险产品来补充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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