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国家一级演员这条路,徐璟泽走了两辈子才走到。
当他站上国家剧院的舞台,拿到身为演员的最高荣誉后。
专栏记者问他:“徐先生,一路走来,你认为自己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徐璟泽想了想,笑着回答:“我的前妻吧——感谢她心有所属,和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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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爱那个人?”
林徵望着她,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心疼的目光,摸了摸她的头才道:“如同你现在爱平安一般。”
秦若婉没有说话,愣愣的看着林徵,心却开始不知为何有些发闷。
“吉时到了,新娘子出门了,外面喜轿来迎了。”
门外有人喊了一声,秦若婉才回过神来。
一时所有的疑惑都被抛诸脑后,她心里一瞬又被欢喜填满。
她是个自私的人,可她就想自私这一回,一辈子,嫁一个相爱之人,哪怕时光短暂。
秦若婉坐上花轿,掀开盖头,偷偷撩开轿帘往外看。
她看见徐璟泽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坐在马上,半点不似君王,只像个寻常人家的儿郎,娶到自己的心上人。
她心里欢欣又雀跃,人活一世,能够与挚爱之人一生在一起,已经是上苍恩赐了。
入夜,行宫的喜烛灯影闪烁,灯芯轻微的爆响一声。
门被人轻轻推开,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秦若婉心中一紧,感到有人在她身旁坐下。
盖头被人温柔的揭下来,她抬眼正对上一双盈满笑意的双眸。
徐璟泽脸上露出少有的柔情,烛光摇曳,映衬着他的侧脸。

“霜儿,往后你便是我的妻子,这一生,我们终归还是走到一起了。”
秦若婉脸颊微微泛着红,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平安,你在说什么?”
徐璟泽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幸运。”
秦若婉便笑了,指了指桌上的合衾酒:“要喝了酒,才能长长久久呢!”
徐璟泽便起身去倒酒,酒刚倒好,忽然听见身后一声闷响。
他下意识回头,却见秦若婉晕倒在床边,脸上是脂粉都掩不住的苍白。
“朕问你她到底怎么样样了!”
偌大的行宫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声音,地上一地被砸碎的碎瓷片。
几个太医跪在徐璟泽跟前,大气也不敢多出。
一个年迈的老太医叩了叩头:“陛下息怒,林小姐的身体本就不好,此次兖州疫疾实在折腾得不轻,伤了根本,哪怕是华佗在世,恐也只能保她半年无虞啊!”
半年!
徐璟泽的脸色一白,似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在小药谷的时候,他便知道,秦若婉身体不好,他想着也许是因为当年难产后身子虚,只要好好养着就没有问题。

可是,他从未想过,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可能!她出身将门,幼时好武,身体底子远比一般女子要好,怎么可能会羸弱至此!”他不相信,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好不容易他看清自己,怎么会……
老太医只得继续道:“陛下,从脉象上看,林小姐的病时间长久,最起码也病了五六年了,若早些养着,倒也还能医治,可这病势缠绵日久,到如今,的确无力回天了。”
闻言,徐璟泽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转头看见床上安静躺着的秦若婉,她已经越发消瘦,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病了五六年……那便是说,她在宫里的那几年便已经病了,可他作为丈夫,却什么都不知道。
一瞬间,一种令人窒息的痛悔如潮水般涌来,让徐璟泽心里如被针扎。
她病了,他却总是罚她,罚她跪皇祠,罚她夜晚抄经,罚她在大雨中给赵绣儿下跪……
她果然……那般恨他,她恨他那些年的冷漠,恨他对她的不公,恨他的欺瞒与背叛!
徐璟泽忽然喉咙哽得生疼,他明明是想要开口叫住她的,可话到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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