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7月1日,苏日诺门坎战场上,日军为一举击败苏蒙联军,拿出了最擅长的看家本领“偷袭”。日军主力经过一天的急行军,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后,终于在不惊动苏蒙军的情况下,悄悄摸到了哈拉哈河下游。

小松原(左)与关东军副参谋长矢野音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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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原(左)与关东军副参谋长矢野音三郎

日军迅速占领了东岸的几处阵地,准备渡河包抄苏蒙军营地,全歼苏蒙军主力。日军主力长途奔袭,师团长小松原这是故技重施,采用当年日俄战争的战法偷袭苏蒙军,他对此战抱着必胜的信心。

1.8万名日军躲在沙丘后,工兵在傍晚的夜色中偷架浮桥。烈日灼烤了一天的沙丘,正疯狂地释放出一阵阵热浪,躲在沙丘后的日本兵像被烧烤的鱿鱼,水壶里带的水早已喝干,嘴唇裂得流出了血。40摄氏度的高温,还要趴在沙丘之上,这比苏蒙军可怕多了。

一面是烈日灼烧,一面是河岸边灌木丛中成群的蚊子,躲在河边的日本兵忍受着蚊虫的叮咬,看着眼前流动的河水不敢喝,那种感觉真是令人窒息。河水早已经被731部队投了细菌武器,日本兵不能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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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兵趴在沙丘上煎熬,可是架桥的第4汽车联队迟迟不来,没有舟桥无法过河,哈拉哈河又宽又深,日军徒涉根本不可能。小林恒一旅团长急得满脸是汗,来来回回地在临时指挥部里踱步。

第4联队为何迟迟不来?原来他们早早就出发了,可是诺门坎的沙丘几乎长的都一个样,他们在半路上走错了路,在沙丘里绕来绕去地耽误了一天。后来终于发现了一个大湖泊,他们认为那就是哈拉哈河了,于是丢下舟桥就走了。

工兵联队的联队长斋藤气得大骂,但看着第4联队扬长而去,他也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命令1000多日本兵肩扛手抬地将舟桥弄到了哈拉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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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桥终于架设好了,可是日军架设的舟桥质量不行,只能通过步兵,重炮和汽车不能通过。日军没有办法,只好将大炮拆卸后再渡河。工兵们折腾了很久后,终于将所有日军和装备送到了河对岸。

小松原师团长兴奋不已,立刻于7月2日上午10点命令日军第23师团全军向苏蒙军阵地扑去。这里距离朱可夫的指挥所仅仅15公里,如果日军进展顺利的话,可以完成包抄计划,顺利偷袭苏蒙军。

苏军对日军主力的偷袭没有察觉,可日军还是暴露了行踪。当时苏军驻蒙军的顾问上校阿布宁上校正巧去蒙军的指挥所,在路上看到了日军行动的身影,他立刻返回指挥所将情况上报给了朱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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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夫没想到日军胆子这么大,此时苏军主力在河东布防,日军却绕过苏军主力偷袭了后方。朱可夫手里只有2541名苏蒙军士兵,日军却有18000人,他下令让苏军主力返回,又严令蒙军骑兵第6师第15团严守阵地,阻击日军进攻。

朱可夫提早就预防了日军这一招偷袭,他在日军必经之处安排了警戒部队。蒙军第6师第15团防守的巴音查山就是日军偷袭的必经之地,日军要攻入苏蒙军的指挥所,拿下朱可夫,就必须先攻下巴音查山。

日军的偷袭部队于下午接近了巴音查山,蒙军的哨兵发现灌木丛中有人活动,立刻开枪朝灌木丛射击。七八千名日本兵立刻散开,向潮水般向蒙军阵地发起进攻。日军很快冲上了山坡,这个仅有60米高的大沙丘根本抵挡不住日军,骑兵也不擅长阵地战,战况一度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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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军第6师第15团已经退无可退,他们的身后就是苏军的重炮阵地,就是朱可夫的指挥所。在前不久的战斗中,蒙军第6师第15团被日军打败,朱可夫不计前嫌让他们坚守在这里。现在日军再次攻来,第15团的蒙军士兵决心死守阵地。

惨烈的肉搏战打响了,日军根本不把蒙军放在眼里,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这支蒙军竟然异常的顽强,比起当前在战斗中的表现大相径庭。日军在肉搏时退下了枪里的子弹,蒙军骑兵却趁着日军退子弹时发起反扑,用机枪猛烈扫射。

蒙军士兵一手拿刀一手拿手枪,远处的日本兵就用枪打,近处的就用刀砍。热衷搏杀的日本兵举起刺刀扑来,蒙军士兵一枪将他们打倒,这种打法让人数少的蒙军士兵占了优势。

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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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

日军擅长肉搏,认为白刃战才能显示勇敢。蒙军兵力少且肉搏战力不如日军,虽然第15团从团长达尔玛扎布上尉到普通士兵都没有一个人后退,但第15团还是付出了惨重代价,全团几乎死伤殆尽。可是他们竟然拖住了日军两个小时。

一千多人的骑兵,拖住了七八千日本兵两个小时,这算是创造了一个奇迹。他们的牺牲为苏蒙军主力的返回提供了宝贵的时间,朱可夫在这两个小时内立刻做出反击。

第一招是炸毁日军的浮桥,切断日军返回的退路;第二招是下令炮兵集中所有火力,轰炸巴音查山一线,阻止日军接近指挥所;第三招是调集手里的两个步兵团,坚决抵挡住日军的坦克师团。

刚刚占领巴音查山的日军,就在他们准备收埋尸体时,苏军的炮兵团立刻轰炸了高地。长达1个多小时的连续炮击,让日军无法前进一步,朱可夫的指挥所就在眼前,可是他们寸步难行。

苏军的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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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的坦克

在哈拉哈河那边,苏军的轰炸机投下了几十吨炸弹,日军架设的浮桥被炸成了残渣。日军的补给车队被炸弹炸毁,补给线被彻底切断了。这一招就叫“关门打狗”,日军回不去了。

在巴音查山上,苏军的炮击停止了,可是沙丘却莫名地震动起来。当日军抬头循声望去时,吓得他们一个个都瞠目结舌,足足有500多辆苏军的坦克、装甲车从远处奔袭而来,苏军主力的先头部队赶来了。

苏军的步坦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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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的步坦协同

苏军的T-28坦克率先发起攻击,后面紧跟着装甲车和步兵,日军的反坦克炮都烧烂了,也无法阻挡如此规模的坦克集群。坦克和装甲车冲上了高地,碾压着日军步兵,日军不得已发起了“肉弹”攻击,很多“肉弹”被炸得血肉横飞。

日军接近疯狂了,一个、两个……几百个肉弹绑着炸弹向坦克冲来,他们向苏军的坦克发起了自杀式进攻。日军死伤惨重,但苏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也损失了一些。

日军发起死亡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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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发起死亡冲锋

在另外一方面,苏军向日军的第23师团司令部发起了猛攻,苏军的36辆坦克拉开距离射击日军阵地,日军殿后的第26联队被苏军从侧翼反包围,几千名日本兵被坦克压制得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挨打。

苏军遏止住日军攻势后,步坦协同开始清剿。日军第23师团的指挥部内,苏军的一发炮弹炸死了参谋长大内少将,师团长小松原和10几个军官拔出了军刀,准备一起剖腹自尽。

就在小松原等人要自杀时,一个日军中队突破包围冲了进来,救走了小松原和军官们,日军中队也死伤惨重,只剩下了6个人和一门炮。日军全军覆没在即,苏军已经将他们反包围了,朱可夫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巴音查山日军尸横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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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音查山日军尸横遍野

激战到第二天傍晚,苏军在夜幕降临后撤下了阵地,因为苏军不擅长打夜战,这让日军找到了突围的机会。小松原不得不承认这场偷袭战失败了,下达了全军突围的命令。日军在午夜撤退,丢下了几千具尸体狼狈逃回了河的东岸,日军只得到了遍地的尸体和惨败的屈辱。

这一次偷袭,日军彻底败了,18000人的偷袭部队死了几乎一半。军医松本草平目睹了这一场惨败,这一场惨败证明了日军的“大步兵主义”“精神力量第一”的失败,苏军根本不像当年的沙俄军队一样惧怕偷袭和包抄,他们的反包围意识很强,步坦协同作战能力极佳,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松本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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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草平

几十年后,松本草平在他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

“日军在诺门坎为何惨败?苏军的反偷袭方式太凶狠,他们的反偷袭意识很强,反击的速度也很快,且步坦协同的战法让日军头疼,几乎不可能战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