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初春的午后,丰泽园海棠未发新芽,菊香书屋里周恩来忽然推门而入:“主席,台海方向传来了铁拳头的情报。”毛泽东立即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是‘密使一号’?”
这个被主席唤作“密使一号”的神秘人物,正是曾任国民党国防部参谋次长的吴石。谁也想不到,那位给蒋介石整理过《日本作战之判断》、被同僚誉为“瞻七步之智”的高参,此刻正在台北阳明山官邸里誊抄着东南布防图。
生于闽江河畔的书香门第,十五岁的吴石见证福州光复时,曾把剪辫的剪刀收藏在枕下。保定军官学校时期天未亮就去靶场练枪,休息时却在发烧39度时仍誊抄《孙子兵法》。1932年清明前夜暴雨倾盆,时任国民党情报处长的他在作战室突然惊呼:“日本海军陆战队的配置有问题!”连夜推导出的推演报告,后来竟与卢沟桥事变前的日军动向高度吻合。
1944年衡阳保卫战期间,两鬓斑白的吴石亲自带火线参谋巡查阵地。某日看见溃兵抢夺百姓家畜,他当场掏枪击毙领头士兵,转头却把身上配给的大米分给逃难民众。桂柳会战庆功宴上,他推开庆功酒踉跄入座,突然拍案长叹:“飞机大炮竟被囤在后方仓库锈蚀,七十万国军不如土八路十四万破烂枪!”
直到1948年冬日,当他在办公室把“徐蚌会战”部署图暗纹画进书卷时,桌上的名牌还镌刻着青天白日徽。那天午后,老同学吴仲禧笑吟吟来送根雕,他猝然握住对方的手:“如今这天下大势,我倒像余叔岩唱失空斩——守着降表演空城。”
渡江战役前夜,吴石奉命转移档案至福州。午夜时分库房门被推开,他提着汽灯亲自清点这五百口铁箱。最深处暗格里藏着华东航拍图,是他与蒋介石视察时获得的绝密资料。当蒋氏专机飞过长江,他在日记本用密语写下:“假途灭虢之计可行。”三天后台北来电提升他任参谋次长,他转头对秘书叹道:“恐是项庄舞剑。”
抵台次日开始,将军书房的灯总要亮到五更。全台火力部署转换码需要六小时破译,他用台历上的农历节气作密钥,佯装读《南洋水师考》把解码流程藏进批注。朱枫最初来访时,他半开玩笑递过半张《中央日报》:“上篇说福州屠虎,下篇写澎湖防务,若将两文横截三拼读——”
1950年元宵节的枇杷巷四号院,白日还签发了最后一班军机特别通行证。押解至马场町时他整了整藏青长衫,对着镜头说出那句“几十载后又当归”,旁人以为戏谑,实则是留给后人的密码——次年伏法的中统特工日记披露,行刑前夜他用指甲在囚车地板刻下“1950-5-8”,恰是八十五年后的日期。
1973年玉泉山秋雨连绵,周恩来已拔掉输液管在窗前踱步:“总不能让忠骨永镇海东。”半小时后的专题会议纪要显示,当工作人员提出“国民党高官身份存疑”时,总理首次动怒:“抗日时期他守着我军电台听延安广播被列为‘特殊情况’,这等铁证还不够?”十天后专案组找到重庆时期暗房,褪色的胶片冲洗出淮海战役前夜敌我布防图对比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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