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火箭有一次在主场打比赛，正逢ESPN直播，前火箭主帅、ESPN解说嘉宾杰夫-范甘迪来这里说球。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范甘迪在休斯敦执教四年，后来即便被火箭解雇，家还是继续安这里，而且和很多中国记者关系一直都不错。看到我，以前姚明时代的老面孔，他主动热情打招呼，询问姚明的近况如何，上海男篮的战绩和经营状况如何。
我回答说上海男篮今年打得不错，名列中国CBA第八，但季后赛首轮0-3不敌头名广东，上海男篮在姚明治下已经步入正轨，有声有色，但在整个CBA，姚明属于穷老板，上海男篮要想成为顶尖强队，尚有长路要走。范甘迪说，“姚明肯定是一个特别抠门（Stingy)的老板，对吧？”记者点头，范甘迪大笑，“我就知道他退役后肯定会有别的事业，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一个小气的老板。哈哈。”
范甘迪对于昔日弟子知根知底，谙熟小巨人的脾性，两人私交也很好，只要都在休斯敦，两个人基本都会一起出来吃个饭，聊聊天。写作老大别传系列的时候，有人提议让我再写写姚麦时期的老大，如今再回首，我宁愿说姚麦时期其实并没有真正的老大，如果真有一个铁腕人物的话，那这个人非范甘迪莫属。
我在《嘘！你不知道的姚明》一书里曾经梳理过姚明和麦蒂在火箭的“Pecking order”(等级顺序）——麦蒂2004年初到航天城，和姚明携手，正值大红大紫之时，球队领袖自然是他。地位摆在那里；两个人合作的第三年时，麦蒂依然外界认可度最高的火箭头号球星，但姚明的贡献逐渐超过麦蒂，他在2006-07赛季场均拿到25分，超过麦蒂的24.6分。姚明名动联盟，开始有了NBA顶级中锋的名头，而且逐渐被范甘迪树立为头号核心。综合而论，两个人此时是并驾齐驱的“双头马车”模式；2008年之后，火箭进入姚明“一股独大”的单核时代，由于麦蒂斗志涣散，受困伤病，又和球队交恶，火箭已经准备放弃一号，球队彻底将围绕姚明作为绝对核心来建设。
2009年4月，我曾经独家专访巨人，问过姚明一个问题：这是你的第七个赛季，发生了很多事情，交易伤停等等，现在有没有7年来终于做了领袖的感觉，姚明笑了，“这个东西如果让我自己来说，确实不太好说。”但话里话外，都洋溢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爽气，“大家看重的是什么呢？大家看重的是在一个球队当上领袖，还是在一支球队打出好的战绩，当然这也不矛盾。领袖不是说的，不是指定的，领袖是在场上做出来的，如果大家觉得我在场上做得够地话，就是，不够就不是。我说的这个大家，指得就是我的队友。”那时，队友们自然愿意奉勤勉的姚明为老大。
这里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桥段，那就是姚明差一点否决了本来就同意的这个专访。其时，我供职于另外一家网站，早就和姚明方面约好采访，但就在专访前几天，我们的网站上出现一篇关于盘点NBA史上二当家的文章，姚明赫然在列，其中有些言辞尖刻，让姚明震怒，气得甩掉经纪人打给他的电话，当即决定暂停专访。姚明在不在乎外界的封号，可想而知。
但现在若冷静复盘昔日格局，或许可以说姚麦时期并无真正老大。在美国的体育文化里，球队的老大通常发号施令，赛前鼓劲，半场打得不好，会在更衣室里喊话骂人，各种粗口不绝，刺激队友的斗志。赛后，也会在更衣室里总结比赛，甚至有输了球不留情面地骂人，摔椅子砸东西的事情也不罕见。如你所知，乔丹就是大家最熟悉的这类领袖，队友表现不如意他甚至问候对方的女性亲属，甚至还动手打过史蒂夫-科尔。这是美国人认可的标准老大，美国篮球队伍中的老大很小的时候打小学联赛或者中学联赛，就会在这样的文化中熏陶，被潜移默化地培养成这样的老大。
以此标准观之，或许教练范甘迪才是这样的老大。这个小个子不高兴了，在更衣室摔板凳拍桌子，指着巨星大牌的鼻子，声嘶力竭地怒吼，地动山摇。一群大个子老老实实地听着，不敢发作，即便连麦蒂和姚明这样的大哥级球员，也没有丝毫顶撞。姚明后期不是没有脾气，他甚至因为看不惯麦蒂，一度不愿和他说话，两人在更衣室里都没有眼神交流，但姚明的做派还是谈不上火爆，又有语言的藩篱树立，难以尽情宣泄。范甘迪竭力扶植姚明为球队老大，但其实他本人才是真正的No.1人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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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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