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少年郎，我跟你讲……
文/葛晓倩
上周一直在上海采访2016年的法网青少年外卡赛，本来只是想去看看当下中国网球少年们的成色，没想到这些十几岁的小朋友却给了我很多惊喜和触动。以至于比赛结束后，我的脑海里竟然一直蹦出来《十万个冷笑话》里时光鸡的那句台词：“少（xiao）年（lian）郎，我跟（ga）你（li）讲（gong）……”
《十万个冷笑话》是一个脑洞大开的电影，那只可以穿越时空的“白羽鸡”引导着男主角在时间的长河中闪转腾挪。由于祖籍福建泉州的关系，他有一口“L、N、H、F”不分的口音，真是超级超级洗脑。
今年的法网青少年外卡赛也很“洗脑”，因为这些小朋友表现出的能力真是超出了预想。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我的孤陋寡闻或者过于悬悬而望——毕竟之前我从来没有系统地跟完一站青少年比赛，也实在是对中国网球的未来抱了太多的期待。
共有24名球员参加了今年的比赛，男女各12名。他们中最小的女孩叫做李阳萍安，出生于2002年12月24日；最小的男孩叫布云朝克特，出生于2002年1月19日。值得一提的，小布后来还一路过关斩将，以黑马的身份成为男单冠军。
在颁奖仪式之前，今年才开始打青少年比赛的小布一会儿被叫去录制官方视频，一会儿被要求抱着球拍拍摄冠军特写。从来没有经过这种阵势，他一边笑一边忍不住偷偷地吐舌头。
可是等到一切结束，他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媒体面前时，看到面前的摄像机和录音笔，他又收起场上的霸气和少年的本性，腼腆地只用三五个字来回答记者们的提问。
小布在决赛里击败的球员叫做穆韬，他在场上的“Come on”让人想起来休伊特。在半决赛以两个6比1横扫对手之后，他的小伙伴在回程的大巴车上开玩笑地用“凶残”来形容他的表现。但即使听到这样的称呼，这个大连少年也还是保持着自己酷酷的态度，和韩国籍教练商量比赛结束后是坐早班飞机还是动车回福州。
在ITF积分榜上，排名第274位的穆韬不是排名最高的，但他是最近两年成绩最突出的中国青少年球员之一。他在2014年全国青少年网球排名赛总决赛上拿到过U14组男单、男双冠军，连续在2015年和2016年的澳网青少年亚太区外卡赛中夺冠。在今年年初的墨尔本公园球场，他在首轮以2比1战胜以色列选手奥列尔，晋级第二轮。
虽然输掉了这场法网青少年外卡赛决赛，但他并没有太多失落。回到球员休息室后，有球迷走上来向他求合影和签名，他都配合得特别好。“以后的比赛还多着呢，”他这样对那些来安慰自己的人说，也对自己说。
几分钟后，从颁奖仪式下来的布云朝克特也走进球员休息室。看到穆韬，小布特别不好意思地上前重新打了招呼：“大哥，对不起！”前者忍不住大笑，然后两个人还互相捣了几拳。
除了他们在比赛中所展现出的良好的战术素养和顽强的比赛态度，这也是我喜欢的场面。他们的这种互动也让我想起了女单决赛之前对优咪卓玛的采访。她在决赛中的对手是同样来自“山花网球队”的尼玛卓玛，她说她们是同屋和特别好的朋友，虽然赛场上大家都会为了冠军而战，但比赛一结束，“战火”也就立刻消散了。
这就是青少年比赛和成年比赛的区别：都是同样追求成功，少年人有少年人的明朗和纯真，成年人有成年人的追求和态度。想想看，“四巨头”中的任何两人，都不会在比赛后一起真正意义上地笑得没心没肺；小威和莎娃这对“冤家”，也不会无视过去的那些连胜或者连败的结果，完全做到心无杂念地走上球场。
这种区别来自于年龄和阅历，是岁月流逝和沉淀的结果。每一个少年最终都会长大，每一场比赛的胜负都关系着积分、奖金、代言和名气……这个世界里能够对他/她产生诱惑的东西越来越多，而当他们看待世界的眼光发生变化之后，所珍惜的东西就会慢慢地发生变化——海宁和克里斯特尔斯没那么好了，伊万诺维奇和扬科维奇也渐行渐远。至于90后的新榜样布沙尔和罗布森，则在一起跳完了《江南Style》之后互相在社交网站上取消了关注。
我不是说长大不好，也不是说复杂不好，只是想以一个大人的身份来告诉这些网球少年：“要珍惜你们的年少时光啊，因为这个时候你所热爱的是最纯粹的网球。等到你们长大了，就会发现它是不只是体育，还是商业，是经营，是一切一切个人和周围人能力的总和。”
“到那个时候啊，少（xiao）年（lian）郎，要成为一个出色的英雄哦！”
作者：葛晓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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