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夺上海大师赛冠军,奥沙利文却越来越不在乎身上的光环和荣誉。昨晚,刚颁完奖,他就把奖杯送给了观众。这位斯诺克奇才如今更在意的,是在球台与生活间,找到一种平衡。

图说:奥沙利文捧杯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你什么时候退役

两年前伦敦斯诺克大师赛决赛,奥沙利文10比1差点把霍金斯剃了光头。赛后对方跟他开玩笑:你什么时候退役?

这两年,奥沙利文几乎是半退休的状态,比赛越打越少,很多时候把自己闷在家里,研究健康食谱。新赛季揭幕后,连着三项赛事,都没见他的身影。中锦赛含金量最高,15万英镑的冠军奖金也是三项排名赛中最高的,但“火箭”没有报名。欧洲大师赛本是他新赛季的首次亮相,但很快又退出了。直到9月中旬的上海大师赛,他才站上球台。

来到上海,奥沙利文第一次公开亮相,是在宝山体育中心的搏击赛观众席上。有人问他比赛就开始了干嘛去那?他解释,在这里一周了总得找点事做。就在决赛前半小时,应该在训练房练球或者检查杆头的时间,奥沙利文还偷闲发了一条推特,内容是拳王戈洛夫金与阿尔瓦雷斯的中量级冠军之争。

“即使是这项赛事,我也并没有想着夺冠,”谈到新赛季的首个决赛,奥沙利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把它当成一次表演。”但演出一旦开始,他仍旧是那个光彩夺目的主角。

霍金斯以6比4领先,结束决赛的上半场。晚上回来,奥沙利文连扳4局,第14局完成单杆114分。第16局,他利用黄球做的“斯诺克”迫使霍金斯连续罚了22分,当母球连续两次落袋后,老实的霍金斯被“欺负”得哭笑不得。

最终局分是11比9,但比赛并没有悬念。“今晚打起来有些困难,拉杆有些吃力,我们都有些‘挣扎’,如果条件都够完美,巴里(霍金斯)能够保持更好的节奏。”赛后奥沙利文为对手找回些面子,但谁都看得出来,这场追逐,罗尼超车后就停停走走,他想在什么时候冲刺都可以办到,却等到了最后,“巴里的失误让我能够入局,慢慢自信心增长起来,而且,我运气不错。”

第20局,奥沙利文长台上手,一杆122分打到只剩粉球。他说得没错,“偶尔拿起球杆,为了乐趣去打一些比赛”,但他更清楚,何时该为决赛的表演画上句号。

我现在想放个假

此前在2009年和2017年两度夺冠,奥沙利文因此成为上海大师赛历史上首位三度封王的选手,并揽走20万英镑奖金。他同时也成为这项赛事首位卫冕冠军。颁奖仪式上,罗尼冲着观众席挤眉弄眼,让最后的高潮添了几分滑稽的色彩。但谁都没有料到,他的谢幕更具戏剧性。仪式一结束,奥沙利文就走向观众席,把冠军和单杆最高分两座奖杯递到两名男孩手里。

当空着手来参加赛后发布会、被问到奖杯去哪了时,奥沙利文解释:“我拿过非常多的奖杯,意义不是很重要。对那两个孩子来说,这座奖杯意义重大。他们可以放在卧室里,提醒自己记得,看过一场斯诺克比赛。”

有记者接着问:“以后拿到世锦赛冠军,奖杯还会送人么?”罗尼回答:“会,当然会送!”

“我参与斯诺克运动太久,我也上了年纪,所以不会对这一切过分认真。我懂得大家为什么对夺冠充满动力,要在斯诺克运动中留下自己的足迹,但我已经到了看清一切的年纪。”解释完这一切,奥沙利文仍然表达了对上海大师赛的喜爱,“这(上海大师赛)是一项名声显著的赛事,并且如此的(邀请)赛事屈指可数。就像‘冠中冠’,是一项伟大的赛事……这些赛事之所以拥有很高的地位,正是因为参加的每位球员都足够优秀。”

那么,在他这个年纪和资历,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生活。”罗尼似乎有些憎恨过去的赛季,他说即使一个接一个地拿冠军,比赛过程自己并不真正享受,他宁可牺牲一些排名之类的事情,去享受更好的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这位性情中人开始戒烟戒酒,喝起花草茶,并请营养学家来教自己做菜。这种时候,他一个人在厨房面对锅碗瓢盆,忙得不亦乐乎,根本不用去为比赛担心,不用去花心思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去年,英国记者去他家里采访,发现饭桌上的午餐,只有一份卷心菜、一份豆腐香肠,一点三文鱼色拉、鹰嘴豆和一块土豆。

近两周的斯诺克时间要说再见了,频繁地离家已经令奥沙利文越来越难忍受,但至少上海仍旧是他感到舒服的地方,“我很喜欢这里,圣诞节时我也会过来,和朋友聚聚。”下了球台,奥沙利文收起眼里狡黠的光彩,这个两鬓已有些发白、稍有些肚腩的中年男人,突然平和了许多,“老实说,我现在已想着放假了。”

作者: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