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号,快船客场挑战勇士,比赛并没有任何悬念,上半场快船就赢了28分。在快船板凳上的乔金-诺阿用力地给队友们拍着巴掌。道格-里弗斯跟他说,“下一场,你就可以准备上了。”

谁都想不到,那场打完之后,联赛就停摆了。诺阿的这份10天短合同,已经持续了95天,创造新的历史纪录。等到赛季复赛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他激动地骂了一连串的脏话,“终于XX可以上场打球了!让他们看看我们到底XX有多强吧!”

照里弗斯的话说,长期休赛对诺阿反而是有好处的:整个休赛期他都保持着一天两练的强度,通常半天在训练馆里,半天在海滩上。有时候游泳,有时候冲浪。阳光照在诺阿棱角分明的腹肌上,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35岁的球员。

“我是来兑现承诺的,挫折反而让我更珍惜机会了。”

……

“我感觉我还行。”

诺阿原本在9月下旬安排单独试训快船,结果就在试训前几天,诺阿在独自训练之后搬运不锈钢冰桶,结果金属棒重重砸在了他的跟腱上。

这次重击没有造成跟腱撕裂,不然的话他的生涯已经提前终结了。不过这次重创依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他休息了差不多6个月才达到NBA的水准。期间独行侠和掘金都曾经来表达过好感,但诺阿觉得,答应快船的试训,总得先完成。

在康复期间,诺阿和两个人保持着联系,一个是他在公牛的主教练锡伯杜,另一个是曾经在佛罗里达大学教过他的,现役雷霆主教练比利-多诺万,两个人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快船,去联系试训。

诺阿对比赛的渴望让这些人都有点惊讶。他在前一年给灰熊打替补,场均7.1分5.7篮板,但只拿了173万的底薪。按照他的年龄和状态,未来挣不到多少钱。而诺阿整个生涯,算上大学这15年,一直都是一个绝对的赢家——他的总收入超过1.25亿美元,拿了两个NCAA冠军,两次进入全明星,还有过一阵一防最佳防守球员的赛季。

但是在休赛期,他也没停下过训练。手术之后第二天,他已经开始做锻炼了。篮球是绝对不能从生命中离开的,诺阿说,“人都得对自己在意的事情有点疯狂,你必须得对自己的本职工作有奉献精神,不然你胜任不了这种强度。”

他给自己定了两个目标:复赛之后回到球场,以及,给快船带来赢球文化,冲击总冠军。

2月份的时候,诺阿被经纪人告知有试训机会,彼时的他每天早上10点都在训练馆中挥汗如雨。

几天之后,快船在对76人的比赛间隙全队来到了诺阿训练的球馆,冲着诺阿一起大喊:“快来吧!”

诺阿其实只想得到一个球队第15人的位置,能随时有机会登场亮相。即便他不上场比赛,也能靠着自己的领导才能和经验在更衣室里帮助球员。试训很顺利,但快一个月都没等到消息。

然而正当他打算换一个目标时,快船打来了电话,只问了一个问题,“你能来洛杉矶吗?”

6个小时的飞机之后,诺阿抵达洛杉矶,等待他的,是一份10天短合同。

“我觉得真好,”他说,“这是一个机会。”

第二天,诺阿和里弗斯共进早餐,那是他10岁时在麦迪逊广场花园遇到的第一个NBA球员,后来他进入NBA,里弗斯是他在东部经常碰到的那支劲旅的教练。

诺阿成了快船的一员,他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位置。过了一会儿,他就来到了23岁的中锋伊维察-祖巴茨身边,后者停下了投篮,和新队友进行交谈。

祖巴茨很清楚诺阿的实力,他在NBA打了10年的首发中锋,拿到过最佳防守球员,而且被公认为是篮球智商最高的那一档,在攻防两端都能扮演球队大脑。

“我们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他谈到了我的赛季表现,告诉我如何做得更好,如何去面对季后赛,他的经验很丰富,”祖巴茨说,“我已经四年级了,但只打过一轮季后赛。该怎么做要怎么调整,他都有数,正好就要到季后赛了。”

事实上,快船有祖巴茨和哈雷尔,诺阿很显然不会得到多少出场机会。但祖巴茨和哈雷尔所缺乏的特点,恰恰是诺阿巅峰时候所擅长的,等于说快船给他俩配了个专门的私教。

“祖巴茨每天都在问他问题,”里弗斯说,“我感觉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诺阿还记得,他在2010-11赛季效力公牛,那年他25岁,公牛常规赛取得61胜的战绩,只是在东部决赛输给了热火。在NCAA和NBA,他不断经历着一切:冠军,统治,期待,受伤,成功和逆境。

诺阿并不总是一帆风顺,2016年7月,因为罗斯被交易到尼克斯,诺阿决定和他的家乡球队尼克斯签下4年7200万合同。然而这次签约却被评为尼克斯“队史最差签约”。他在前两年连续伤了左膝和左肩,加在一起就打了53场。等到他回到队里,原本打三角进攻的禅师已经离队,尼克斯的年轻人们也没想过要让他来指导,霍纳塞克根本不想留着他,两个人直接在场边大吵一架。最后尼克斯管理层过来打圆场,希望诺阿少拿点钱买断算了。

诺阿希望上场打球,不惜去发展联盟找状态,可尼克斯依然觉得诺阿就是舍不得钱,诺阿索性一分钱都不让,双方撕破了脸,诺阿的风评也一下子跌到谷底。

可是诺阿被描述成贪得无厌,本身就选错了人。诺阿是典型的富家公子——父亲是1983年法网冠军,世界排名第三,母亲是1978年环球小姐亚军。再往前数,祖父是喀麦隆的职业足球运动员。所以诺阿才会在2006年明明有状元前景的情况下选择返校,和队友再赢一冠。在公牛期间,也是轻伤不下火线,把诺阿强行说成骗合同的,无非是尼克斯一贯以来的风格,割肉自保,找媒体渲染情节。

“我想打球,”他一遍遍跟自己说,“首先是要打到打球的水平。”

一年前,锡伯杜在森林狼执教,曾经邀请过他,那时候森林狼有巴特勒,有罗斯,有吉布森,还有罗尔-邓,但诺阿犹豫了很久,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打不了NBA的强度,所以算了——尽管森林狼签他也不是非要他上场的。

“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这次是在快船,他直到2月份才主动打的电话,是自己觉得可以打球了。“我虽然只是个第15人,不一定总能打球,但是如果球队需要我,我却没准备好,是非常对不住人家的,”他说,“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就得对自己有要求。”

2年之前,尼克斯用延期支付条款裁掉了他,一次性给了1853万,未来三年还会每年支付给他643万,他躺在空旷的豪宅里,突然觉得毫无乐趣。

“我的一切都是篮球给的,”他想了想,对自己说,“快乐也是。”

35岁的诺阿还没开始打他的2019-20赛季,夺冠之前,他的目标是先上场。

“我没觉得自己老了。他们都说我疯了,但我愿意为热爱的事情再疯一次。”

作者: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