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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10世纪,充满神秘色彩的马扎尔人突然横空出世,给久未遭受游牧入侵的欧洲人带去极大震撼。特别是堪称经典的布伦塔战役,让整个意大利都因恐惧而惴惴不安。尽管他们的霸权仅持续一个世纪,但由此所造成的影响却持久萦绕在整个欧洲上空......

突然降临的入侵者

突然降临的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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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实力较弱 早期的马扎尔人经常需要频繁迁徙

早在公元3世纪前后,最初的马扎尔人还生活在乌拉尔山东麓,仅仅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游牧群体。根据现代学者考证,他们实际上属于最早外迁的突厥系部落联盟,与稍后进攻罗马帝国的匈人有密切联系。只有受限于所处地域较为偏远,所以在文明开化的程度和速度上都滞后不少。

不久,由于高加索匈人集团的大举西进,马扎尔人的7个部落开始向南迁徙。当时的他们依旧不为外界所获悉,却成功在乌拉尔山西麓到伏尔加河之间站稳脚跟。除短暂控制当地的阿瓦尔势力外,基本能与周遭的保加尔突厥或阿兰人保持和平。顺便学习起复杂的耕作、园艺和养牛技巧,为王后的进一步壮大做必要积累。但终究只能向区域内的最强者臣服,沦为可萨汗国麾下的某个次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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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扎尔人的一路西迁线路图

到了公元9世纪后期,原本强势的可萨汗国爆发严重内乱,迫使马扎尔人继续向西寻求生存空间。在获得3个可萨流亡部落的支持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越过第聂伯河驻屯。尽管总是能奴役那些实力孱弱的斯拉夫村舍,却抵不过同属于突厥语大家族的佩切涅格人。后者不仅乐于将他们从临时驻地驱逐,还迅速引起拜占庭帝国注意,成为君士坦丁堡当局的重点扶持对象。期间,马扎尔人曾尝试将目标转为保加利亚,却毫无意外的在南布赫之战中遭至惨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看似孱弱的马扎尔联盟很快在更靠西方的区域寻找到存在感。大约从公元862年起,小股马扎尔骑兵开始不定期袭扰喀尔巴阡山脉的西麓。早在百多年前,那里还是查理曼帝国的东部边陲,也是法兰克人攻灭阿瓦尔汗国后建立的斯拉夫藩属区。所以防御力量相当孱弱且分散,根本无力应付游牧入侵者的渗透式袭击。马扎尔人也正是通过深入调查,逐步摸清楚地理要素等基本状况。最终在公元895年后向西部转移,将早已被打击到怀疑人生的斯拉夫聚居区都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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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进行宗教活动的早期马扎尔部落祭祀

权谋家的祸水南引

权谋家的祸水南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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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中欧之前 马扎尔人基本都胜于乌拉尔山脉的两侧

公元9世纪末,西迁的马扎尔人与东法兰克王国迎头相遇。后者作为查理曼的直系继承者,始终希望将富庶的北意大利平原占据下来。奈何在三分天下的格局中,当地属于独立的中法兰克王国,还兼具着拱卫罗马教廷的神圣使命。虽在表面上看似实力最弱,实则能最大程度的牵扯到各方利益。稍有不慎就容易被另一头的西法兰克夺取,或是索性成长为能凌驾于自己的新强权中心。

然而,意大利半数以上区域,向来是伦巴第系贵族的天下。即便原先的王国体系遭查理曼取缔,也要努力靠拥立有本土背景的首领充当利用代言人。对外则保持两头不站队原则,极力阻止东西两法兰克王室的再征服野心。因此,在东法兰克国王阿努尔夫的军队南下后,又拥立出生在意大利的贝伦加为国王。但此举也引来更多野心家的蠢蠢欲动,继而爆发一系列旨在夺取大位的继承人战争。贝伦加虽能在夺取国王身份的角逐中占优,却始终离不开拥有皇帝头衔的阿努尔夫帮助。直到自己羽翼渐丰,逐步萌生出取而代之的危险想法,才彻底同曾经宣誓效忠的恩公决裂。加之后者因身患重病而难以长途跋涉,便计划引诱那些抵达边陲不久的马扎尔部落。这样既能打击自己的政治对手,又可以在实际上对蛮族入侵者造成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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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林时代的意大利王国 根本无力应付突发事件

公元898年,阿努尔夫的全权特使赶往喀尔巴阡盆地,正式以异教徒仪式同大汗阿帕德结盟。后者基于过往的惨痛经历,也急需为日后转进发展寻觅新的栖身之所。于是非常爽快的答应暂且将目光从潘诺尼亚地区移出,对更为富饶的波河流域实施全面攻击。而且在行动的全过程中,不需要东法兰克王国提供任何物资、费用,只要能独享战利品就非常满足。随即在秋末冬初的10月派出先遣队,向毫无防备的意大利发起第一轮袭击。

值得一提的是,马扎儿人与此前抵达中欧的匈人或阿瓦尔人有着显著不同。因为后两者在大步西进之前,都在文明边缘区域有过长期蛰伏。要么同夹在罗马、波斯两大帝国的辐射圈内,要么位于国际贸易的十字路口,所以对攻城略地、经营产业和维系复杂社会有相当认知。倒是年代较晚的马扎儿势力,长期居于生产力欠佳的苦寒之地,甚至会被其他半开化蛮族当成落后份子。即便在迁徙途中尝试学习,也受限于时间短、流动性太大和对象水平不高等客观因素,无法获取较为明显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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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制作营帐的马扎尔人

但在军事作战领域,马扎尔人的蛮族原生态作风却对自己大有益处。由于缺乏固有认知和城市攻坚能力的情况下,他们更注重进行严格的提前侦查。除必不可少的财物掠夺外,还要细心琢磨沿途地貌。时常故意分几路人探索不同线路,将包括林地、山川与河流等要素都铭记于心。此外,这些精锐尖兵会观察、分析和收录本地人文风俗,对可能遭遇的抵抗强度做相应预估。后来成为决胜战场的布伦塔河畔平原,就是在这轮劫掠行动中被发掘出来。

相比之下,意大利人就对即将来临的危险缺乏必要认识。毕竟,在当年的阿瓦尔汗国覆灭后,整个西欧都有很长时间不再遭受东方游牧部族侵袭。所以外患主要来自两端海面,由北欧维京人和北非穆斯林充当主角。余下冲突则多为内斗,且高度集中于查理曼后裔的各加洛林支系。这就怪不得贝伦加一世对来犯者毫无概念,不仅不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甚至连马扎尔名号都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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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全副武装的马扎尔贵族武士

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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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奔腾的马扎尔贵族形象

公元899年夏季,大汗阿帕德的5000骑兵越过潘诺尼亚地区,沿古罗马人建立的阿奎莱亚大道冲入亚平宁半岛。在过去的一整年内,他们都在为此次行动厉兵秣马,准备好足够多次会战消耗的箭矢数量。同时,还有偏师按计划迂回到北面协助。他们由多瑙河流域经过阿尔卑斯山外围,协同主力对目标区域形成夹攻之势。

根据前一年的探查结果,马扎尔人总能利用最快捷径实施高速机动。同时放弃对阿奎莱亚、维罗纳、米兰和帕维亚等人口稠密大城的围攻,仅仅满足于对周遭乡村实施掠夺。但也有摧毁费尔特雷这样的小镇,并屡屡打劫更易陷落的修道院,充分展现出对本地概况的深刻了解。甚至还有前出的侦查分队,直扑西面的圣伯纳德山口,防备有可能的增援自萨克森或巴伐利亚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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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王国的军队 基本继承自法兰克帝国

面对如此危局,贝伦加只得匆忙向各地领主征集封建武装,等大部分人在9月集合后才匆匆向东部前线赶去。除少数加洛林风格的法兰克军事贵族外,大部分成员其实建立前朝伦巴第人,也不乏一些本土城镇的自由民兵。加之封建主往往会带上仆人班底出征,所以很快就让全军规模达到15000人。但作为非常典型的中世纪封建军队,能被成为中流砥柱的终究是少数贵胄骑兵。他们中的一些人还乐于自行其是,刚刚同敌方斥候遭遇便发起冲锋,险些将来不及跑路的马扎尔后卫队缠住。奈何还是要等余下人抵达,从而错失了这次局部歼敌良机。

与此同时,马扎尔人已按计划实施迷惑策略,以各类方法向意大利军队示弱。他们一方面保持轻装简行,用大批几乎不穿戴任何盔甲的轻骑兵与对手保持接触。另一方面则将先前分散在外的分队迅速收拢,回撤到早已选中的战场区域待命。期间还一度遭少量伦巴第骑兵逼停,险些因不善高强度近战而蒙受损失。好在全军的机动能力完全在对手之上,从而赶在后卫力量被团灭前成功度过布伦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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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扎尔轻骑兵一直在不断骚扰和引诱法兰克人

接着,马扎尔人又主动派使节求见贝伦加,希望以放弃全部战利品为条件换取安全离开保障。但志得意满的后者早已武断确信,自己不过是在面对一群实力欠佳的虚弱马贼。故而非常干脆的予以回绝,要对方回去好好准备应战。继而下令在地势险要的河畔扎营休整,期望为最后一击储备充沛体力。但因为属下普遍对长时间的追击产生厌烦情绪,只能纵容他们在夜里通宵达旦的饮酒狂欢,从而为稍后的不幸惨败创造出几乎所有必要条件。

9月24日夜间,隐忍许久的马扎尔骑兵终于露出峥嵘。他们的人数早已超过最初的5000规模,所以能从容分为相对独立的左中右三组,悄悄向意大利人的坚固营地靠近。虽然贝伦加的许多部下不顾军令限制,将堪比自杀的宿醉搬到外围展开,却始终没察觉到有敌情在向自己慢慢靠近。等到有严密箭矢突然从四面八法射来,才慌不择路的开始朝内部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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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非常典型的马扎尔轻骑兵形象

但更多蛮族武士已同步发起进攻,轻松拆除掉路障与其他临时工事,对睡眼惺忪的敌人大肆屠戮。堂堂意大利国王只能同身边的士兵对调衣服,才侥幸从惨绝人寰的包围圈中逃出生天。他的15000大军却基本折损殆尽,甚至连直接投降的胆小鬼都会就地正法。另有不少人是好不容易从外侧林地脱身,却立刻意识到主营地也已全部陷落。加之来不及穿戴铠甲、寻找盾牌,就不可避免的被游牧健儿们给轻松击杀。

由于这场布伦塔战役的惨败,整个北意大利瞬间失去了大规模反抗能力。马扎儿人重新上马劫掠,对更大范围内的经济和民生造成巨大破坏。他们甚至在来年兵临亚得里亚海滨,险些靠大量皮革制的充气筏占据威尼斯,进而让整个半岛都处于随时要遭殃的恐惧之中。更为讽刺的是,计划这次战争的东法兰克王国,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两败俱伤。不到10年时间,他们本身也将为如此急功近利的短视行为付出沉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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