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宠我,只是因为我和他心目中的白月光长得相似罢了。”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因为我就是那位故人,只是我和他之间的血海深仇,我必是要报的。”
我叫宋汀妤,不知不觉今年已经是我进宫的第二年。
我进宫来,是为了找那个灭了我满门的仇敌,他假装是穷困的读书人,骗了我的真心和爱,却一朝杀我全家。
那年的荷花池边,你可曾待我有过真心?总有一些东西,要用消失来证明他的珍贵。
01
荷花仙子是九重天上一个小小的散仙,奉花神娘娘之命掌管着天下的荷花,一日她无聊中去人间闲逛,循着一阵荷花香飘到了一处地方,听见一个女子嘴角殷红血迹,眼角含泪,喃喃着说着些胡话,她好奇地凑到她女子前,就听见这句话。
我瞧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心生怜悯,就把她带回我的住所休养。
然后我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
02
我叫宋汀妤,不知不觉今年已经是我进宫的第二年。
我从小脑子就不太好使,记不得事。据我身边的侍女说,我原先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小女儿,长到十五六岁时,遇上了殿前选秀,就留了牌子,封了个小小的才人,之后便湮没在后宫中的三千美人中。对于我的丈夫,那位九重天之上的少年帝皇,都知之甚少。
我从进宫那一刻就知道,那位皇帝陛下,有一个年少结缘却早逝的红粉姑娘,而我正巧撞了大运,和那位红粉姑娘长得相像。
若说我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可能是大选那日,一向庄重典雅的太后娘娘在看见我的那一刻竟殿前失仪,打碎了茶盏,一旁的嘉妃娘娘似乎是要揉碎手中的手绢,也止不住高台上男人的一瞬恍神,再接着,我便被留牌赐了才人。
从此,就被锁在了这重重深宫之中。
只是说来也奇怪,皇上虽然留用了我,却从不曾来看过我,更未翻过我的绿头牌。
宫中有传言说,皇上有隐疾。
他从不召人侍寝。
我这两年来,就只在年关时的宫宴上远远看过他几眼。我的位分低微,离他的高鸾宝座甚远,只能远远听见他平和疏离的语调,瞧见一个模糊高瘦的人影。
那是我的夫君,可我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
该怎么让皇上注意到我呢?
我翻天倒地回想了曾经看过的宫斗戏文,也一时想不到什么计谋,就这样一直搁浅着搁着,拖了两年。
这天御花园里的牡丹都开了,我带着青兰去赏游,听闻原先这里并不是这样的景象,是因为嘉妃娘娘最爱牡丹,皇上极为宠她,便运来了天下各式各样的牡丹,百般芳华聚于一地,只为博美人一笑。
但这位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嘉妃娘娘却和我并不想像,想必和皇上那位白月光也不一样。
后来总是很照顾我的静妃娘娘才告诉我,嘉妃娘娘本来出生乡野,只因在皇上还是个皇子时,救过皇上一命,所以皇上待她总是多了几分宽容和宠爱。
好巧不巧,我走到御花园时就看见了聚集于此的妃嫔们,我正觉得奇怪,青兰低声伏在我耳边说。
“听说皇上今天会和嘉妃一起来赏花,所以众位娘娘都来了。”
我无心去凑这种热闹,眼尖看见远方转角处的荷花开得正好。
心下念头一转,转身唤青兰去给我取扇子来,就轻手轻脚解了布袜,赤足涉水在僻静的池塘里,去采池塘里高高耸起的莲蓬。
不知采了多久,突然有颗石子“噗通”一声被扔进水里,吓了我一大跳。
我忙回过头去看,一个身着深蓝便装的男子站在高岸的亭子里,见我受了惊的模样,他却弯起唇,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我看他站在高岸,恍惚间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此情此景一样。
但我很快回过神来,掩下眼下的万种思绪。
这皇宫中,除了侍卫大臣,就是皇亲国戚了,我看他通身气度不凡,就算心下气恼,也不愿再与之纠缠,拎着我沾了水的裙摆和满怀的莲蓬就要上岸。
那男子见我要走,忙拦住我的去路,眼中带笑直直望着我:“姑娘,这池塘长这么些莲蓬也不容易,你一下子摘了这么多,不太好吧。”
你怎么管这么多?合着这池塘是你家开的?
我心中嘀咕,抬头却看见他愕然的表情,我一愣,刚刚竟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我试探地看他,只是他除了愕然,没有别的情绪了。
我心下冷笑,面上却装成尴尬的模样低下头,听见他低低地笑出声,“衣裳湿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我想着我从小上房揭瓦,身体倍儿棒,但也没有必要和他多说,就挤出一个笑,抱着我好不容易摘来的一捧莲蓬溜之大吉了。
回到我的菡萏居,我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吃着刚刚摘来的莲蓬,吃着吃着又觉得乏味,这一丝丝甘甜里仿佛透着深沉的苦涩。
我放下了莲蓬,转头看见有迁回的鸦雀不断掠过我头顶四方的长空,有一只嘴里本来衔着一片翠叶。
可青兰突然大惊一声唤我,也惊动着它嘶鸣出了声,那翠枝便从它口中脱落,盘旋着漂泊着,坠落在我身边的泥土里。
我怔了怔神,才回过头来瞧青兰,“怎么了,这样慌张?”
心里却好像有了一丝的预感。
果然青兰带着喜色,激动地扑到我眼前,“娘娘,恭贺您!您终于熬出头了!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
我平日里是一个咸鱼一般的人,说没有喜悦是假的,但更多的,应该是一些恐慌吧。
李隆旭,这么多年,你终于想起来这么些年忘了个人?
03
我被那黄锦被裹成一团塞到皇上的床上,我面上惊怒不现,只是那锦被下紧紧扣住的双手里,早已被我扣得千疮百孔。
我为了这一天,谋划了那么久,我看着李隆旭走了进来,含着笑端详着我,我嘴角扯着羞涩的笑,心里却恨不得呕出血来。
是的,我早知道那天岸边的男子便是皇上,他当年九龙夺嫡,宫中哪里还剩下什么适龄的王爷?早被他杀光了吧!
我压住心下百转千回,垂首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响动,就抬眼瞧他,他站在床前,莹莹烛火笼着他温润似玉的脸庞。
这么多年了,我再一次正眼瞧他,想不到他看上去还像是当年那个俊俏的郎君。
他嘴角含笑地问我:“你为什么那天去采莲蓬?若想吃,直接叫御膳房给你呈上不好吗?”
我听见这话,突然很想看看他,就认真抬眼看他的反应。
“我……臣妾自小最喜欢荷花,家中满园荷花池,所以也爱采莲蓬玩,刚刚看见那荷花长得极好,便忍不住亲自上手了。”
李隆旭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然后回过神来笑着说,“那你与朕正相反,朕最讨厌的便是荷花。”
“皇上……最讨厌的是荷花?”
这么多年,我是听闻他失去了当年所有的记忆,怎么?却还记得自己讨厌荷花,他可真会假装,当年装了那么久,我都为他感到辛苦。
我忍不住开口,“皇上,臣妾曾听过一个有关荷花的故事,皇上想听听看吗?”
他觉得新奇,便点头应允了。
然后我说了一个故事。
一个女山匪和读书公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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