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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看这个花圈漂亮吗?"张大力问着躺在病床上的老父亲。
"嗯，很好看，只是太贵重了。"张父虚弱地说。
"没关系的爸，这是我们对您最后的祭奠。"
张大力内心充满了愧疚。作为家中独子，他一直在外打拼事业，很少回家看望年迈的父亲。直到父亲突然病危住院，他才意识到错过了太多与父亲相处的时光。看着父亲日渐衰弱的模样,张大力下定决心要为父亲举办一场隆重体面的丧葬,这是他唯一能为父亲做的了。
虽然张父的眼睛因病痛而无神,但当看到儿子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束巨大的花圈时,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张大力在父亲床前跪下,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他用力点了点头,似乎在跟父亲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护士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暗自拭了拭眼角。
"哥,听说咱爸的丧事你要搞得挺大的?"张大力的小叔张小勇问。
"是啊,咱爸一辈子那么不容易,我总得给他最后一个体面。"张大力说,"你放心,钱的事儿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行吧,就当是咱给老头陪葬了。"张小勇拍了拍张大力的肩膀。
尽管张大力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但他的内心永远牵挂着农村的根。他记得小时候,父亲风里来雨里去地在地里辛勤劳作,靠种地养活一家人。他也记得父亲常常穿着补了几百次的旧棉袄,从来不舍得为自己买件新衣裳。如今有能力了,张大力决心要让父亲安详地离世,过足最后的瘾。
不远处,张大力的姐姐张大妹和嫂子在窃窃私语。她们可没指望张大力会如此大手笔,直摇头感叹起来。自打嫁出去后,她们就很少回家看望父亲了,如今却要分一杯羹,心里暗自有些不安。
张父的丧葬被定在了十天后。为了准备丧事,张大力雇佣了整个村里大半的劳力。有的人在操场上搭建遮阳棚,有的在锯树干制作灵柩,还有的在铺设道路。整个村子被张大力的阵仗搞得热闹非凡,就连几十里外的村民都听说了这件事。
张大力亲自监工,个子高大的他一身黑衣,怀里揣着计算器,时不时就抬手擦去额头的汗珠。他的目光坚定而执著,谁也无法阻止他这股孝心伟力。
尽管如此,一些老人还是在背地里私下嘀咕:"都是钱啊,就是不知道这钱花得值不值。"但更多人还是被张大力的孝心所感动,纷纷就献上一份力所能及的贺礼。
"哥,这次丧事你可得狠狠宰我们一笔啊!"张小勇半开玩笑地说。
"胡说什么呢!爸爸的丧事就应该尽儿子的一份心意,你们只管拿着红包就行了。"张大力摆摆手。
"那可不行,我们得给爸爸些陪嫁啊。"张大妹插嘴道,"我家里有几亩地,就算作陪嫁吧。"
"别,别,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不是有钱么。"张大力连连摆手。
张大力暗自寻思,自己这是要把父亲的丧事办成个天大的盛事了。他原本只是想给父亲一个体面的离世仪式,却没想到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连远近村民都在谈论这件事。有人说他是穷小子发了横财,有人说他是孝子,也有人说他是疯子,铺张浪费。
张大力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并不在意。他只知道父亲一生清贫,如今有能力了,他就要让父亲走得风光体面,过足最后的瘾。可是看着亲戚们一个个自觉卖地送钱,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是有钱,但也不是大款,这一笔丧葬费用着实给他压力不小。
不过,张大力并没有流露出这份窘迫。他决心把这件事办好,哪怕是把自己给败光了,也在所不惜。毕竟,父亲的一生就是为了养大他们这些子女,现在轮到他们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了。
张大力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环视着村子里热火朝天的丧葬准备工作,不禁感到一阵自豪。墓地已经被平整,灵柩也已经制作完毕。他弯下腰,用手掌抚摸着那口崭新的棺材,眼神坚毅而满怀深情。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匆匆走来,对张大力说:"大力哥,咱们村的和尚都被你给叫光了,还是请城里的和尚来主持吧。"
"行啊,尽管去请吧,钱不是问题!"张大力径直答道,同时掏出一叠钞票递给那人。
村口,一群老人正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抽着旱烟,看着张大力的作为,纷纷摇头叹气。他们虽然对张大力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佩服这股孝心。
终于,张父的丧葬仪式在全村人的注视下拉开了序幕。一溜排开的僧人手持佛珠,个个肃穆庄严。张大力捧着遗像,双眼涩涩的,在佛号声中缓缓向前走去。
"大力啊,你可得检点检点,别把咱家给败光了啊。"一旁,张大妹不无担心地说。
"姐,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爸爸的丧事就应该办得体体面面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张大力坚定地答道。
就在这时,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抬来一口崭新的棺木,上面精雕细琢,镶嵌着金银珠宝。村里人一见,不禁发出一阵阵惊呼。
"你们看,这可得值不少银子吧!"
"就是啊,咱们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阔气的丧事呢!"
张大力见状,悄悄对张小勇说:"小勇,你看着点,别让这帮老太婆乱说话。"张小勇会意地点点头,开始暗中拦阻那些多嘴的人。
看着这锦衣玉食的丧葬阵仗,张大力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能够给父亲一个体面的离世而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他也在暗自压力重重。毕竟这一场盛大的丧葬可耗费不菲,他几乎是把全部的积蓄都给掏空了。
不过,看着棺木上那精雕细琢的图案,张大力心中的愧疚和遗憾却也渐渐消散了。是啊,父亲就应该这样风光体面地离世,哪怕倾家荡产又如何呢?他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场丧事办好。
丧葬仪式行至墓地,一群工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他们有说有笑,手里捧着酒菜,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在参加丧礼。张大力看到这一幕,顿时勃然大怒,上前就是一顿臭骂。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把东西准备好!"张大力狠狠地扫了他们一眼,咬牙切齿道。
那群工人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开始布置起场地来。有人拖着长凳,有人撑起遮阳蓬,有人开始摆放菜肴,一时间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张大力的一个远房表亲突然闯入进来,直接拦在张大力的面前。
"哎,大力啊,你这次丧事可真是大手笔啊!"那人油腔滑调地说,"不过可别把咱家给败光了啊,要不然可就太不值了。"
张大力被问得一愣,随即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闭嘴!这是我爸爸的丧事,我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谁也别多嘴!"说罢,他狠狠地朝地上一跺脚,扬长而去。
丧葬仪式进行到一半,张大妹突然拉住张大力,焦急地说:"大力啊,你可得注意点了,这钱可不是小数目,万一不够可怎么办?"
张大力皱了皱眉头,正想回答,就见张小勇走了过来,一脸不善地说:"哥,我看你是疯了,把家里的钱都给挥霍一空了。你可得三思啊!"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张大力怒喝一声,"爸爸的丧事就应该这样操办,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张大力的内心突然涌上一阵巨大的悔意。他看着眼前这锦衣玉食的丧葬场景,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扫视着场地,看着那些锃亮的金银器皿、名贵的花圈鲜花,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起来。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给父亲尽孝,还是为了攀比炫富?张大力再也分不清了。
就在张大力内心挣扎的时候,一位身穿僧袍的老人缓缓走了过来,看着他有些为难的神情,微微一笑,说:"大力啊,你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好孩子。不过,你这场丧葬未免也太过了些。"
张大力被这老人一说,不禁有些汗颜。他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老人见状,拍了拍张大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孝心是好的,但也不能违背你父亲的本意啊。你看看,你父亲那么朴实的人,他就是希望能安安分分地离世而已,哪里需要这许多有的没的?"
就在这时,张大力突然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捂住脸庞,嚎啕大哭起来。村里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一时间哗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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