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曾经我弃如敝履的男人,在我成为植物人后回来了。
他一跃成为商界新贵,曾经的身份地位彻底颠倒。
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让我爸给他下跪磕头。
他疯狂地想要报复我。
却不知,我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1
宴会上,苏珩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走来。
他眉眼冷峻,身姿挺拔,周身都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曾经被我弃如敝履的男人,如今一跃成为商界新贵,让所有人都望其项背。
他走到人群中央,高调向众人宣布自己的婚讯。
直到这时,我才看到苏珩手中牵着的女孩。
明艳动人,落落大方,是让人看一眼就会喜欢上的人。
我的灵魂虚虚浮浮漂在上空,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心口竟隐隐抽痛了起来。
明明已经是植物人了啊,还会有痛觉吗?
周遭到处都是对苏珩的祝贺。
我恍惚间想起多年前,苏珩也是这样将我搂在怀中,承诺会娶我为妻。
只是那时我们没有别人的祝福。
有的只是两颗青春炙热的心。
直到一阵哀嚎响起,我看到被人推倒在地的爸爸,才猛然回神。
“瞎了你的狗眼,着急投胎啊你!”
那人朝我爸啐了口唾沫,大骂。
周遭很快响起阵阵嬉笑,我爸却紧紧抓着手里的策划书连滚带爬来到了苏珩跟前。
张口就说出了那段烂熟于心的台词:
“这是我做的一个商业计划,初期回报率就在六成以上,苏总您要是有意的话,我可以……”
我爸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却瞬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是苏珩啊!苏珩!
我爸听不见。
这些年他为了给我赚医药费,没日没夜地工作。
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天天盯着电脑。
甚至为了省那一点电费,晚上都不开灯。
时间长了,我爸的眼睛就花了。
他没认出苏珩,为了得到投资,拼命挤着讨好的笑,谄媚至极。
可我知道,苏珩认出我爸了。
他嘴角噙着笑,却笑不达眼底。
在我爸说到口干舌燥时,苏珩晃悠着手中的红酒:
“倒是有些意思,这样,你喝一杯酒,我就给你投一万,投多少全看你自己,怎么样?”
投资少说要几十万打底,我爸却不带一丝迟疑,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
曾经也被尊称一声“白总”的人,如今却像小丑一样做着喧哗取众的事。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筹够我的治疗费。
一场车祸,我成了植物人。
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医院无数次劝我爸放弃治疗。
刚出狱的他身无分文,硬是低声下气四处求人,想要留住我。
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
我爸没能借到钱,无奈之下选择了卖肾。
他用卖肾的钱换来了我的苟延残喘,自己却落了一到阴雨天肾脏就会抽痛的毛病。
【不要喝了!苏珩他是在骗你啊!】
我声嘶力竭地大喊,无数次冲上前试图夺过我爸手上的酒杯。
却只能一次次穿过他的身体,无能为力。
我爸喝到呕吐,捂着肚子满脸痛苦。
“苏总我……”
他的话被医院突然发来的缴费短信打断。
——如果今天再不缴费,我就要被移出医院了。
我爸脸色陡然凝重,再次咬牙举起了酒杯。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如果不是为了我,我爸也不用到处求人,受尽羞辱!
终于,我爸拼着最后一口气喝完了酒。
豆大的汗珠从他布满沟壑的脸上掉落,他颤着声:
“苏总,您现在可以投资了吗?”
“嗤,你以为你是谁?”
苏珩看够了热闹,一脚将我爸踹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语气冷淡至极:“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因为苏珩的走近,我爸终于认出了人。
“苏珩?是你,太好了!你还记得我吗?白振邦,小姿的爸爸啊!”
我爸灰白的脸上满是激动。
他不知我和苏珩分手的具体原因,更不知苏珩早已恨我入骨。
印象里,苏珩还是那个可以为了我付出一切的傻小子。
我爸满怀希冀,希望能得到苏珩的回应。
可等来的,却是苏珩的无视。
三年多的时间,什么面子,尊严,我爸早就丢在了地上。
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会紧紧抓住。
“苏总,算我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帮忙吧……”
我爸拽着苏珩的裤管,急切又卑微,不停地求着对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一道惊疑声乍响。
那人指着我我爸:“白振邦!五年前破产被抓的那个,他不该在牢里待着吗?!”
2
我爸僵住。
无数道视线在他的身上扫视。
一些人堂而皇之地议论了起来。
“我记得他,一个暴发户,赚了几个钱就飘了。
好像是走私毒品吧?还是诈骗来着,说是坐牢去了,这么快就出来了?”
人群里有人嗤笑。
“什么走私诈骗,得罪了人都不知道,那人发话,谁还再敢和他合作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们不经意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利剑,刺进了我爸的脊梁骨。
狼狈不堪。
我下意识朝苏珩看去。
他姿态随意,摩挲袖扣的动作却证明他将一切听了进去。
当听到我爸是被人陷害时,他动作一顿。
有一瞬间,我竟以为他会做些什么。
“阿珩,我站着有些累……”
未婚妻的一句话,苏珩立刻拦腰将人搂在怀里。
眼里再没了别人。
其中露出的温情,也曾是属于我的。
我神情恍惚了起来。
我跟苏珩,到底是没有结果的。
眼见苏珩带着林可就要离开,我爸猛地追了上去。
语带着无措和哀求:“苏总,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想要拆散了你和小姿。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能看在小姿的面子上,帮我一把好吗?”
他卑微到了骨子里,佝偻着身体,疯狂给苏珩道歉。
“求求你,只要看一眼就好,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他将皱巴巴的策划书捧到苏珩面前。
苏珩终于正眼瞧了我爸,却是满眼的薄凉。
他冷笑着接过策划书,在我爸一脸欣喜时,把策划书撕成了碎片,扔到了我爸脸上。
“这种垃圾,还不配给我看。”
“什么小姿,我不认识。”
我爸愣住。
我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围观的人瞬间对我爸冷嘲热讽。
“我说呢,苏总怎么可能会认识这种人,原来是‘碰瓷’的啊。”
“听过乱咬人的狗,还没见过乱攀关系的人呢,真是开了眼了。”
“啧啧,我们快离他远点。
他可是坐过牢的,指不定脑子有什么问题呢!”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乱攀关系。”
我爸窘迫非常,摆着手想要解释,却换来了众人嫌恶的推搡。
“死老头你干嘛,给我滚开!”
他摔在地上,挣扎数次,最终爬到苏珩跟前给他跪了下去。
“苏总,求求你了,就当是为了小姿……”
那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我爸最卑切的声音。
可等待他的,却是被苏珩狠狠踹倒在地!
他招手叫来安保,要把我爸丢出去。
很快,我爸被人架住,模样狼狈又可笑。
而全程,苏珩都满脸漠然。
我的眼泪无声落下。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我,还说会把我爸当做他的亲生父亲的人。
再也不见了。
这时,我爸突然挣脱了束缚。
他蹒跚着步子,跪在苏珩面前疯狂磕起了响头。
“苏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您磕头,给您道歉,只求您能帮我一把,救救我们,救救小姿!”
爸,不要求他。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啊。
我泪流满面,极力拉扯着我爸。
但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撞在地板上。
碰的头破血流。
这就是我爸,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希望,都不想放弃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一切?
既然老天让我‘灵魂出窍’看到了这一切,为什么不让我醒来?
爸,要是我醒了,你是不是就不用这样了。
我被巨大的绝望席卷,心中想要醒来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要是能醒来……
忽地,我的灵魂一颤。
医院里,我满身的仪器开始疯狂报警。
但紧接着,苏珩的一句话,打断了我。
他说:“帮你可以,让白姿亲自来给我下跪磕头,我就考虑一下。”
3
我爸抬头,满脸的痛苦。
“这个要求,我做不到,小姿她……”
我爸语带哽咽,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植物人”三个字来。
耳边是苏珩一声冷笑。
“想白嫖?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既然这么缺钱,为什么不问韩彻要呢?”不等我爸回答,苏珩又嘲弄一笑,“也是,白大小姐金尊玉贵,怎么可能会低声下气借钱呢。”
韩彻是我结婚两年的丈夫。
在苏珩眼里,我虚荣拜金,为了攀附韩彻,才狠心抛弃了他。
我爸不知实情,只以为苏珩还在恨他。
最终只讷讷道:“不是的,小姿她,早就和韩彻离婚了。”
苏珩先是一怔,继而狂笑不止。
他状似癫狂,却在众人心生惧意前收敛了起来。
只是脸上的嘲弄更甚从前。
“所以呢?你女儿让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白振邦,我也不是什么破烂都要的。”
苏珩的一席话,令我爸脸上一阵青白。
他晃着枯木一般的身体,才终于意识到,苏珩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他恨透了我,恨透了白家。
我和苏珩是青梅竹马。
从我有记忆起,我俩就一直在一起。
我们两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却也生活得美满幸福。
两家更是多次玩笑,让我俩结个娃娃亲,等我长大,就嫁给苏珩。
在我爸一举发家,苏珩父亲锒铛入狱之前,我也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苏珩父亲入狱,他妈妈悲伤过度,跳楼自杀。
一夜之间,苏珩成了孤儿,还成了人人避而远之的对象。
就连我爸,也变了态度。
所有人都觉得,一个罪犯的孩子,能好到哪儿去?
我爸怕我被苏珩拖累,要我远离他。
可我做不到。
在苏珩被指着骂是野孩子、流浪狗时,我就决定这辈子,一定要保护苏珩。
但后来的很多年,都是苏珩在保护我。
我遇到的每个困难里,都有苏珩陪着我。
高考结束后,我俩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
苏珩孑然一身,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桃花纷飞的夜里。
苏珩折了一束桃花,就站在路灯下,承诺会守护我一辈子。
直到他的生命逝去。
苏珩是那样真诚,热烈。
只是没想到,最后失信的人,却是我自己。
明明才过了几年,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物非人也非。
我收回思绪,看向苏珩。
明明爱人就在眼前,我却再生不出一点欢喜。
我爸失魂落魄地跪着,手里紧紧攥着策划书的碎片。
他可以把自己的尊严扔在脚下任人凌辱,却不愿再听到关于我的任何诋毁。
我爸终于站起,低着头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艰难地掏出手机,没等接听,身后的苏珩慢条斯理走近几步。
语气依旧薄凉:“就这么着急想知道结果吗?白大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爱慕虚荣啊。”
他认为我爸的“主动”接近,都是我授意的。
嘲讽之后,在我爸都没反应过来时,夺去了手机。
他噙着笑,黝黑的眼底酝酿着不明的情绪。
却在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刻,彻底散开了。
给我爸打来电话的,是医院。
苏珩抬手就要接通。
4
“给我!快把手机还给我!”
我爸慌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我出事了。
见苏珩原地不动,竟不管不顾扑了上去。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苏珩只是脚下轻轻一动,我爸就整个人摔倒在地。
手掌和下巴上瞬间被擦出血来。
他像是一条溺死的鱼,挣扎了数次,也没能站起身来。
我知道,我爸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砸。
可除了我自己,没人能看到。
苏珩就站在我面前,肆意散发着恶意。
“白叔叔,你可别死在这里,我看了恶心。”
“不过你女儿也真是够不孝的,还让你这一大把年纪的出来乞讨。你说,她是不是也巴不得你早点死啊?”
“不准你说小姿!”
我是我爸的软肋,亦是逆鳞。
他瞠目欲裂,拼命站起来抢过手机,回拨了过去。
“白先生,刚才您女儿刚被抢救过来,目前情况很不乐观。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她注射国外的特效药,但是我们也不能确定最后需要多少钱……继续治疗还是放弃,您需要赶快做决定了。”
抢救?
难不成刚才的画面……
我来不及多想,只觉得一阵撕裂的痛传至灵魂深处。
等到一切平息后,我和本体本就虚弱无比的联系,已经淡到感觉不到了。
“继续治疗!钱的事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凑齐的,您一定要照顾好她!”
我爸始终不能放下我。
他再次低下了头颅,卑微地乞求苏珩。
他投足无路,只能寄希望于苏珩,希望对方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
周围奚落和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骂我爸贱,要钱不要脸。
人都拒绝了,还要舔着脸要钱。
我爸听在心里,身体依旧直挺挺地跪在苏珩面前。
他抖着唇:“苏总,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苏珩没有任何表示。
直到我爸晕倒。
爸!
我无声呐喊。
苏珩终于有了反应——他将外套脱下,披在林可身上。
“累了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温情体贴,全然不似方才的冷漠。
林可乖乖应声。
苏珩便搂着人要走。
路过我爸时,他的眼睛轻轻一瞥,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扫兴,还不叫人把他丢出去!”
苏珩的话无人敢反驳。
我爸被随意丢在马路边,围观的人不少,却无一人来施以援手。
他们对我爸指指点点,一个个化身道德判官,将恶意的利剑刺入我爸的胸膛。
“被人扔了出来,身上还这么多伤,肯定是手脚不干净被人收拾了。”
“说不定是碰瓷的,大家小心点。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真是丢人!”
【不要再说了,我爸不是那样的人。
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爸,他受了伤,要赶紧去医院。无论是谁,求你们打个电话就好……】
我跪在地上,被无数的恶意席卷。
却只能一声又一声地乞求他们,求他们能救救我爸。
可希望从不会眷顾我们父女,他们听不到我的解释和求救。
只是兴奋地举起手机,录下我爸的惨状,然后发到网上任人审判。
记不清是多少次了。
从我躺到病床上的那刻起,我爸就是这么没有尊严的活着。
一分钱压倒英雄汉,更何况我爸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他受尽白眼,羞辱,被骂成一个过街老鼠。
这三年来的种种在我眼前一帧帧闪过。
我再也忍不住,倒在我爸身上放声大哭。
我要是醒来就好了。
哪怕是瘫在床上,只要我醒来,就好了。
我想要醒来的念头在这一刻疯涨。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丝拉扯。
似风吹拂,又像有人轻轻拉住了我的手。
细微到我以为产生了错觉。
5
有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我甚至都感受到了自己沉重的眼皮。
可那无形的压力似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再想用力时,那感觉又骤然消失了。
“快看,那老头醒了!”
一道惊呼声响起,我慌忙去看。
我爸忽然醒了,他神色痛苦,呓语着,还在叫着我的名字。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救救我的小姿……”
“哈哈,这老头戏还挺多,看他这样,不会是个乞丐吧?”
说着,就有人朝我爸扔了一个硬币。
砸在我爸身上,又骨碌滚了好远。
我爸慌忙去捡。
他不觉侮辱,反而有些高兴。
一块钱,可以省下好几度电了。
围观的人面露嫌弃,却以此为乐。
他们看着我爸一次次弯腰低头,将钱抓进怀里。
乐得哈哈大笑。
“老头,这里还有,快过来啊!”
“诶,谢谢,谢谢你们……”
我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感激的笑。
为了我,为了钱。
他早就不在乎什么尊严了。
我看在眼里,顿觉心酸。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有些人只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啊。
然而紧接着,一声暴喝,阻止了这一切。
“干什么呢!这里不准乞讨!”
城管来了,众人轰然散去。
“奇怪,明明看见这里有一个硬币的,怎么找不见了。”
我爸趴在地上,直到后背被人猛踹了一脚,才意识到城管说的‘乞丐’是他自己。
“妈的,老子和你说话听不到是吧!”
“没有,同志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乞……啊!”
我爸话没说完,就又是一脚。
“死老头,存心给老子找不痛快是吧?要不是你,老子用得着大半夜还出来巡逻吗?!”
“我让你要饭,让你赖着不走!”
城管一脸阴狠,对着我爸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路灯下,一滩血迹泅湿了路面。
我发了疯似的阻止,一切又都是无能为力。
我爸被打到几近晕厥,却还是蜷紧了身体。
怀里紧紧护着的,是刚才捡来的钱。
这时,聚会结束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走出酒店,看到我爸瘫在地上。
他们有惊吓,有嫌弃。
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呀,这不是我们白总嘛,怎么躺在地上了?”
“什么呀,你瞧瞧这被打的,难不成我们白总抱苏总的大腿不成,又和城管攀关系去了?”
众人哄然大笑。
我爸意识逐渐模糊,还不忘收好了钱。
低着头喃喃:
“再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小姿,我的乖乖,还在医院等我呢,我不能睡,不能……”
我眼眶泛酸。
谁知这时,原本要走的苏珩停下了脚步。
他走近我爸,眉头皱起:“你说什么?”
“医院,要去医院,我的小……咳咳!”
我爸再也坚持不住,咳了口血。
满身腥臭。
站在苏珩身边的林可被吓到了,惊叫了一声。
苏珩立刻将人扣在怀里安抚。
“能说话就自己去叫救护车。
记住,要想借钱,就让白姿亲自跪下求我!”
苏珩满脸不耐,搂着面色有些青白的林可上车离开。
“苏总,等等,等一等……”
我爸听苏珩这么说,就觉得借钱还有戏。
就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可苏珩却故意提高车速。
眼看追不上了,我爸犹豫片刻,竟忍痛拦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该死!
我恼急了苏珩。
灵魂飘进苏珩车里。
恨不得和他当场对峙。
我都成植物人了,还能跪下求你吗?!
这话我到底没说出口。
不是因为苏珩听不见。
我是没想到,会撞见他和林可亲密的画面。
他低垂着眉眼,细密的吻落在女孩的唇上。
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脏似被人狠狠抓住,痛得换不过气。
以前,苏珩也是这么吻我的。
我面皮很薄,每次接吻都能脸红心跳半天。
那时苏珩总会拍着我的背,小声哄着。
如今,苏珩还是一如既往。
只是他怀里的人,已经不是我了。
我缓过神。
看到苏珩将二人方才的合照发到了朋友圈。
他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
我的痛苦也逐渐平息。
白姿,你早就明白的。
没人会在原地一直等你的。
我释然一笑,准备离开。
谁知转眼,我看到了苏珩刚刷新出来的动态。
我瞬间惊讶。
那照片里的人,不是我吗?!
6
我都已经这样了。
谁还会那么无聊发我的照片?
我惊疑万分。
然而正当我要仔细看个究竟时,苏珩猛地合上了手机。
阴着脸暗骂:“白姿,你真是好样的!”
我一顿。
要不是看到苏珩放空的眼神,还真当他看到我了。
只是,苏珩就这么恨我吗?
我有些难过。
而林可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她不满地推开苏珩,娇嗔:“又是白姿!阿珩,今天我们才刚回国,你不觉得你实在是太关注你那位前女友了吗?”
苏珩回神。
长臂一伸,将林可揽入怀中。
满目冰冷:“关注?那个女人,我恨不得她立刻死在我面前!”
我一怔。
心口密密麻麻泛起了痛。
我轻笑着,眼角却泛起了泪花。
不是早就料到这种结果了吗?
早在五年前,我答应和韩彻结婚的那天起,一切就早已注定了。
那时我和苏珩已经恋爱了四年。
从青梅竹马到恋人,我们都是彼此记忆里最重要的存在。
我们决定,等到毕业就结婚。
所以我拒绝了韩彻的告白。
就在我无比憧憬的时候,意外降临了。
情人节那天,我和苏珩去滑雪。
滑雪板高高飞起,扬起的雪花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
我一如之前的很多次,满心满眼地为自己的心上人高呼喝彩。
苏珩脸上也带着张扬的笑,抬手和我击掌。
可意外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苏珩的滑雪板忽然松动,他控制不住地下滑。
“阿珩!”
之后的场面很混乱,我只记得等我找到苏珩时,他就躺在一颗雪松树下,猩红的血染红了积雪。
他脑袋撞在凸起的石块上,陷入了昏迷。
送到医院后,又得到了噩耗。
因为当地的医疗条件很简陋,血库供血不足,需要立即转院。
可当时大雪封山,苏珩的情况又十分紧急,根本不能转院!
“医生,抽我的血吧,多少都可以!”
我和苏珩的血型是一样的。
他曾经开玩笑说,我们就是彼此的移动血库。
这辈子可就绑在一块,谁都离不开谁了。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我的血一点点送进苏珩的身体。
需要的输血量很大。
抽了几百毫升后,医生说,不能再抽了。
否则连我都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求求你继续抽吧!我身体好,再抽点没事的!”
我执拗地要求继续抽血。
只要能救活苏珩,让我做什么都行。
最终,我因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我以为,等我醒来,一切就都会好的。
可等来的,却是我爸破产入狱的消息。
电话里,是我爸给我的留言。
【小姿,不要担心爸爸,你和苏珩好好在外面玩几天……记住,爸爸永远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你也要好好生活……】
苏珩重伤,我爸破产入狱。
明明只是来滑个雪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陷入绝望,感觉天都塌了。
直到韩彻出现。
他说已经联系好了医院,会将苏珩送去治疗。
只要我一句话,他甚至可以把我爸捞出来,还清他欠下的债务。
条件就是,和他结婚。
我犹记得那一天。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苏珩赤着脚跌跌撞撞追出来,大雪落了满身。
他紧紧抓住我,声音干涩又无措:
“小姿,为什么?我们说好不分手的。”
我隐瞒了给他输血的事。
只是说,照顾他的这几天我受够了。
我堂堂白家的大小姐,不可能嫁给一个穷小子的。
只有韩彻,和我才是门当户对。
他才能给我更好的生活。
“不!你在骗我!小姿,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我心如刀割,无数次想要说出真相。
可最终,我主动靠在韩彻身上,发出一声冷笑。
“一个死刑犯的儿子,你觉得我会嫁给你吗?”
“苏珩,你连韩彻家的一条狗,都比不上。”
“哈哈,小姿说的没错。苏珩,你要是真的离不开小姿,不如就来我家做一条看门狗吧?”韩彻抱着我,笑得面容扭曲,“你这样的下等人,这辈子也就配做一条狗了!”
从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苏珩了。
直到我和韩彻结婚,才得知苏珩去了国外的消息。
之后的很多年,漫天大雪里,苏珩那绝望又悲伤的眼神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
久久不散。
我收回思绪。
发现车子恰好停下。
苏珩带着林可回到别墅。
我爸随后跟来,却被拦在门口。
“求求你们,让我见苏总一面吧,一面就好。”
我爸跪在门口,执拗地等着。
无人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
一道惊雷,映出我爸惨白的一张脸。
而后,我爸终于动了。
他哆嗦着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好,老样子,我这就过去。”
不要!
我惊恐大叫。
那个电话,是买卖器官的那个黑诊所的!
7
【爸,你不要去,我死了就是死了,你没必要为我付出这么多啊!】
【你已经失去一个肾了,再去找他们,你会死的!】
【爸,求求你,不要去……不要去啊!】
意识到我爸想做什么。
我飘到他跟前,疯狂地呐喊、阻拦。
可奇迹没有发生。
他依旧听不见我说话,只是执拗地迈着虚浮的步子,一步步往前走。
“小姿,等等爸爸,爸爸一定会筹到钱的……”
黑诊所里,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抽了我爸一管血后,满嘴嫌弃。
“就这么点,之前说好的价给不了,只能给你一百。”
“这怎么行,说好的是五百啊。”
男人掐准了我爸缺钱,压价压得肆无忌惮:“就一百,爱卖不卖!”
“求求你,再多给点吧,我真的急用钱。”
我爸白着脸,身体摇摇欲坠:“要是不行,我就不卖了,你把血还给我,我去别的地方卖……”
“死老头,我给你脸了是吧?!”
这话激怒了男人。
他揪住我爸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这地方,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男人张狂地笑着,举起针头,竟要强制抽血。
刚才抽的血量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再抽,是要出人命的!
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满脸的绝望。
这一切,我爸本不该承受的。
然而意外的是,一行警察竟闯了进来。
他们轻松将男人逮捕,将我爸解救了出来。
眼看警察要把人带走,我爸慌了。
他抓住警察的手,慌忙解释:“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我们是正常交易,他没有逼我,你们就把他放了吧。”
警察抬眼看向我爸,态度比之前冷了不少。
“我们接到举报,这人涉嫌非法经营和倒卖人体器官,你和他是正常交易?”
我爸脑袋发晕,一心只想着卖血的钱。
连连点头:“是啊,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放了他吧……”
回答我爸的,是手腕上冰冷的手铐。
“这些话你就留去派出所说吧!”
我爸求情不成,反被警察一起拷走。
所谓买卖同罪,我爸也被拘留了。
后来经过调查,警方念及我爸事出有因,就意思着关了三天。
可对于我爸来说,短短三天,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的手机被没收。
联系不到医院,不清楚我的情况。
我爸几度崩溃,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名字。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无数次求警察放他出去。
哪怕是半个小时,只要能看我一眼,确认我平安就好。
可规矩就在那里,哪怕我爸跪下求他们,磕破了头,也无济于事。
我陪在我爸身边。
看着他绝望、崩溃,心也一直揪在一起。
直到三天后,他被通知有人保释了他。
但我们谁都没想到,那人会是苏珩。
我爸蹒跚着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珩。
他居高临下打量着我爸。
满身的伤,皱巴巴的衣服上还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三天的拘留,他活生生像是老了三岁。
憔悴又狼狈。
苏珩单手插兜,发出一声嗤笑。
“这么狼狈,看来你口中的好女儿也并不怎么在乎你啊。”
“为了这么个人,不惜去卖血,你可真够蠢的。”
我爸瞪大双眼,指着苏珩:“是你报的警!”
苏珩不语。
“苏珩!”
他气到浑身颤抖。
要不是他,我爸也不会一分钱没拿到,还被拘留了三天了!
三天时间,我爸不敢想我要是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他气愤不已,抬手就冲苏珩打去。
可我爸太虚弱了。
甚至没等苏珩有所动作,他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呼吸像破碎的风匣,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苏珩垂眸瞧着,脸上的嘲讽更甚。
“白振邦,就这样好好苟延残喘着吧,看看你的好女儿,到底会不会来救你!”
我看着苏珩离开,巨大的悲愤涌上心头。
第一次,我心生悔意。
后悔当年没听我爸的话远离苏珩。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可以被改变的,只有现在。
我想醒来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我闭上双眼,拼命去寻找先前那奇妙的感觉。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陷入了绝望。
这时,我听见了林可的声音。
她和苏珩坐在车里,看着我爸,眉头皱起。
“阿珩,你做的太过了吧?你这么针对他就是为了逼白姿现身?”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对白姿余情未了?不然三年前你为什么瞒着所有人偷偷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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