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科技专栏作家 魏武挥 ( 微博

多年以前,微软的口碑形象一贯不佳,以至于有所谓“邪恶帝国”的称谓。这份邪恶大概来自于它借助windows平台,捆绑了一些软件(比如浏览器),然后又挟市场以令诸侯,天下所有的软硬件厂商都不得不在windows标准前低下高傲的头颅。不过,邪恶帝国这个形象后来有些转变。因为一个名叫罗伯特斯考伯的微软员工开设了一个博客,专门撰写一些微软的“内部故事”,透露一点八卦,让冷冰冰的微软拥有了一张人性化面孔。为了形容这份揭开神秘面纱而取得的功绩,英国《经济学人》甚至送给斯考伯一个雅号:首席感化官。

事实上,google有些地方和微软非常相似。比如保持神秘性就是一条。在斯考伯开设那个名为“第九频道”的网站之前,微软很少解释什么事,除非在反垄断调查中作证。Google同样。虽然google有一个名为“黑板报”的博客,但这个博客更侧重于发布一些产品信息。本质上,google并不具有一张乐于沟通的面孔,它一般情况下对于采访请求不会有任何答复。美国一位IT作家说他见过比尔盖茨不下20次,但想见佩奇或布林,似乎比登天还难。Google的两位创始人,很少在公开场合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一点都不像硅谷里其它IT领袖的风格,后者们似乎时刻在为某一件事发表看法准备着。

考虑到佩奇和布林的出身,大概就不会太奇怪了。佩奇的母亲是一个犹太人,而布林本身就是犹太教信徒。我个人以为,犹太教神秘主义的取向对这两个旷世奇才是有很深层次的影响的。

我一直在琢磨google在中国水土不服的原因,当然,原因有很多。但我想,沉默是金这句话在中国这片土地其实一点都不适用。特立独行的那种酷劲,在一些geek群体中很受推崇,但在真正的中国市场里,基本上是行不通的——当我告诉别人我的邮箱是×××@gmail.com的时候,别人居然要反复问我gmail怎么拼,而且,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还不是一次两次!(我有时候会想,如果百度搞个×××@baidu.com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人问我baidu怎么拼?)

从这个角度讲,李开复对于谷歌是有很大贡献的,这个贡献不仅仅在于和政府的协调之中。李开复本人的高调出镜,让谷歌这两个字在中国市场上更加广为人知。李开复任期内让谷歌的市场份额大幅提升是因为搜索技术越来越完善了?还是因为和官方协调得越来越好了?我看都不是主要原因。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李开复让谷歌从geek嘴巴里的名词变成了大众嘴巴里的名词——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虽然看上去我们和全球同步进入了信息时代,但其实很大一块还在工业时代,甚至是前工业时代。工业时代所奉行的法则,大多数时候,在这片国土上,是通用的。

话虽如此,中国这个市场的这个特例是不是真得很特例?我没有在美国生活的经历,我不知道保持一种酷味对于一个搞大众化服务的公司在美国是不是合适。但我看到的是,在中国这个崇尚“和为贵”、“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诸如此类文化的国度里,任何一家试图保持神秘的大众服务公司都讨不好去。我还知道的是,那就是曾经酷到天上去的微软最终还是慢慢低下了它的身段,而这个转变,是从暴利慢慢向微利转变开始的——因为已经不是那么彪悍了。

彪悍的人生无需解释,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无需解释”,而是你足够“彪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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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魏武挥,曾经供职于多家网络公司,混迹互联网多年,目前执教于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设计学院,对一切数字化的互动媒体都抱有浓厚的观察、研究和批判的兴趣。

现为网易科技专栏之“数字与人”专栏独家供稿,与读者探讨数字化的媒介和人这种物种以及这个物种所构成的社会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