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l Kotkin

幻灯片：吸引千禧一代聚居的十大都市区

已经有很多文章谈到了时尚都市区的千禧一代年轻人对于居住环境的喜好，据说汽车在那些地方并非必需品。关于最适于千禧一代居住城市的调查总是不约而同地包括了纽约、旧金山、芝加哥和波士顿这些地方，它们往往也是文章作者最喜爱的城市。

不过，为这种结论提供支持的论据并不多。我请人口统计学家温德尔·考克斯（Wendell Cox）做了一份精确的最新分析，希望以此得知这部分出生于1983-2003年的庞大世代究竟居住在什么地方。利用人口普查局的美国社区调查数据，考克斯以美国千禧一代为主角，描绘了一幅有趣图景。他们在很多地方都跟很多年长者对他们的认识并不一致。

隐匿的千禧一代

我们把焦点放在20-29岁这部分人群身上，他们代表了千禧一代的主体，他们中最年轻的正在就读中学高年级，而最年长的已经在职场站稳脚跟。很多关于千禧一代的文章侧重的是他们对城市中心区和核心城市的影响。可以肯定的是，居住在核心县市的千禧一代已经有所增长，因为市中心和城市中心街区已经中产阶层化，尤其是在波士顿、西雅图、旧金山、纽约和芝加哥这样的城市。总体而言，从2010年到2013年，核心县市（在大多数情况下，跟都市区的核心城市是重合的）的20-29岁人口增长了407,400人，增幅为3.2%。

然而，我们必须把这放在同期全美20-29岁人口的整体增长情况（4%）下进行考量。尽管核心县市20-29岁人口的绝对数量有所增长，但他们这个年龄组在这些地区所占的比例实际上稍稍下降了一些，跟2010年相比降幅为0.78%。与此同时，居住在非核心县市和小都市统计区的20-29岁人口，他们所占的比例是上升的。总的来说，千禧一代中大约有30%的人居住在核心县市，这意味着70%的人居住在别处。在过去三年中，居住在非核心县市的千禧一代人数增加了128万。2010年，在主要都市区的20-29岁人口中，有19%的人居住在核心县市——这些地方拥有更高的人口密度，对交通运输的依赖性也更高——而2000年的这个比例是20%。

跟经常受到媒体关注的都市时尚人群相反，千禧一代的大多数人是被媒体或营销专家所忽视的，他们可能最适合被形容为“隐匿的千禧一代”。我们不得不假设，这些年轻人仍然跟郊区的父母住在一起。皮尤研究中心（Pew）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18-31岁人口中有31%住在父母家，而经济衰退前的这个比例是32%，2009年的比例则是34%。

这些人的总数超过2,000万，他们并非都是不可救药的啃老族，大部分人至少接受过一些大学教育。不过，处于失业状态的人的比例相当高，他们跟父母居住在一起，除了朋友和亲戚，这些人几乎被所有人忽视了。其他千禧一代可能居住在郊区的公寓里，这些地方的房价往往会便宜一些。而剩下的人，或许是这个年龄组最年长的人群，已经开始准备成家和买房，这往往也会把他们引向郊区和较小的城市。

千禧一代的新兴都市

那些千禧一代人口比例出现大幅增长的城市同样令我们大吃一惊。绿党人士、城市学者、规划师以及开发商存在一种武断的看法，认为30岁以下的人群不喜欢Grist网站所说的那种“依赖汽车交通的庞大城市”。很可惜，没有人把这告诉给大部分千禧一代。在大多数情况下，在美国最大的都市区（人口超过100万的52个大都市统计区）中，千禧一代人口增长最快的往往处于阳光带（Sun Belt）和西部山区。其中处于领先位置的是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那里的20-29岁人口在2010-2013年期间增长了28,600人，增幅达到9.2%。

紧随其后的同样是阳光带城市，即加利福尼亚州的滨江-圣贝纳迪诺（8.3％），佛罗里达州的奥兰多市（8.1％）和迈阿密（7.7％）。

令人惊讶的是，长期被视为人口废都的底特律以6.8%的惊人增幅排在我们研究都市区中的第5位。鉴于底特律市中人口萎缩，这种增长很可能几乎全都发生在底特律郊区，该地区在经济和人口方面的表现都大大优于核心地区。

落在后面的时尚之都

对那些据称非常吸引千禧一代的“酷都市”，它们大多排在我们榜单的后面。只有两个值得商榷的时尚都市挤进了榜单前10位，它们分别是排在第7位的丹佛都市区和第9位的西雅图。纽约都市区以3.2%的增幅排在第39位，这个幅度要落后于全美20-29岁年龄组4%的平均增幅。旧金山-奥克兰地区尽管是科技热潮的发生地，但也仅仅排在第37位。而号称千禧一代最佳“退休地”的波特兰地区，其排名是第44位。芝加哥都市区的20-29岁人口数量基本没有发生变化，它在我们榜单排在第49位。

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人们广泛认为的“千禧一代人口激增现象”并没有出现在核心都市区。事实上，纽约都市区五个核心县市（或行政区）的千禧一代人口仅仅增长了2%，只及全美增幅的一半，而且也低于纽约都市区的整体增幅。

我们也可以在旧金山和波士顿这些吸引时尚人群的都市区看到相同的模式，它们的千禧一代人口都只出现了微不足道的增长。情况似乎是，这些地区总能吸引年轻人过去，但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他们。更加令人吃惊的是，在芝加哥和波特兰这些所谓的年轻人之都，其市中心20-29岁人口自2010年以来居然出现了下降，降幅分别为0.6%和2.5%。除了西雅图和丹佛以外，唯一显示出对千禧一代有吸引力的时尚核心城市是正处于复兴之中的新奥尔良，其20-29岁人口自2010年以来增长了逾5%。

千禧美国的未来

我们从这项调查中看到了一幅千禧一代图景，它跟大多数媒体和权威人士描绘的并不一致。在大多数情况下，千禧一代人口比例最高的都市区往往不是人口稠密的大城市，而是大学城，比如得克萨斯州的奥斯汀和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市，或者阳光带城市。弗吉尼亚海滩遥遥领先，其20-29岁人口的比例达到了17%，而全美的比例是14%。

不过，总的来说，千禧一代人口比例最高的都市区同样也是该年龄组人口增长最快的地区，即南部或西部山区城市。一大因素是这些地区拥有庞大的拉美裔社区。过去30年，他们的人口出生率远远高于白种人。在所有千禧一代中，拉美裔所占的比例达到20%。这或许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奥兰多、河滨-圣伯纳迪诺和洛杉矶这些地区拥有众多千禧一代人口。其他因素可能是一些地方家庭抚养的孩子数量比较多，比如摩门教占据主导地位的盐湖城。

这些研究结果表明，千禧一代的地位越来越重要，那些寻求迎合这一族群的市场营销者、建筑商和政治家不能把视线仅仅停留在核心县市。千禧一代的大多数人并不居住在人口稠密的市中心街区，事实上，2010年20-29岁人口中只有不到12%的人住在那些地方。很多千禧一代是工薪阶层和少数族裔，而并非时尚的白人群体：2012年，拉美裔和非裔美国人在20-29岁人口中的比例达到了34%。想必他们中的很多人更关心的是如何谋生，而不是经“公平贸易认证”的咖啡，抑或是纯正的都市魅力。

跟大多数美国人一样，较之《女孩我最大》（Girls）这些电视节目以及《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这些媒体描绘的形象，千禧一代相对更“土”、更加分散和更加弱势。比之媒体的描述，现实往往更加复杂，而且没有那么吸引人。不过，了解千禧一代的实际地理分布或许能够让我们在学习接近和理解这极其重要的一代人的路上迈出第一步。

译 何无鱼 校 丁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