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媒体对两名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美国人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实时报道,力度罕见。这甚至可能是引发现代媒体最密切关注的一种病症。同时在非洲,虽然当地为控制疾病的扩散做出了种种努力,但当前爆发的埃博拉疫情还在蔓延,突显出我们对现实和想象中的疫情威胁存在巨大误解。

目前,埃博拉对四个西非国家——几内亚、塞拉利昂、利比里亚和最近新增的尼日利亚——的医疗保健系统构成严重挑战。在7月24日至8月1日的8天中,非洲新增285例埃博拉确认病例,118例死亡。

两名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美国患者正在好转,这反映出集中治疗及相关技术能够在何种程度上实现我们对医疗效果的设想。不幸的是,非洲患者的遭遇反映出疾病发展过程中常见的现状——疫情猖獗蔓延并导致可怕后果。甚至连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博士也承认:“这次疫情扩散的速度比我们控制疫情的努力要快得多。”

世界卫生组织拨出1亿美元抗击埃博拉疫情的扩散。考虑到受影响区域的地理范围以及受到疫情威胁的众多人口,这笔资金实在微不足道。美国需要调配大量资源,以将埃博拉疫情挡在美国之外,这意味着在疫情可控时,要在非洲对付它。由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官员提出并在上个周末获得采纳的防控协议的主旨是,迅速确认在美国发现的患者并隔离其家人、朋友和其他接触者,直到度过潜伏期。由于在非洲不具备相同的条件,我们所有的警戒措施和基础设施或许只能保证美国比其它国家更成功地治疗疾病,而无法将其挡在美国门外。

再来说说这两名接受治疗的美国人,他们获得了一种名为ZMapp的实验性药物,此前ZMapp只在猴子身上用过。它由Mapp生物制药公司(Mapp Biopharmaceutical, Inc.)研发。肯特·布兰特利(Kent Brantly)医生是第一位使用ZMapp进行治疗的美国人。他是一位在非洲工作的志愿医务人员,上周末抵达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后被立即送入埃默里大学医院的一个特殊隔离单元。医务传教士南希·莱特博尔(Nancy Writebol)于8月5日送抵埃默里大学医院,她是第二位使用ZMapp治疗的人。

ZMapp是一种抗病毒血清,注射三剂,这种药物使用三种鼠源单克隆抗体,在经特殊设计的烟草疫苗工厂中研发。让小鼠接触埃博拉病毒的片段,使其对病毒产生抗体。小鼠产生的抗体被提取并用于治疗患者。为减少对“异类”技术的任何担忧,要说明的是单克隆抗体的使用拥有悠久且成功的历史。小鼠抗体甚至是类克(Remicade)的一种成分,这是最早的生物类抗关节炎药物之一,由Centocor Biotech公司研发,现在该公司隶属于强生公司(Johnson & Johnson)。而说到烟草,使用经基因改造的烟草作物生产药品已发展出一套成熟的知识体系。这不是世界上最大的烟草公司奥驰亚集团(Altria Group Inc)培育的那类烟草作物。

虽然用于治疗埃博拉患者的新技术令人印象深刻,但到目前为止报道的埃博拉感染者超过1,603例,死亡887例,这样的现实需要我们保持清醒头脑。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疫情爆发的范围比报道的更为广泛。陈冯富珍博士指出,惊恐的患者逃离医院的隔离病房,这使很多病例未被上报。结果就是,可能有很多患者是在偏远乡村由家人私下照料,这些乡村远离政府和医疗机构的监测,这使疫情的传播可能比之前认为的还要广泛。

将两名感染埃博拉病毒的美国人运回美国,引发了对病毒从埃默里大学医院向外扩散并感染美国境内人群的担忧。在评估了实际风险后,医院采取了极为严密的措施收治这两位被接回美国的患者,病毒意外扩散的几率为零。然而,鉴于疫情的发展以及全球人口流动的形势,其他人在美国感染埃博拉病毒存在高度可能性。如果那种情况发生,目前来势汹汹的埃博拉疫情会迅速扩散并失去控制,在人际间造成感染。在疫情爆发的四个国家及其周边的很多邻国中,政局不稳,公共医疗基础设施薄弱,大众能够获得的资源少得可怜,无法对病人进行充分的隔离和治疗。

我们如何应对今天非洲面临的埃博拉威胁,直接影响着明天在美国发生的一切。如果埃博拉疫情不能在非洲被扑灭,那么这将成为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那时,在美国本土抗击埃博拉将不止是一个合理的推测。

译 陈岳林 校 李其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