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opher Helman

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简称欧佩克）不会出手相救。轮到美国生产商来削减石油供应。

石油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恐慌。美国原油价格继周一下跌6%之后，周二再度下挫4%，报收于每桶47.92美元。布伦特原油价格现在下跌至每桶51.10美元。这是自2009年初以来的最低价格，当时油价在创出147美元历史新高不到九个月之后在35美元的价位触底。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周一下跌331点，周二再度下挫130点。许多报道把美国股市走软归咎于油价暴跌，但这真的没有多少道理。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低油价有利于经济增长。此外，考虑到道指已经上涨得很高，330点并不像以前那么剧烈——只是1.8%的波动。在2008年，道指曾经有11个交易日的跌幅超过4%。

事实上，承受痛苦的能源板块的投资者，该板块正在拖累整个股市。能源板块在大市值股票中占到大约10%的比重。周一，能源公司股价平均下跌了4%。债务缠身的较弱公司的股价表现更加糟糕。斯威夫特能源（Swift Energy）下跌18%，桑德里奇能源（SandRidge Energy）下跌近13%，哈尔孔资源（Halcon Resources）下挫10%。

当一种大宗商品的价格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下跌50%，寻求超低估值股票的投资者就会出现。周一，一位自诩为“堕落的赌徒”的《福布斯》职员问我，现在是否应该买入表面上跟踪油价的交易所交易基金（ETF）——美国石油基金（United States Oil Fund，USO），以押注油价最终会回升。

我告诉他说，不对，不要买入USO。事实上，如果我打算在石油上押注，那么这只ETF就是我最不想要买入的。更为明智的选择是买入生产石油的公司股票，原因很简单：一家举债经营的大宗商品生产商的盈利调整幅度大于他们基础大宗商品价格的波动幅度。换句话说，石油公司的股价波动往往比油价本身的波动更加剧烈。

看看USO基金的五年或十年走势图，然后与美国石油繁荣的三家优胜企业的股价走势图进行比较，即EOG资源（EOG Resources）、先锋自然资源（Pioneer Natural Resources）以及大陆资源（Continental Resources）。在行情景气的时候，这只ETF的上涨表现落在后面。而在行情糟糕的时候，比如最近，这只ETF的跌幅甚至超过了那些其他公司的股票跌幅。

如果你正在考虑在这个市场上投资买入，那么你应该挑选经营良好、在最优质油田里拥有低成本核心地块的公司。因为一旦这个油价动荡不定的时代结束而市场重返新常态之后，美国致密油（tight oil）生产商将会肩负“机动产油方”的职责，给市场带来稳定。

这些美国企业的大部分价值在于他们根据现行价格调整开采计划的灵活性。以前大型石油公司必须先在几年内向大型项目投资数十亿美元，然后才可以开始开采出石油。但是页岩油繁荣改变了这种状况。这些企业和许多其他企业现在都拥有许多选择，可以相当迅速地提升或缩减开采作业的规模，以此对价格作出反应。

过去是欧佩克控制世界石油市场，而沙特阿拉伯是指定的机动产油国。但随着美国新石油产业的崛起，这种状况已经改变了。今后，将由美国石油生产商向世界供应高价边际石油，而美国生产商将需要拥有避免过量开采的自制力（当然不能串通一气!）。

仍在等待欧佩克减产的石油企业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现实。这就是为什么石油价格（以及股市）很可能会出现又一轮大幅下跌的原因。

油价会跌到多少呢？至少跌到40美元，甚或是跌到20美元。

但别相信我的话。

两周前，当我们大多数人快乐幸福地欢度节日的时候，《中东经济调查》（Middle East Economic Survey）得到了独家采访沙特石油大臣阿里·艾尔纳伊米（Ali al-Naimi）的机会。（我鼓励对石油市场感兴趣的每个人都来点击此处，免费阅读那次采访的完整文字记录。）

纳伊米在采访中毫不含糊地表示，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都没有任何减产的打算。他说，沙特生产一桶油的成本只有5美元，而且边际开采成本“至多”为每桶10美元。

纳伊米说：“这是欧佩克的一项政策，而且我也是这么告诉欧佩克成员国的，[...]无论油价高低，削减自身产量都不符合欧佩克产油国的利益。”他还表示，“无论油价是20美元、40美元、50美元还是60美元，都无关紧要。”

纳伊米声明，这绝对是一场市场份额争夺战。他说，在世界上存在那么多成本较高的石油（尤其是那些处在盈亏边缘的美国致密油生产商）的情况下，指望成本最低的生产方欧佩克减产是不公平的。他说，美国部分页岩石油生产商在油价为每桶20美元时也能盈利，但更多的需要油价达到80美元才能挣钱。

纳伊米说：“让效益极高的生产商减产，而让效益极低的生产商继续生产，这样做合理吗？这不符合逻辑。如果我减产，那么我的市场份额怎么办？油价会上涨，而俄罗斯、巴西和美国页岩油生产商将会抢走我的市场。”

世界各地的石油企业都已经削减了各自的资本支出以及开采预算。鉴于常规油田的产量平均每年减少大约6%，而页岩油井的产量在出油头六个月之后便会锐减50%，供求关系重新达到平衡状态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在此之前，可能会有更多的痛苦，因为许多缺乏现金的产油国以及高度杠杆化的石油企业会通过出售尽可能多的石油，来获得其所需要的资金。

伊拉克的石油产量正在迅速增长，而且将会继续增长，因为巴格达（以及埃尔比勒）需要现金来捍卫和重建他们的国家。

同样，俄罗斯需要硬通货来支撑其徒有其表的虚假经济，因此该国目前的开采量高于自苏联解体以来的任何时候，而且只要油价高于运营成本（顺便一提，俄罗斯的运营成本远高于沙特和伊拉克），就会继续开采石油，

缺乏现金的委内瑞拉和伊朗处境相同。

美国大多数开采商也没有什么两样。只要一口油井已经钻出并且利用水力压裂法开采、资本已经投入到油田里，那么这口井就会被允许一直产油，因为油井的业主需要从中尽可能赚取现金，以避免债权人上门追债。

至于财力较强的生产商，它们当中有许多已经对价格做了套期保值安排，凭此他们的金融交易对手向他们的石油支付的价格比石油现货价格高出20美元或30美元，从而给予他们继续开采的动机。

据美国政府的能源情报局（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报告，即便开采预算被削减，今年美国石油产量仍将继续增长，日产量超过1,000万桶。

但是最终，该来的总会来。钻机已经被封存，套期保值安排将会到期结束，供应将会趋紧，西德州轻质低硫原油（WTI）相对于布伦特原油的价格折扣将会缩小，破产、违约和整合将会发生，而油价将会再度回升。纳伊米说，“赌的是油价回升的时间，而不是油价是否会回升。”

因此，让我们回到那个有关在石油上押注的建议。如果你喜欢持有个股，那么现在就应该开始建立一个由一篮子股票组成的投资组合（我会买入阿纳达科石油、EOG、CLR、PXD、雪佛龙），采用成本平均投资法（dollar-cost averaging）建立一个头寸，睁大眼睛关注油价是否还有下跌的可能。想实现这一点，一个较为简单的方法是：采用成本平均投资法买入一只良好的共同基金。我喜欢先锋能源基金（Vanguard Energy Fund），因为该基金无佣金，年管理费只需38个基点。祝你好运。

译 陈玮 校 李其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