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意义如果仅仅是为了生存和生活,那么工作的意义就不大了,人们自然会在工作中彻底的丢掉自己,因为不同的工作带给人的体验已经被分好了层级,当这种层级发生了混乱,那么工作就会从一个温和的生活工具变成了一个挥舞着的大棒,随时随地就可以将一个人置于死地。然而工作的意义如果是为了一个人自我实现,那么不论是何种工作,都不会让一个人感觉到懈怠。但就目前而言,这样的理念并没有让整个社会为之形成一股潮流,因此,当所有人都将工作的意义停留在生存和生活的时候,悲剧也就接二连三了。
《最卑贱的人》是一部1924年的德国电影。本片讲述的是一个年迈的门迎有朝一日因为衰老的缘故丢掉了自己认为是非常出头露面的门迎工作,转而被分配到了厕所里当侍者。老人接受不了自己阶级的滑落,因此一蹶不振。而身旁的亲属以及邻居们在面对着老人失去了门迎这个工作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并不是一个同情的态度,而是恶狠狠的嘲笑,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是如此,当老人彻底的被工作击垮之后,奇迹出现了。
《最卑贱的人》通过这个阶级滑落的故事,为观众们讲述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资本主义世界里,工作的意义是什么?工作是不是一个人可以得到自我提升的工具?当然,本片讲述的并不是一个阶级滑落的故事,因为老人所处的阶级做门迎和做侍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区别本身的差异,但这种职位之间的差异却并不将职位本身的性质分开。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老人本身所面对的世界是一个丰富繁杂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等级森严,人的尊严地位以社会财富划分,一旦一个人从某一个级别跌落之后,就会不自然的承受这个社会原本就有的弱肉强食的压力。这同时也意味着,当一个人的社会地位骤然上升的时候,自然可以对于别人进行某种欺压。而创作者面对这个世界,给出的答案是白日做梦。
为什么结尾即便是给出了一个美好的结局,但本质上,这个结局本身并没有让这个社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原因在于结局本身代表的是一种社会中的普通人最朴素的愿望,那就是阶级的跃升。然而在资本主义世界里,阶级跃升是一种假象,是一种一个时期的假象,如果将个人的命运做一个三十年,五十年的展望,你就会惊奇的发现,阶级跃升并不存在。因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或许我们当代的物质财富已经相比于自己的父辈有了更大程度的丰富,但是这种丰富比起人与人之间的财富差异的话,并不足以被弥补。当个人的财富被时代挟裹着朝前走,且完成了从1—5的积累,这个时候,普通人的财富会上涨,而那些富豪的财富更会上涨,他们并不是从1—10或者是1—100,而是惊人的1—1万甚至是千万。这种层次的上涨远远的高于普通人对于财富的定义,于是,像片中的老人一样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很多年轻人为什么选择躺平,原因并不在于他们不愿意奋斗,而是在于他们面对奋斗的时候得到的回报并不足以支撑他们付出的努力。努力就有回报在这个世界上现行的制度下是一种谎言,如果整体的社会性质不发生根本性的变化,那么这种努力得到的回报就会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而片中的老人在丢掉了自己自认为是荣耀的门迎的工作之后,工作性质发生了变化了吗?并没有,在资本主义世界里,这种人为的将工作分成三六九等的行为,本质上就是为了将原本应该团结的人分化开来。老人跟自己的邻居们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有区别的话,他们也不会住在贫民窟。但这种现实社会中的层级划分,硬生生地将一群人划分为了三六九等。门迎的工作就是一种荣耀,而侍者的工作则是会让人灰头土脸,但两者之间本质上为人服务的性质没有变。且同样面临着小费文化,将一个人的劳动彻底的物化的性质更没有变。
即便是这样,当他们看到曾经有着特殊荣耀的老人如今换了一副面孔之后,他们选择的是嘲笑,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接受自己的亲人的阶级滑落,这种由内而外的不安以及耻辱感究竟师从何而来的呢?这一点恐怕值得所有人深究。
老人最后的时刻的南柯一梦,带来的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幻想,创作者自然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但是出于对老人的同情,依旧设置了这样一个结局,但与其期待美好降临,为什么不试试去反抗呢?一战过去6年,德国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因此,法西斯上台,另一种极端的可能性才出现。
你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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