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照相馆里的灯光晃得我眼睛疼。

“宋老师,往左边靠一靠,对,再近点,笑一个!”摄影师举着相机,冲我们俩喊。

林曼青挨着我坐,手搭在我肩膀上,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出来了。我扯了扯嘴角,总觉得有点僵。“行了!这张不错!”摄影师按下快门,“两位等着,我去打印。”

等人走了,林曼青松开手,掏出镜子照了照,嘴里嘟囔:“哎呀,这眼影晕了。”

我看着她补妆,突然想起来这事是她催的。上个月就说要去拍登记照,说秋天光线好,拍出来好看。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

“老宋,”林曼青合上粉饼,凑过来,“咱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吧?照片都拍了,趁热打铁。”

我愣了一下:“这么急?”

“哪里急了?咱们都在一起快两年了。”她拽着我的袖子,“再说了,证早晚得领,早领早踏实。”

我正要说话,摄影师拿着照片出来了。

“来来来,两位看看满意不?”

照片上,我和林曼青并排坐着,她笑得挺开心,我的表情有点呆。

“挺好的。”林曼青接过照片,塞进包里,“老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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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照相馆,外面的太阳正毒。我眯着眼睛往前走,林曼青突然拉住我:“去前面超市买点东西,晚上包饺子吃。”

“包什么馅的?”

“荠菜猪肉,你最爱吃的。”

超市里人不多,空调开得很足。林曼青推着购物车,我跟在后面。

她在蔬菜区挑荠菜,一根一根地翻,挑最嫩的。我看着她的背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短袖,脚上是双十几块钱的凉拖鞋。

这两年跟她在一起,我发现她对钱特别在意。买菜永远挑最便宜的,猪肉要等到晚上快收摊了才去买打折的。衣服基本都是地摊货,说是能穿就行,没必要花冤枉钱。

可她手上那个手机,是最新款的,八千多块。

我问过一次,她说是儿子孝敬的。

“老宋,你看这荠菜多嫩!”林曼青举着一把荠菜给我看,“才三块钱一斤,便宜!”

结账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扫码,我看了一眼屏幕,跳出来一条银行短信提醒:“你尾号2347的账户支出5000元...”

我心里一跳,还没看清,她已经把手机收起来了。

“走吧。”她提着菜,笑眯眯地挽着我的胳膊。

回到家,林曼青系上围裙就进了厨房。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阳台上那个鱼缸。

那是她搬来的时候带的,说养鱼能修身养性。鱼缸挺精致的,带过滤系统,估计不便宜。里面养了几条金鱼,每天她都要喂食、换水,比对我还上心。

“老宋!”厨房里传来她的声音,“帮我把案板拿过来!”

我起身走进厨房,递给她案板。她正在剁肉馅,刀起刀落,剁得很细。

“曼青,”我靠在门框上,“明天去领证的事,要不再缓缓?”

她手上的刀停了一下,抬头看我:“为什么要缓?”

“我就是觉得...咱们都这个年纪了,领不领证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她放下刀,擦了擦手,“没证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你女儿上次来,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肯定心里觉得我是外人。”

“知夏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林曼青打断我,“我看得出来。她就是怕我分你的财产。”

“别瞎想。”我有点不耐烦,“知夏不是那种人。”

“行行行,我不说了。”她转身继续剁肉,“反正这证咱们得领。你要是不愿意,那我...”

她没说下去,但那个“我”字后面隐藏的威胁,我听出来了。

晚饭桌上,饺子煮好了,冒着热气。

“尝尝。”林曼青给我夹了一个,“我今天特意多放了点猪油,香。”

我咬了一口,确实香。荠菜的清香和猪肉的油腻混在一起,很鲜。

“好吃。”我说。

她这才笑了,自己也夹了一个:“那就好。你要是喜欢,以后我经常给你包。”

吃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起身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喂?...我知道...月底肯定到...你放心...”

声音很小,但客厅和阳台就隔着一扇玻璃门,我听得断断续续。

她挂了电话回来,脸色有点发白。

“谁的电话?”我问。

“哦,我姐的。”她坐下来,端起碗,“问我国庆节回不回云州市。”

“回吗?”

“不回了,太远。”她低着头吃饺子,没再说话。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始终没抬头。

饭后,她收拾碗筷,我去阳台浇花。透过玻璃门,我看见她在厨房里拿出手机,飞快地打字。

那表情,不像是在回姐姐的消息。

晚上睡觉前,我躺在床上翻手机。林曼青在卫生间洗漱,水声哗哗的。

我女儿宋知夏发了条微信过来:“爸,明天我和瑞阳带着朵朵去你那儿吃饭,行吗?”

我回:“行,你们来吧。”

“阿姨在吗?”

“在。”

“那我们少去点,省得她嫌麻烦。”

我皱了皱眉,打字:“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

知夏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过来,没再说话。

林曼青洗完出来,穿着件薄薄的睡衣,头发还湿着。

“明天知夏他们要来吃饭。”我说。

她坐在床边擦头发,动作顿了一下:“哦,来就来呗。做什么菜?”

“随便做点吧,家常菜就行。”

“行。”她放下毛巾,躺进被窝,“那我明天早点去菜市场。”

我关了灯,黑暗中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老宋,”她突然开口,“领证的事,你再想想。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

我没说话。

“你要是不领,我...”她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就回云州市,不在这儿待了。”

“别胡说。”我叹了口气,“睡吧。”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照在她肩膀上,看起来有点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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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林曼青已经出门买菜了。

我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阳台上看报纸。鱼缸里的金鱼游来游去,偶尔吐个泡泡。

手机响了,是我老同事方文渊打来的。

“老宋,在家吗?我过去找你下盘棋。”

“行啊,你来吧。”

挂了电话,我收拾了一下茶几,把象棋摆好。

方文渊来得很快,提着一袋橘子:“刚从果园摘的,尝尝。”

“你这是又去乡下了?”我接过橘子,给他倒茶。

“对,侄子在那边包了个果园。”他坐下来,看了看四周,“林曼青呢?”

“买菜去了。”

“哦。”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说你们要领证了?”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昨天看见你们了,在照相馆门口。”方文渊放下茶杯,看着我,“老宋,你真想好了?”

“什么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我听人说,林曼青儿子买房贷款挺多的。”

“这事我知道。”我拿起棋子,“年轻人买房都要贷款。”

“不是,我是说...”方文渊往前凑了凑,“听说她每个月都要给儿子还不少钱。她那点退休金,够吗?”

我手上的棋子停在半空。

“谁说的?”

“小区门口修车的老张,他老婆跟林曼青一个厂的。”方文渊看着我,“老宋,我不是挑拨你们,我就是提醒你一句,结婚是大事,得想清楚。”

我把棋子放下,没说话。

方文渊叹了口气:“咱们都是从年轻过来的,看人也看了几十年了。林曼青这个人,我不好评价,但是...你自己多个心眼。”

我们俩下了一盘棋,他赢了。

送他走的时候,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楼下传来买菜回来的脚步声,是林曼青。

她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上楼梯的时候有点喘。

“买这么多?”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你女儿他们来,得多准备点。”她掏出钥匙开门,“我买了排骨、鲈鱼,还有你外孙女爱吃的虾。”

进了门,她把菜往厨房一放,抹了把汗:“累死我了。”

我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确实买了不少。

“花了多少钱?”

“不多,一百来块。”她接了杯水喝,“我都挑便宜的买的。”

我没再问。

中午的时候,知夏带着女婿刘瑞阳和外孙女朵朵来了。

朵朵三岁多,一进门就喊:“姥爷!”

我抱起她,亲了一口:“想姥爷了没?”

“想了!”朵朵搂着我的脖子,奶声奶气的。

知夏提着个果篮走进来,看见林曼青在厨房忙活,喊了一声:“林阿姨。”

“哎,知夏来了。”林曼青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快坐,菜马上就好。”

知夏把果篮放在茶几上,走过来小声跟我说:“爸,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等会儿,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林曼青做了一桌子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还有几个青菜。

“林阿姨手艺真好。”刘瑞阳夹了块排骨,赞了一句。

林曼青笑了:“喜欢就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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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坐在儿童椅上,吃得满嘴是油。知夏给她擦嘴,余光瞟着林曼青。

“对了,林阿姨,听说你儿子也在青林市?”知夏突然开口。

林曼青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对,在东区上班。”

“做什么工作的?”

“互联网公司,项目经理。”林曼青语气有点僵硬。

“哦,那挺好的。”知夏点点头,“这年头互联网行业赚钱。他买房了吗?”

我看了女儿一眼,她装作没看见。

“买了,三年前买的。”林曼青低头吃饭。

“在哪个小区?”

“东区那边,碧水华庭。”

知夏“哦”了一声,没再问。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

吃完饭,林曼青收拾碗筷,知夏拉着我去了书房。

“爸。”她关上门,表情严肃,“我托人打听了林阿姨儿子的情况。”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我皱眉。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知夏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截图给我看,“碧水华庭是东区的高档小区,均价三万八,一套房子至少三百万起步。林阿姨儿子买的是140平的大户型,总价四百多万,首付三成,贷款280万,按揭30年,月供至少六千五。”

我盯着那些数字,脑子有点晕。

“爸,林阿姨退休金才四千二,她儿媳妇在家带孩子没工作,就靠她儿子一个人的工资。”知夏看着我,“你想想,她每个月能剩下多少钱?”“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林阿姨肯定在贴钱给她儿子还房贷。”知夏拉着我的手,“爸,她现在催着你领证,是不是就是想让你一起帮她儿子还债?”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爸,我不是说她儿子买房有错,我是说她不该瞒着你。”知夏叹了口气,“如果她一开始就说清楚,需要帮儿子一把,那是另一回事。但她隐瞒事实,还催着你领证,这就是...”

她没说完,但我懂她的意思。

我坐在书桌前,脑子里乱成一团。

方文渊的话,知夏的话,还有那天看到的银行短信,一下子全涌上来。

“爸,你可得想清楚。”知夏蹲在我面前,“我不是自私,不想让你找老伴。我是怕你被人算计。”

我摆摆手:“我知道了,让我自己想想。”

知夏走后,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客厅里传来林曼青洗碗的声音。

我想起这两年跟她在一起的日子。

她搬来的时候,说是想找个伴,互相照应。我那时候刚退休没多久,一个人住在这个两室一厅里,确实有点冷清。

她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时候我看书看到半夜,她会给我泡杯茶送过来。

我以为,这就是相濡以沫。

可现在想想,有些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她搬来后不久,就主动提出要管钱。说女人管钱,日子才过得稳当。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把退休金卡给她了。

每个月五千六的退休金,我问她留多少做生活费,她说留三千就够了,剩下的存起来。

我以为真的是存起来了。

可刚才知夏说的话,让我开始怀疑。

如果她每个月要给儿子五千块还房贷,那她自己的退休金四千二,再加上我的退休金,一共九千八,减去五千,还剩四千八。

这四千八,要负担两个人的生活开销,水电燃气,人情往来...

账对不上。

我站起来,走出书房。

林曼青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个养生节目。

“曼青。”我在她旁边坐下。

“嗯?”她转头看我,“知夏他们走了?”

“走了。”我顿了顿,“我有件事想问你。”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什么事?”

“你每个月...是不是要给小飞打钱?”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

林曼青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我看着她,“打多少?”

她没说话,手指绞着衣角。

“一千?两千?”我继续问。

“五千。”她低声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月供六千五,小飞工资就一万出头,他媳妇又不上班,孩子还小,开销大...我不帮他,他们日子没法过。”

五千。

果然。

我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

“老宋,你别生气。”林曼青拉着我的手,“我也是没办法。小飞是我儿子,我能看着他过不下去吗?”

“我没说不让你帮儿子。”我睁开眼睛看她,“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她支支吾吾,“我怕你知道了,会...会不高兴。”

“所以你就瞒着我?”

“我也不是故意瞒,我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林曼青的眼圈红了,“你要是生气,那我...那我不给他打了,行吗?”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宋,咱们都在一起快两年了,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她抓着我的手,眼泪往下掉,“领证的事,你答应我吧。证一领,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我儿子就是你儿子,你也得帮着...”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住了嘴。

但我听懂了。

她催着领证,不只是想要个名分,更是想让我“合法”地承担起帮她儿子还房贷的义务。

我抽回手,站起来。

“我累了,先去睡了。”

“老宋!”她在后面喊我。

我没回头,直接进了卧室,关上门。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响了一声,是条微信。

方文渊发来的:“老宋,我不是多嘴,就是想提醒你,你们这个年纪,钱不钱的倒是其次,主要是别被人当傻子耍。想清楚再做决定。”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几秒,最后还是回了个“知道了”。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屋子里很安静。隔壁房间传来林曼青翻身的声音,她应该也睡不着。

我想起知夏走之前跟我说的话:“爸,你才五十八,日子还长着呢。你是想找个人一起过日子,还是找个人来分你的财产,你自己得想清楚。”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林曼青已经做好了早饭。

荠菜馄饨,我爱吃的。

“老宋,趁热吃。”她把碗端到我面前,眼睛有点肿。

我坐下来,拿起筷子。馄饨皮薄馅大,汤里撒了点紫菜和虾皮,确实香。

“好吃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

她松了口气,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老宋,昨天的事...”

“别说了。”我打断她,“我需要时间想想。”

“那领证...”

“缓缓吧。”

她脸色一白,筷子掉在了桌上。

吃完饭,我说要出去散散步。林曼青想跟着,被我拒绝了。

我一个人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秋天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走到小区门口,碰见了修车的老张。

“宋老师,出来遛弯啊?”老张正蹲在地上补车胎。

“嗯,散散步。”我停下来,点了根烟。

“听说你和曼青要领证了?”老张抬头看我,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

“曼青跟我老婆说的。”老张擦了擦手上的油,“我老婆跟她一个厂的,关系还不错。”

我“哦”了一声,没说话。

“不过说实话,宋老师,你可得考虑清楚。”老张压低声音,“曼青这个人,我老婆跟我说过,当年在厂里就挺会算计的。她前男友就是因为她把钱都贴给儿子,最后受不了,分手了。”

我手上的烟差点掉了。

“你说什么?”

“哦,我不是挑拨啊。”老张赶紧摆手,“我就是好心提醒一句。曼青对她儿子确实挺好的,但是...唉,你自己掂量吧。”

我没再说什么,掐了烟,往回走。

刚走到楼梯口,听见楼上传来说话声。

是林曼青的声音。

“...放心吧,证肯定能领...他那个人心软,我再软磨硬泡几天,肯定行...”

我脚步停住,站在楼梯拐角处。

“...你不知道,他那房子在西华区核心地段,现在少说也值两百万...证一领,就有我一半了...”

“...我儿子那房贷,以后两个人的退休金一起还,轻松多了...”

“...桂香,你放心,老宋就是个教书的,死脑筋,好糊弄...”

我靠着墙,心跳得很快。

楼上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我已经听不清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一群蜜蜂在飞。

过了一会儿,林曼青说了句“先不说了,回头联系”,然后挂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等她的脚步声进了屋,才慢慢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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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进去,林曼青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我回来,立刻笑着站起来。

“回来了?外面冷不冷?我给你倒杯热水。”

她走进厨房,背对着我。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女人,这两年陪在我身边的女人,原来一直在演戏。

她说想找个伴,其实是想找个冤大头。

她说领证是想有个名分,其实是想分我的房产。

她说的每一句“我爱你”,每一次“我们是一家人”,都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掏钱,给她儿子还那永远还不完的房贷。

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翻开微信,找到林曼青的账号,点开“聊天详情”,往上翻。

两年的聊天记录,每一条都是甜言蜜语,嘘寒问暖。

可现在看,每一个字都透着虚假。

“老宋,喝水。”林曼青端着杯子走过来。

我抬头看她,她笑得很温柔。

“谢谢。”我接过杯子,烫得手疼。

“领证的事,你再想想好吗?”她坐在我旁边,拉着我的手,“我是真心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点真心。

可是没有。

只有算计,只有贪婪。

“曼青,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放下水杯。

“什么?”

“如果我没有这套房子,没有退休金,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她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你怎么这么问?”

“你回答我。”

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低下头,声音很小:“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因为我刚才听到你打电话了。”我平静地说,“在楼梯口,听得清清楚楚。”

林曼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鱼缸里的金鱼还在游,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老宋...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站起来,走向书房。

“你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头也不回地说,“这个家,你不用待了。”

身后传来她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椅子倒地的巨响。

我关上书房的门,靠着门板,闭上了眼睛。

外面传来林曼青的哭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老宋!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伺候了你两年!两年!”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我听着这些声音,心里突然很平静。

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知夏发来的消息:“爸,你还好吗?”

我回了两个字:“没事。”

然后,我打开抽屉,拿出那个黑色的账本。

是时候算算账了。

这两年,我究竟被这个女人,骗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