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的英格兰为何被称为“恶魔之地”？
这片堕落天使盘踞的土地上充斥着叛乱纷争、宗教分歧、王权崩解。
未婚无嗣的“异端”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被欧洲天主教势力视为恐怖存在。
女王伊丽莎白一世
其继承者——斯图亚特王朝的詹姆斯一世与查理一世则被视为昏聩无能的穷困君主。
历经内战、弑君、创建共和国所带来的创伤，查理二世及其弟詹姆斯二世在外来势力的裹挟中摇摆不定，艰难统治……
近日，好望角新书《恶魔之地：被围困的英格兰（1588—1688）》重磅上市，这本书将带你一探17世纪的英格兰。
《恶魔之地》原版一经上市即荣获2022年沃尔夫森历史奖，被《泰晤士报》《每日电讯报》《新政治家》《泰晤士报文学增刊》共同评选的2021年度好书。
作者克莱尔·杰克逊以小说笔法写史，将百年动荡演绎成惊心动魄的史诗。他重新诠释英格兰历史上最动荡、最激进的时代，讲述了一个深陷危机困局的国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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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8年光荣革命（上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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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之地》的核心内容是从外部视角来审视这锅“大杂烩”，强调17世纪的英格兰历史在很大程度上，用亚历山大·蒲柏（Alexander Pope）的话说，是由“外国之手”决定的。他们嗅到了反复出现的机会，难以抵御干涉、介入，甚至入侵英格兰的诱惑。在我们故事的开头，英格兰刚刚从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威胁下侥幸逃脱，人民可能因国家“奇迹般”获救而迸发狂热的感恩之情。然而，都铎王朝的君主未能留下后嗣，导致一个外国王室——苏格兰的斯图亚特家族——在1603年攫取了英格兰和爱尔兰的王位。尽管詹姆斯一世（James I，苏格兰称詹姆斯六世）雄心勃勃，试图建立一个统一的新“大不列颠”王国，但他的儿子查理一世所依赖的外交顾问们却采取五花八门的政策，被一位批评家形容为“既亲西班牙，又亲法国，也亲罗马，还想中立”。1640年代，由于激烈的内部纷争，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各地爆发内战，保王党和议会派的代表们一会儿寻求外部干预，一会儿又竭力阻止旁人介入。例如，1645年，意大利大主教乔瓦尼·巴蒂斯塔·里努奇尼（Giovanni Battista Rinuccini）携带充裕的资金和武器，以教皇特使的身份来到凯里郡（Kerry），试图首先在爱尔兰创建一个独立于英格兰、受天主教控制的国家。
英格兰议会于1649年审判并处决查理一世之后，新共和国的领导人试图将革命向海外输出，其实这是在危险的边缘玩火。1651年初，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Philip IV）的大臣们收到一份报告，顿时勃然大怒：英格兰共和国海军司令罗伯特·布莱克（Robert Blake）将军抵达安达卢西亚（Andalusian）港口加的斯（Cadiz），并在公共广场上悍然宣布，“要以伦敦为榜样，消灭所有王国暴政，成立共和国”。英格兰政权已经完成更迭，法国则为内乱所困，布莱克承认“西班牙人天性拖延，行动不免陷于迟滞”，但还是会“给他们10年时间在这个国家发动革命”。然而10年后，却是查理一世的继承人在欧洲大陆各国宫廷辗转多年，经历了漫长的流亡生活后，由赶他父亲下台的同一支军队迎回英格兰，登基为查理二世。在接下来的四分之一个世纪里，传统的西班牙恐惧症转变为疯狂的恐法症，人们一直担心那个信仰天主教又咄咄逼人的超级强邻悍然入侵。恐慌情绪在1680年代末达到高潮。詹姆斯二世（James II，苏格兰称詹姆斯七世）试图以激进手段，重新将不列颠群岛转变为天主教国家。不过，来自域外的征服者还是现身英格兰，但不是西班牙或法国军队，而是詹姆斯的荷兰女婿兼外甥奥兰治的威廉（William of Orange）。1688年11月，他率军渡海，在德文郡的托贝（Torbay）成功登陆。正如一名时事评论家所言，英格兰“就像一套无主公寓，谁都能入主为王”。
但在当时陷入混乱困境的，也并非只有英格兰一家。在17世纪中叶的“全球危机”中，政权崩溃、民众叛乱还席卷了欧洲大陆，中国明朝、日本和莫卧儿帝国也未能幸免。就在查理一世被处决前不久，威尔士保王党人詹姆斯·豪厄尔（James Howell）惊叹道，发生了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似乎整个世界都脱离了轨道”。1655年，法国驻伦敦大使安托万·德·波尔多-纳维尔（Antoine de Bordeaux-Neufville）对其即将被罢免回国的可能性表示怀疑，并向一名同事坦言，“在一个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更容易发生改变的国家，人们肯定一直担心将爆发革命”。八个月后，长期任职于伦敦的西班牙大使阿隆索·德·卡德纳斯（Alonso de Cárdenas）提醒新就任的威尼斯公使乔瓦尼·萨格雷多（Giovanni Sagredo），“我前往的这片大海，仅凭罗盘和航海经验还不足以避开礁石”。为了取代声名狼藉的王室和议会，共和派理论家詹姆斯·哈林顿（James Harrington）在献给英格兰护国公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大洋国》（The Commonwealth of Oceana，1656年）一书中，设想了一个乌托邦社会。正如哈林顿发出一连串反问：
德意志的……王公们怎么样了？被炸掉了。法国各等级或人民的力量在哪里？被炸掉了。阿拉贡和西班牙王国其余部分的人民，他们的力量在哪里？被炸掉了。另一方面，西班牙国王在荷兰的势力在哪里？被炸掉了。奥地利亲王在瑞士的势力在哪里？被炸掉了。
尽管斯图亚特王朝于1660年和平复辟，但再次出现叛乱的可能性仍不容忽视。1673年，查理二世的牧师之一、出生于法国的胡格诺派教徒皮埃尔·杜·穆兰（Pierre Du Moulin）称赞近期是“奇迹时代”，并建议信徒将注意力从欧洲大陆移开，看看“这座岛屿”，去“见识小小的不列颠如何成为这广阔世界的缩影，所有曾经发生过的惊天大事件都会在这里上演”。虽然杜·穆兰担心复辟时期的英格兰有可能成为路易十四法国的附庸，但在外国人普遍看来，斯图亚特王朝的英格兰国王们——以及他们的丹麦、法国、葡萄牙、意大利王后——其实统治着一个焦躁不安、脾气暴虐、性情不定的民族。这个民族没有稳定的宪政历史，只有错综复杂的宗教政治。
《恶魔之地：被围困的英格兰（1588—1688）》
作者 [英]克莱尔·杰克逊
译者 张炜晨
出版日期 202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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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之地》从许多方面揭示出英格兰就是个“失败国家”，深陷从火药阴谋到伦敦大火等一系列灾难打击，长期处于动荡之中。然而，危局也能催生创造力。杰克逊巧妙采撷亲历者手记——其中许多出自震惊不已的异邦人笔下——为其宏大叙事注入戏剧张力。全书始于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来犯的前夜，终于一百年后那场未必“光荣”的革命，以雄辩而动人的方式，完成对英格兰那段混乱而迷人历史的卓越重释。
克莱尔·杰克逊
（Chris Bail）
英国剑桥大学三一学院高级导师。她曾为英国广播公司制作并主持了一系列极受欢迎的关于斯图亚特王朝的节目，同时也是企鹅王室系列传记《查理二世》一书的作者。著作《恶魔之地》荣获2022年沃尔夫森历史奖。现居英国剑桥。
张炜晨，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在湮没的历史中微笑：柬埔寨吴哥访古》《战场决胜者：史上最不可思议的战役复盘》《战场决胜者：统帅、战士和罪魁》等，译有《玛雅通史》《诺曼底登陆》《制胜：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策与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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